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狂輸
第100章 狂輸
直到凌晨兩點關門，依靠賭撞球的商業計劃，不但只做成了小張同學的一單，並且由於韓少楓的各種離奇失誤，還輸了二十塊錢，導致趙星等人的心情都不太好，就連顧清綰也受不小的影響，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韓少楓估計是唯一一個樂觀的人，他看著眾人士氣低落，沒心沒肺地笑說：「為了慶祝生意開張，我做東請大家吃燒烤怎麼樣？」
眾人齊齊翻白眼，一直就對韓少楓這個計劃不看好的秋哥，更是直言不諱道：「我只見過贏錢笑得合不攏嘴的，還真就沒見過輸錢也能輸得這麼愉快的，我說少楓，最起碼你能在賭球的時候，發揮得正常一點嗎？」
「今晚的那場賭球，你的那些失誤太離譜了，你不要告訴我們，那是你的策略之一？」
韓少楓含笑反問：「如果我說是呢？」
「這……」
眾人有些語塞，趙星突然眼前一亮：「老大，這麼說起來，你真是故意輸球的？」
韓少楓也不再賣關子，將心裡的盤算說了出來：「沒錯！」
「胖子你要知道，撇開我媳婦兒和衛靖不談，就咱倆在蓉城臭名昭著的名聲，做的還是賭球這種事情，很多人一聽，第一反應絕對會以為我們又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別說拿出錢來和我們對賭了，估摸著知道我們成天待在這裡，人家都未必敢進撞球室，你們說能有生意上門嗎？」
「再則，咱倆窮瘋了的經濟條件，眾人皆知，我們不讓別人拿錢就算了，輸了還會主動掏錢，如果換做你們是那些人，能相信這種事實？」
「所以，迫於無奈，我只能通過這種故意輸球，按照賭約痛快給錢的方式，打消所有忌憚和畏懼我們人的顧慮。」
「因為我堅信，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顧客的話，更具宣傳能力和可信度的廣告，一旦名聲傳開，很多喜歡撞球，更喜歡賭撞球的人，最起碼就會開始躍躍欲試。」
「再加上絕大部分人，都有貪小便宜的心理，以我今晚發揮菜得摳腳的撞球技術，除非水平爛到不忍直視，幾乎都能在交鋒中穩贏我，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會眼睜睜看著天上掉餡餅兒，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我不但要利用這些人的這種心理，還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輸球，瘋狂的輸球，輸到那些人都認為，無論怎麼打都能贏我為止。」
「貪婪是一種人性無法磨滅的原罪，這種罪惡會隨著不斷得到好處而無限放大野心，剛開始那些人可能在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下，選擇賭個二三十塊錢，但是隨著贏球次數變多，換做是你會滿足這點蠅頭小利？」
說到這裡，韓少楓頓了頓，咧嘴邪笑道：「最起碼，我就不能滿足這點小錢，如果賭球賺不到更多的報酬，用以改善家裡的經濟狀況，我何至於這麼大費周章，浪費如此多的精力，故意設下這種甜蜜的金錢陷阱？」
「原來如此！」
韓少楓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懂了。
趙星更是哈哈大笑：「我就說嘛，老大怎麼可能會輸給那種菜鳥？既然是這樣就放心了。那還廢什麼話？走走走，吃燒烤去。」
韓少楓白了他一眼：「我突然想起來，啟動資金都在清綰那裡，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死胖子，要不我請客你付賬？」
……趙星頓時就不淡定了，淚眼汪汪：「老大，你咋能欺負老實人呢？」
所有人一陣惡寒：你老實？老實你全家。
顧清綰掩嘴輕笑：「要不……我請大家吃夜宵？」
「這……」韓少楓有些遲疑。
「好啊好啊，嫂子請客，胖爺要是不去的話，那太不給面子了。」
「嫂子，星哥都這麼說了，看來我不去都不行，讓你破費了啊！」
趙星和衛靖滿嘴兒的謙虛，可是看這兩個傢伙眉飛色舞的神情，哪有半點不好意思？分明是本著能宰一個是一個的原則，發誓要將神坑進行到底。
韓少楓拽了拽班花MM的袖子：「清綰，這樣不太好吧？叔叔現在在醫院每天要花不少錢，家裡都這麼困難了還請客……還是我來掏錢算了。」
「不行！」
顧清綰倔強說：「爸爸出車禍，趙星和衛靖都幫了很多忙，再加上秋哥提供場地給你們，好歹讓你們找了一件正事做，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成天跟人打得頭皮血流，就是最好的事情，人……人家作為你的女朋友，請他們吃一頓飯是應該的嘛！」
「再說啦，難道你希望你的女朋友，也就是我，永遠無法和你的兄弟、朋友愉快相處，讓你夾在中間難做人嗎？」
韓少楓心中一暖：「可是……這樣會不會讓你太為難？畢竟你的性格比較內斂，像我們這種江湖義氣太重的生活方式，未必就適合你！」
顧清綰點了點頭：「在我以前的認知里，無論是趙星還是秋哥，甚至是你，都讓我感到很可怕，總覺得像你們這種成天不幹正事不學好的人，已經壞得無可救藥。」
「但是相處久了之後就發現，儘管你們的有些生活習慣我不太適應，但是你們反而比那些，一直戴著偽善面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強多了。」
「就拿秋哥來說，換做以前的我，看著他滿身猙獰的紋身便會敬而遠之，現在卻不同，通過一段時間相處，發現他比一般人還要好相處，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照顧著我們，要是其他人，我想應該不會對我們這樣掏心掏肺，難道不是嗎？」
韓少楓含笑：「看來我媳婦兒果然不是一個大傻妞兒。」
「當然咯！」
「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夜宵就由你來請客，但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回回都要你付賬，我這男朋友豈不是一個擺設？」
「你這叫大男子主義！」
「大男人主義怎麼了？男朋友為女朋友買單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要不然男朋友來幹嘛？」
「笨蛋，還可以用來暖床的嘛！」
「你說什麼？」
「嘻嘻，好話不說二遍，沒聽清楚算我沒說。」
「你是癩皮狗！」
「你才是癩皮狗！」
……
第二天，周日。
伴隨著昨晚半夜一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溫度下降了一些，和煦之風吹拂，讓人格外愜意。
按照往常一樣，秋哥撞球室準時開門營業。
上午的生意清淡，毋庸置疑是一個三好學生的顧清綰，正埋頭在撞球室里做作業，韓少楓等四個男生，則是分成兩桌練球，一來熟悉手感，二來權當是打發時間。
「秋哥、楓哥、星哥……早上好！」
正在所有人百般無聊之際，一道聲音傳出。
韓少楓抬頭轉身一看，便見昨晚與他賭了一局撞球的小張，赫然朝撞球室里走來，與小張隨行的還有五六個稚嫩氣息的小夥伴。
韓少楓似有所悟，笑容愈發濃郁，掏出香煙便迎了上去：「小張，這麼早就玩撞球了？」
小張等人不抽煙，韓少楓也沒硬塞。
聽到韓少楓話，小張神色略顯興奮說：「楓哥，昨天晚上我不是贏了一局球，非但不用給撞球錢，還凈賺了二十塊么？」
「我回到家上網，就在我們班的同學群里說了這件事，結果班上所有男生沒有一個信我的話，所以我就和他們打了一個賭，如果我說的話是真的，他們就要請我吃飯，如果我說的是假話，回頭我就請他們吃飯，因此我一早就把他們帶了過來，驗證自己所言非虛。」
韓少楓心裡都樂開了花，表面卻是不動聲色：「無論我韓少楓在學校內外的名聲怎麼樣，但既然是開門做生意，自然是要講信用的。」
「我還是昨天晚上那句話，賭一局最少二十塊錢，暫時上不封頂，如果和我對賭的人贏了，事先約定賭注多少一併拿走，如果輸給我，留下相應的賭注就行，絕不會因為輸不起而報復。」
「昨晚小張已經試過，他已經知道真假，如果幾位同學還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現在和我輪流玩上幾局，看看我是不是能夠說到做到。」
小張班上的幾個男同學一想，似乎也是這個理兒，再加上一局撞球區區二十塊錢，除非是韓少楓這種家庭，一般普遍家庭出生的孩子，這年頭誰的零花錢才這點？
當即便有一個微胖界的小帥哥，鼓起勇氣站出身來：「楓……楓哥，你看我能和你賭一局么？就二十塊錢一局那種。」
「無論是誰都歡迎備至，你自然也不例外。」
毫無疑問，這次賭球，韓少楓輸了。
「楓哥，我和你賭一局。」
韓少楓輸了。
「楓哥，我也想和你來一局，不……我要和你玩三局行不行？」
沒有任何懸念，韓少楓又輸了。
就在這種狀態下，韓少楓甚至還和小張玩了一局五十塊錢的，依然痛快的輸掉了球局。
待到和小張最後一個同學打完，這時所有人才發現，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中午飯點，小張一行學生，提出告辭，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些少年的臉上皆是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顯然還想繼續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