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套路
第250章 套路
寒門便在如此古怪的氣氛下,算是真正的初具規模。
內門以韓少楓、趙星為首,主戰;外門以霍狛陽、衛靖為首,秦醉墨以及非得「倒貼」,並且自告奮勇的上官沂清掌控全局,主要發展方向為收攏蓉城上流社會生力軍,以及挖掘非戰鬥類型的各個領域天才,凝聚權勢和能量,以備不時只需。
原本韓少楓還想摻和一下寒門的建設,可是上官沂清的加入,讓他頓時失去了所有興趣,索性眼不見為凈,任由幾人隨意折騰,實際上卻是因為這傢伙做甩手掌柜習慣了,為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至於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有韓少楓自己的心裡才最清楚。
最起碼對於現如今在蓉城還名不見經傳的寒門來說,來歷神秘、身份非凡的上官虎妞兒的主動加入,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
「……」
飯後。
所有人集中在顧家大客廳里,身著新衣,氣質典雅高貴的韓惠,笑容可掬的正坐高堂之上,為了此次拜母宴,特意精心打扮,身著一身大紅禮服的秦醉墨,則是位於韓惠身前。
「茶來了!」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人影分開,只見吳秀梅端著一副熱氣騰騰的茶具,從廚房裡來到客廳。
韓少楓上前,主動倒滿兩杯茶水。
「咳咳!」
當韓少楓倒完茶水,穿戴了一身西裝正裝,渾身都覺得不自在的顧仲良站出身來。
原本這場拜母宴,是打算讓身份地位已經今時不同往日的丁原,客串一下主持司儀的,卻不曾想由於丁典的緣故,導致丁家三口提前不歡而散,而趙來福與韓家相交多年,趙星本來就是韓惠的乾兒子,由他來主持不太適合,林清泉自覺自己就是一個下苦力的,上不得檯面,便是婉拒了。
這樣一來,在場的人中,唯一的資格便落到了顧仲良的身上,一來韓、顧兩家現如今算是准親家關係,二來作為一個長輩,憨厚忠實樸質的顧仲良,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表率,由他來主持這場拜母宴,也意味著有個好兆頭。
這也是為什麼會有眼前這一幕出現的緣故。
「我……我看還是算了吧!」
哪曾想,就差這臨門一腳,剛剛才登場的顧仲良,開口便打起了退堂鼓,作勢就要灰溜溜的逃跑,一臉的難為情說:「我幹了十多二十年代長途運輸司機,現在更是無業游民一個,讓我客串主持司儀,虧你們這些小傢伙想得出來。」
「哈哈哈!」
眾人捧腹大笑。
趙來福說:「老顧,被原單位辭退,那是那家單位的損失,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展開新的人生,自己創個事業當老闆什麼的,總歸是給別人打工看人家臉色行事來得強,就比如說,儘管只是一個屠夫,可也算得上是一個小老闆了,我心情好就開店營業,心情不好就關門歇業,誰敢對我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而身為一個老闆的標準,無非就是擅言辭、懂交際、頭腦靈活、精於算計,你這人什麼都好,偏偏就是這些方面有所欠缺,這次也算是一個機遇,權當是鍛煉鍛煉你的膽量,讓你有信心大聲說話,我看還真不是一件壞事。」
「可是……」
顧仲良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林清泉打斷。
「老顧啊,我還老趙說得還真沒錯。」
「其他的不說,難道你不想改善你家的生活環境,不想讓妻兒老小生活得更好?」
「當然想了。」
「那不就結了,既然你想讓娘兒母子生活更加優渥,總是要邁出第一步的,你說你連當著咱們這一大幫子親朋好友,都這麼羞於言表,到時候真讓你自主創業什麼的,別說賺錢了,你還不得虧得血本無歸?」
顧仲良看著顧清綰和吳秀梅眼神中的期待,以及鼓勵的光芒,咬了咬牙,心中這才算是徹底下定了決心:「那……那我試試?如果我主持得不好,大家見個諒,可千萬別笑話我,讓我下不了台。」
所有人齊齊保證,就算是顧仲良真的出糗,也不會有人笑話他。
可事實上,顧仲良的表現,卻遠遠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今……今天恰逢其會,天降祥瑞,好事臨門,現有母親韓惠,端莊賢惠、厚德載物、慈祥淑慧,思女情切,故設下此宴。」
「另有女兒姓秦名醉墨,命運多舛、身世凄迷,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幸遇良家,健康成長,如今玉潔冰清、冰雪聰明、明艷動人,睹物思人,倍感情懷,欲認韓惠為母。」
「秦醉墨,我問你,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你願意一生伺奉韓惠左右嗎?」
秦醉墨眼眸泛紅,激動不已:「我願意!」
「韓惠,我問你,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你願意對秦醉墨視如己出,用母愛的無邊光輝,疼愛這個可憐的女孩一輩子嗎?」
韓惠慈祥一笑:「我願意!」
隨後,愈發順溜的顧仲良環視眾人一眼:「在場的所有來賓、親朋好友,你們對於韓惠認秦醉墨為女,秦醉墨認韓惠為母有沒有意見?」
眾人笑而不語。
顧仲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請秦醉墨奉上三跪九叩,奉上拜母茶,韓惠飲過此茶后,母女關係確認,終生不改!」
「秦大美女,給!」
韓少楓將茶水遞到秦醉墨手裡。
秦醉墨三跪九叩后,嘴角泛著笑容從韓少楓的手裡接過茶水:「母親大人在上,請受女兒再拜!」
秦醉墨又是一拜,雙手奉茶。
「好孩子!」
韓惠笑容可掬,伸出雙手作勢就要接茶,可就在這個千鈞一髮之際……
「等一等!」
一道聲音響起,阻止了兩人的舉止,眾人順著視線看去,只見喊出聲音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上官沂清。
韓少楓立即皺眉,聲音有些冷冽,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上!官!沂!清!平時你無的放矢、胡作非為,我統統可以和你不予計較,但是眼下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也搗亂,信不信我徹底和你翻臉不認人?」
秦醉墨也是黛眉微皺:「沂清,胡鬧也要分分場合,今天這場拜母宴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作為我最好的姐妹,難道你不該支持我?」
「誰說我想搗亂了?誰說我不支持你了?」
上官沂清直接將即將暴走的韓少楓,華麗麗的無視,回頭白了秦醉墨一樣,然後從托盤裡拿過另外一杯茶水,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當中,學著上官沂清的舉止,有模有樣的跪在秦醉墨,臉頰上帶著楚楚可憐,令人我見猶憐的神情看向韓惠:「阿姨,我和醉墨一樣,從小到大都缺乏母愛,你能不能看在我和醉墨情同姐妹的份上,借著這個機會,也認了我這個乾女兒?」
「這……」
饒是以韓惠向來波瀾不驚的性格,也被上官沂清突如其來的行為弄得有些蒙圈,你說這年頭,收個乾女兒還能連買帶送的,這種事情說出去誰信?
可是不管信與不信,這麼荒誕不羈的事情,就這麼活生生的發生在了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問題隨之而來,這可如何是好?
韓少楓同樣一個頭兩個大。
上官沂清以他與秦醉墨之間的秘密為把柄,厚著臉皮加入寒門,已經讓韓少楓搞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麼目的,這下倒好,拜母宴上她也能用這種奇葩的理由橫插一腳,這不是擺明了不想讓他有好日子過么?
於是,越想越是氣惱的韓少楓,正要開口說話。
哪曾想,上官沂清早有準備,見得韓惠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猶豫不決,神乎其神的擠出兩行淚水:「阿姨,你是覺得我沒有醉墨優秀嗎?還是說你覺得,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我也比不上醉墨?」
「那倒不是。」
韓惠說:「你與醉墨同樣優秀,可是阿姨我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你們兩人的青睞,阿姨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種事情簡直是……」
「那就是說,你是因為只準備了給醉墨的紅包,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簡單了,因為啊——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說話之間,上官沂清變戲法的掏出一個紅包,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注視下,也不管正犯著迷糊的韓惠,同意不同意,一股腦子的便將紅包塞到了韓惠的手裡,與此同時,還有那杯茶水。
隨後,上官沂清跪回原處,眉開眼笑:「母親大人請受女兒上官沂清一拜。」
韓惠:「我……」
「乾媽,這可是拜母宴,而你手中的茶水則是拜母茶,既然拜母茶已經在你手裡,就意味著你已經接受了我這個乾女兒,就算是你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喲!」
韓惠低頭,看著左手的紅包,又看向右手的拜母茶,再看向古靈精怪,正朝她俏皮眨巴著水汪汪大眼眸的上官沂清,這才幡然醒悟:敢情我活了半輩子,居然就這麼被一個鬼丫頭如此輕而易舉的算計了?
而將這一幕完全看在眼裡的霍狛陽,心服口服的朝上官沂清豎起大拇指,點了一萬個贊:「我的個乖乖,這樣都行?本大少算是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