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折磨

  秦琛洗好澡后,來到連翹房間,見她不在,知道她在浴室,便在床頭坐下等。


  只是等了又等,見她在浴室久不出來,便到浴室門口喊了兩聲,結果浴室中沒有聲音。


  因為她好動,時不時的就會扯動紋身處的傷口,所以他在她喝的檸檬茶中放了點安眠藥。以免她在睡的時候都不安穩。


  別是藥效發作?睡著了?


  思及此,秦琛找來鑰匙打開了浴室的門。


  一室水汽氳氤繚繞,而那個趴在浴缸上睡著的佳人若睡蓮般在水中綻放。


  果然,就這麼睡著了!

  估計是泡澡的原因,導致藥效提前發作了。


  秦琛急忙找了件寬大的浴巾,將趴在浴缸中的人包起來抱起,步出浴室。


  將她輕輕放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是醒了,睜著似醒非醒的眼,看著秦琛。


  「秦琛。」


  「嗯。」


  「對不起。」


  男人心中一悸,手不經意的劃過她的紅唇,柔聲問:「是不是想睡了?」


  「頭好暈。」


  「等著,我替你將膠布取下來,塗點葯再睡。」


  可能是安眠藥的藥效到了的原因,她渾身酸軟無力,動彈不得,迷迷糊糊的,只能輕輕的『嗯』了聲,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若她尚清醒,若她知如今只裹著一件浴巾,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嗯』了那一聲。


  她有潔癖,哪怕是今天這種特殊情形,她也非吵著要洗澡。他沒辦法,只好從了她,只是要她在紋身處帖了塊防水膠布。


  取膠布的時候,之於男人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她的膚色本就好,若凝脂,再加上泡了澡的原因,膚色呈著一種粉粉的紅。似一片火般,就那麼燒烈了他的心,替她塗藥的人便不再專心,眼睛不時的看向不該看的地方。


  腦袋中,有兩個秦琛。


  黑衣秦琛說:什麼叫不該看,這是我老婆。


  白衣秦琛說:不是老婆了,是前妻。


  黑衣秦琛說:Sh一it,前妻也是妻。


  白衣秦琛默了一會,默默的退走了。


  於是,秦琛大大方方的看了起來。


  因要塗藥的原因,浴巾敞開了,堪堪蓋住了一點肚子。兩條腿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壓在浴巾的另一端。一雙小巧的腳上,是瑩潤可愛的趾頭丫。


  想當初,這腳丫……


  呃,不想還好,一想,男人的瞳孔一縮,眸色變深,心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點子火再度燎原起來,某處不受控制的囂張的叫囂起來。


  床一沉,他已委身上去,躺在了她的身邊。手不受控制的摸向她的額頭、臉頰,一逕向下。


  許是手有涼意,她一個激靈縮了縮,避過了他恣意的手指。


  「匪匪。」


  男人湊近她耳邊輕呼,聲音沙啞得不行,若大提琴的旋律,震顫著人心。


  也震顫得本已入夢的女子再度睜開了那雙滿布迷糊的眼,輕聲『嗯』了聲。


  秦琛的手劃過她滿頭的青絲,漆黑的眸中似燃著一片烈火,他柔聲說:「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嗯。」


  男人聞言,完全忽略了女人此時純屬渾渾噩噩之態,心似一隻跳躍的小鹿般,沒有任何猶豫,一個餓狼撲羊,一把緊緊的抱住她,低頭,便攫取住了她的紅唇。


  這一次,她非常的乖,不躲不閃,任他為所欲為。


  他吻得盡興,自是一路向下。


  只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沒有預期中的那最能觸動他心旋的嚶嚀聲。


  男人抬頭一看……


  睡著了?

  也許還在做夢,小女人的嘴角掛著甜美的笑容。


  他又開始天人交戰。


  是吃?


  還是不吃?


  不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吃,剃頭挑子一頭熱,沒勁!

  最後,他嘆了口氣,起身,往浴室中走去。


  秦琛從浴室中洗了出來,看了眼仍舊睡得香沉的美艷佳人。由於沒蓋被子的原因,估計是感到冷了,如今已是縮成了一團。


  他邁步走了過去,扯過被子替她蓋上,輕罵了聲『笨蛋』。


  睡著的她,不再似白天看到他就像看到瘟神似的躲著他、嫌棄他。


  「怎麼就認定我和雲珊有暖昧?」


  如今看來,當年這個匪里匪氣、沒心沒肺的小土匪能夠患上抑鬱也不是沒有道理。


  一如他眼中揉不得半粒沙子一樣,她是他教出來的,習性方面自然便多隨了他,自是揉不得半粒沙子的人。


  他方才洗澡的時候就在想她迷迷糊糊中說的那聲『對不起』……


  「終究,你從來不曾將我放在心上,所以也就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也終究,你從來不曾將我放在心上,所以但凡出事,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離開我。」


  「一如你能夠決絕的認罪入獄般。當初,若我將雲珊的事事先告之,不過是你早早就離開我罷了。」


  「唉……若你早早離開我……也許……」


  也許就不會有那個無緣的孩子了。


  他記得,那個孩子,是他和她因為雲珊的事起爭執,他覺得她太過無理取鬧,為了堵她的嘴,徹底的放縱了一次的那夜來的。


  腦中不覺便飄過那一盆血,還有佛光寺的那盞長明燈。


  眸色中有痛、有惜……


  於是,他乾脆長軀一斜,倒在了她旁邊,扯過她的被子蓋住二人。順手撈過她,將她摁在了自己的懷中。


  修長的手摸向她的肚子,這裡,曾經為他孕育過一個生命,一個他苦苦盼了三年的生命。


  可是,生命不再。


  而且,以後也將不會再有。


  她說:還有啊。因為你和你那心頭肉滾了床單,我覺得你噁心,所以毫不猶豫的便流掉了你的孩子。我不要那麼噁心的種子在我的肚子中生根發芽。


  這是他和她再相逢的第一天,她說的話。


  當事時,因了憤怒,他惱得打了她。


  可是打了她后呢?他又因為放不下晚上偷偷的跑去看她。結果正好碰到付一笑對她下藥……


  他伸手,摸著她嬌好的容顏:「是不是,有比暖昧更令你覺得難堪的存在?所以,你才會說出如此偏激的話?」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沒有說?」


  如果說當時,在醫院,因了雲珊的歇斯底里,他將天平傾向了雲珊的話。


  但,隨著連翹的斷然否定,他選擇了相信自己養大的人。


  他派出調查團,親自坐鎮指揮,誓要察出真相還連翹一個清白。


  可是,在他剛剛察出一點子苗頭的時候,她卻流掉了他的孩子並且認了罪。


  有時候,人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既然她選擇了放棄,就必然要承擔坐牢的代價。


  即便這個代價是痛苦的,但終究是她自己的選擇。


  多少,在恨她不要孩子,恨她不要他,更恨的應該是恨鐵不成鋼居然連她自己都不要。


  當事時,失子之痛、心愛的女人坐牢、秦氏瀕臨破產、秦府幾將坍塌各種災難是接踵而至。


  五年,整整五年時間,他秦琛就活在分裂之中。


  一個他,自信、心狠、手辣、目標明確,力挽秦氏、秦府於狂瀾。


  一個他,頹廢、傷春、悲秋,不知路在何方。好像,唯有那恨才是自己能夠走下去的動力,唯有那恨才能讓自己不要失了方向。


  直至二人再度相逢,他才驚覺若無愛,哪來的恨?


  恨她又何曾不是折磨自己?

  愛或恨?

  生或死?

  享受或折磨?

  天堂或地獄?

  只在乎人的選擇而已。


  「曾經,因為我將天平傾向雲珊一方,在醫院質問你,如今想來,其實我們之間的信任從醫院的那聲質問就出問題了?是不是?」


  「不,也許更早,早在雲珊遊學歸來,你開始每天追問我的形蹤,我開始覺得你『無理取鬧』的時候,我們的信任早就不堪一擊,直至醫院這聲質問后徹底的分崩離析。」


  「你不相信我了,徹底的不相信我了。」


  「一對彼此不信任的夫妻,感情當真是岌岌可危啊。而我因了諸事繁多,居然都疏忽了。」


  「我記得,我對你曾說過我會讓雲珊撤掉訴狀,至於爸爸、媽媽,他們也不會告你,還要你安心待在家裡養胎,生下孩子的話。如今想來,以你當時的想法,當初只怕將我的這一份叮囑也認定成了母憑子貴。認定了是因為有這個孩子我才會維護你。所以,你是寧肯拿掉孩子也不願意用孩子來維繫那份岌岌可危的感情。是不是?」


  「不過,事實好似證明你的猜測確實是對的。畢竟,孩子一拿掉,我果然就沒有管你了,甚至於讓法院量刑從重。也難怪,今時今日,你會認為你在我眼中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


  「原來,我們之間的問題有許多許多,不是我簡單的縱容、無底線的寵你便能解決的。」


  男人一逕說話,卻沒有發覺懷中的女人的臉越來越紅,應該是捂熱的。


  果然,她動了兩下,叫嚷著『熱』后,直推著他,然後自己滾到一旁再度睡去。


  這一下不得了,露了大半的女人,一派春意盎然之色盡展男人眼前。


  男人好不容易滅下去的火再度燃燒起來。


  可是,看著她睡得那麼愜意的小臉……


  「事不過三,你要再……我就吃了你。」


  語畢,男人再度嘆了一聲,不得不起床,抓過遙控調了空調的溫度,然後又進了洗浴室。


  再出來,他毫不猶豫的鑽進了被子,然後將渾身凍得冰涼的女人拉進了自己懷中。


  估計這回是徹底凍著了,她聽話的往他懷中拱了拱。


  嗯,這樣才聽話。


  於是,他將空調的溫度又調低了幾度。


  半夜,他是被驚醒的。


  有東西壓在了他身上。


  他睜眼一瞧,呵呵……


  是她的腿。


  還是原來的睡姿。哪怕五年了,她一點也沒改。


  八爪魚般的。


  問題是,他現在醒了,而且還是一個心中有那麼點齷齪心事的男人。她這個舉動無疑就是點燃齷齪的烈火。


  可是,看著她小巧的若月芽形的睫毛,他咬了咬牙,將她的腿輕輕的拉起,放下。


  他非常君子的決定再閉眼數山羊。


  只是還沒數到一百,她的腿再度搭了上來。


  一時間,熱血開始在體內叫囂奔走。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接受這種折磨,還是乖乖的自己睡自己的好。


  這二人共一床被子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有她在身邊,他的自制力幾乎為『零』。


  只是,起身之際,她的手居然緊了緊他的腰。


  「匪匪?」


  他試著叫喚了幾聲,她沒有反應。只是嘀咕著說了聲『冷』后,再度緊了緊他。


  看來,是他將空調的溫度調得太低的原因。


  因了她的舉動,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苦笑。


  再這樣下去,他肯定要爆炸了。


  為了撿回那些早就分崩離析的理智,他堅定的將身上的八爪魚推開,滾出了被子,將自己置身於冰涼的空氣中,給自己火燒火燎的身子降溫。


  只是,那片片分崩離析的理智中,不時的冒出她如花的笑靨。


  「秦琛,這件衣服好看不?」


  「你知不知道,聽說這件衣服在島國被稱為情趣之王。」


  「哈哈,還王呢,這什麼衣服啊,不過是前面一片、後面一片而已。」


  「要一片不片那才能稱王,你說是不,秦琛?」


  「秦琛,你看,我現在一片不片了。」


  「啊,對不起,忘了,今天月經,不好意思,不該撩你的。」


  「不過,秦琛啊。聽說你們男人百分之九十的有用五姑娘的歷史。剩下不用的都是不行的。」


  「哈哈,生氣了,生氣了。唉呀,行行行,為了贖罪,今天我願意奉獻我家五姑娘給你用,怎麼樣?」


  越是回憶,身體越是熱得不行,秦琛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也被燒壞了,已分不清這到底是過去還是現在。


  最可怕的是,有兩道溫熱從鼻子中流出,他伸手抹了一把:血!


  秦琛『唔』了一聲,急忙起來跑進浴室,用水沖著手上的鮮血。


  這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悲催的一個夜晚。


  看著鏡子中那個欲求不滿的男人,他說:「秦琛,你在她這裡是沒有自制力的。所以,還是滾回自己的房中睡覺的好。」


  出得浴室,看著睡得縮成一團的小女人。秦琛抓過遙控重新調好空調的溫度,然後在她額頭留下一個吻,這才有點不舍的離開。


  第二天。


  連翹醒了。


  一夜好睡,精神好了不少。


  起身,驚覺自己居然沒穿衣服。


  所有思緒回籠,昨天她好像在泡澡來著,之後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秦琛……


  念及此,她急忙匆匆看了看自身上下,似乎還好,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接著,她跳下了床,隨手抓了件睡衣披在身上,跑到浴室,展開睡衣,對著鏡子上上下下的打量。


  嗯,還好。


  確實沒有想像中的事發生。


  雖然秦琛這廝就像齋公轉世,但動起真格的那素來屬狼,是那種不折騰死你不罷休的。以往每逢他和她做了那事後,她身上素來就沒一點好皮相。


  所以,她能肯定,昨天的秦琛很君子,應該只是抱了她回房。


  眼睛不知不覺看到昨天的紋身上,『秦琛』二字異常的明顯,看得她的心都悸了悸。一時間,又想起昨天秦琛說的『是不是你將名字紋在我這裡的原因,所以你長到我的心裏面去了』的話。


  「唉,算了,不想了。過去了就都過去了。」


  連翹洗漱好,換好衣服,來到大廳。原以為在廚房忙碌的男人不見蹤影。


  連翹『咦』了聲,便去廚房看了看。


  一應食材都整理好了,還是昨晚秦琛包的餃子,只差煮熟。


  想來,秦琛見她沒有醒便沒有弄早餐。他應該是跑步去了,他有早上跑步的習慣。


  「好吧,既然昨天晚餐是你做的,今天就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說話間,她換起袖子,系好圍裙,開始煮餃子、調調料。


  秦琛跑步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在廚房中忙碌的小女人。他不禁愣了一下。


  真難得,廚房中居然能看到她的身影。


  素來,她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一時間,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但主要以『她居然都會下廚了』的心酸、難過居多。


  連翹專心做著早餐,沒有感覺男人的靠近。等他的一雙手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身時,她嚇了一跳,手中的湯勺差點就掉到了地上。


  好在秦琛手快,將湯勺接住了,重新遞到她手中。


  「秦琛,你屬鬼的啊,聲音都沒有一個。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啊。」


  男人今天的神色看著好極,心情也非常的不錯,仍舊從後面抱著她,頭擱在她的頸窩處,問:「會煮東西了?」


  「學的唄。」


  是在最高刑偵組學的吧。心中腹誹著,男人又問:「有我的份嗎?」


  「你覺得呢?」


  看著鍋中滿滿一鍋的餃子,秦琛笑了,說:「反正你不是屬豬的。」


  「知道就好。先去洗洗,洗了再下來吃早餐,這一身汗味,臭死了。」


  跑了一個小時,出了一身汗。男人抬起胳膊聞了聞,說:「好。」


  ------題外話------


  謝謝159**8000、lisa67、雲不在天涯、5698708、WeiXinc93bc75506、185**4030、彭女子等親愛的妹子們送的花、票、鑽!


  群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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