第092章 隱忍
第092章 隱忍
衛靖：「那……那你說。」
韓少楓拍了拍衛靖的肩頭，帶著些許自嘲：「名義上我是你的老大，可事實上誰都看到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和胖子不可能找到泰興裝卸公司報酬那麼豐厚的臨時工作，也不可能在叔叔出車禍后，堂堂市醫院副院長的沂清姐親自為他做手術。」
「市醫院床位本就緊張，以韓、趙、顧我們三家的背景，人家怎麼可能讓出一件特護病房，還不是看在你衛大少的面子上？」
「這麼看起來，我這老大做得何其名不副實，是我和胖子在高攀你才對。」
衛靖情緒更加激動：「老大，如果就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就能讓我產生自高自大的優越感，我和那些市儈之人又有什麼區別？你這純粹是在侮辱我，要是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我……我寧願這輩子都沒有認你做老大，從此割袍斷義，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衛巍都看不下去了：「小衛，你等少楓將話說完行不行？我相信他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韓少楓也不動怒，含笑說：「沒錯，我想說的是，能夠擁有你這樣的兄弟，是我和胖子的榮幸。」
衛靖道：「既然老大你真把我當兄弟，那在廖文康的事情上，我就更不可能坐視不理了。」
韓少楓堅決搖頭。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件事更不能讓你出手。」
「可是……」
「儘管我對蓉城上流社會並不了解，年紀也不大，但是可以說，我在蓉城江湖上所經歷的事情，也算得上極為豐富多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爭鬥，無論是蓉城江湖還是蓉城上流社會都是如此，如果我想來不差，撇開廖家不談，難道衛家在蓉城就沒有其他競爭對手？」
衛靖默然，顯然衛家的對手並不少。
韓少楓繼續道：「既然你也默認，作為衛家繼承人你就應該知道，就算衛家高層在你堅持己見的情況下，同意為了這件事情和廖家全面開戰，非得斗出一個結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或者更準確一點兒來說——代價？」
衛靖並不笨，一點即透。
實際上他在產生出幫忙念頭的時候就知道，衛家和廖家在蓉城的勢力，幾乎是在伯仲之間，只要開戰，不用想也是兩敗俱傷，一旦衛家的整體勢力被全面削弱，那些早就虎視眈眈的競爭對手，怎麼可能會給衛家任何喘息的機會，到時候肯定會痛打落水狗，瘋狂發動進攻將衛家蠶食得一乾二淨。
儘管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衛靖依然不想坐視不管，奈何韓少楓冷靜異常，一眼就分析出局勢。
韓少楓說：「從兄弟的層面上來說，你明知道會產生這樣可怕的後果，仍然想幫忙，我的內心是非常感動的；但是從理性的角度去想，你的這種意氣用事的行為，根本就不符合一個家族繼承者的要求。」
「我想，不說家族，換做任何一個勢力，如果掌舵者在考慮和謀劃一件事情的時候，不能以勢力利益為出發點，就算是換做是我，也不可能將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底蘊，交託給這樣的人。」
「難道，僅是為了我和胖子，你要讓整個衛家族人失望么？」
「老大，我……」
衛靖神色有些羞愧，也有些激動，他非常清楚，如果沒有衛家的幫忙，以韓少楓和趙星現在的能力，就算是賠上整個寒門，胳膊也擰不動廖家的大腿，偏偏韓少楓又不讓他以及衛家幫忙，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廖文康逍遙法外？
更何況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肯定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次顧仲良和趙星僥倖撿回性命，但並不意味著一直都能這麼幸運，倘若到時候真的有人因此而死亡，再回想起現在的決定，會不會追悔莫及？
韓少楓看向衛巍：「二叔，你認為我說得可對？」
衛巍聽著兩個少年的對話，一直在沉思，此時聽到韓少楓的詢問，眉宇間很是滿意：「在這種年齡，能夠如此冷靜、沉穩，少楓，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優秀，如此一來，我也放心讓衛靖跟隨你左右。」
「縱然衛家現在比你家強，但是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讓所有瞧不起你的人大吃一驚。」
「沒想到二叔對我這麼看好，那我就承你的好意，但願不久的將來能夠如你所言。」
韓少楓絲毫不掩飾自己想要變強的野心，說句不客氣的話，得到超級系統這個逆天寶貝，即便是一頭豬都能變得異常強大，如果他連凌駕在衛家的高度之上都做不到，還不如直接拿塊豆腐撞死算了，活得像個廢物，人生有什麼意義？
衛巍饒有興緻看向韓少楓在，再道：「廖家勢大財雄，你又不讓衛家出手幫忙，而廖文康已經嶄露殺機，一次不成功肯定還有更多次，像那種紈絝子弟，不達目的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我很想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韓少楓似乎早就有了決斷，對於衛巍的詢問毫不意外：「你真想知道？」
「沒錯。」
韓少楓咧嘴一笑：「隱忍不發。」
「什麼？」
衛靖對於韓少楓的這種抉擇不敢苟同，衛巍的興趣反而愈發濃郁：「何出此言？」
雙手抱胸，韓少楓淡淡開口：「我又不傻，明知道廖家吐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我還死要面子去爭鋒相對？像那種雞蛋碰石頭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做出來的。」
「再則，對於廖文康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此人只有小智慧沒有大聰明，相當容易驕傲自滿的同時，卻又膽小如鼠。」
「他的心腹小六、小七死亡，加上曹越這次死定了，無異於是折斷他的羽翼，他的性格作祟，會變得非常謹慎，生怕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決計不敢惡向膽邊生，再使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在這樣的前提下，我隱忍的選擇，會讓他的心理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借刀殺人的計劃並沒有被發現，到時候肯定會再度發難，殊不知那時候，我早有防備，如果還能讓他像這兩件事一樣輕易得手，我就不是蓉城江湖上人人膽顫的大魔王韓少楓了。」
「更何況……誰能保證，在廖文康再次出手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讓他忌憚，甚至是與之爭鋒相對的資本？」
說到這裡，韓少楓頓了頓，邪氣凜然：「相比起假他人之手，我更喜歡敵人在自己手上被活活玩死，讓對方嘗試那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絕望心境，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快人心。」
「試問人生，還有比那種情況更加美好的畫面嗎？」
韓少楓說得輕描淡寫，隨同的兩個城西公安分局兩個刑警，卻是不寒而慄：這種超強的意志，到底是一種自信還是自負？
衛巍眼神中流露著毫不掩飾的讚賞：「審時度勢、蓄勢待發、睚眥必報，果決、敏銳、冷靜，這些能力出現在一個高中生身上，今天我撂下這句話，如果你韓少楓都不能出人頭地，我就將頭掰下來給別人當夜壺。」
「少楓，以後有什麼事需要二叔幫忙儘管開口，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內，絕不皺半下眉頭，即便是辦不到，也竭盡全力幫你搭橋牽線。」
衛巍此言一出，兩個刑警大驚失色。
要知道，衛巍除了是城西公安分局的一把手，更是衛家的實權派人物，在衛家地位舉重若輕，幾乎能夠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韓少楓得到衛巍的認同，基本上意味著整個衛家都是韓少楓的後盾，一下就讓這個身份卑微的私生子，身份地位都變得高貴可怕起來。
放眼整個蓉城，還能有多少人敢不忌憚他？
衛靖更是狂喜不已：「老大，二叔心高氣傲，一般的年輕人在他眼裡狗屁都不是，沒想到他對你居然這麼認同，哈哈哈……從今往後，我看誰他娘的再敢小瞧你？」
韓少楓卻是搖頭，笑說：「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
「固然我註定這輩子都沒有成為君子的可能，但也鐵定是一個真小人，懂得外力再強也不如自己強的道理。不過能夠得到二叔的厚愛是我的榮幸，以後如果有需要勞駕二叔幫忙的地方，我絕不會客氣，只要二叔到時候不要嫌我太來事就行。」
寵辱不驚。
衛巍看韓少楓的眼神，愈發的滿意，突然他想起一個事來：「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最重要的事情。」
「經過我們調查，死掉的那兩個人，與另外五人號稱惡鬼七兄弟，手上皆是有著人命的通緝犯，這七人格外講義氣，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你的頭上。」
「廖家終究是蓉城的大家族，無論廖文康做什麼始終有些顧及，而惡鬼七兄弟都是無法無天的亡命之徒，一旦報復絕不會是小打小鬧，我此行就是特意想問問你，在這件事上你認為如何處理更為合適？」
「惡鬼七兄弟么？」
韓少楓咧嘴邪笑：「幹掉這種罪惡滔天之人，我更加沒有負罪感，只要敢來，蓉城就將是其葬身之地，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