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24 情敵在明好對付
妖嬈說干就干，開始翻箱倒櫃整理行李了。
上次離家，她什麼也沒帶，這次有個病秧子在，她怎麼也得準備齊全了，尤其是葯和急救用品。
「妖嬈，你能那麼爽快地嫁給我，我真是高興。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嗯？什麼？」妖嬈先將夜辰要吃的葯，一股腦地塞進了行李箱。
「你們夜家如此神秘，世界政府可以說對你們一無所知，但是只要是在這個地球上生活的人，都會有身份ID卡，夜這個姓氏非常特別……那……」
「哦，我們夜家都沒有在世界政府的戶籍上錄入過ID。」
她回答得甚是輕鬆，但是夜辰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沒有ID卡……
沒有ID卡……
沒有ID卡……
黑戶！？
她打算怎麼和自己結婚？怎麼去民政局登記？
戶籍ID卡和二十一世紀的身份證，戶口本就是一個東西啊。
他眉骨都快抖散了……
妖嬈毫無所覺，正站在打開門的衣櫃前尋思著要帶哪幾件衣服走，忽地聽到後頭有磨牙的聲音。
「呀？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不舒服了？」她慌忙跑回去看他。
他氣得都快把大門牙磨平了，「你打算……打算怎麼和我結婚？」
「不是說了民政局登記嗎？」她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你又沒有ID卡！」
「我有葉嬈的ID卡啊……」
夜家不為外人所知，所以夜家的族人都沒有進行過出生時的身份登記，兩萬族人在世界政府的戶籍信息庫中是不存在的，但這不代表他們真就是黑戶。
鳳淵是夜家的大本營所在，物資豐富，水源不盡，養活兩萬族人毫無問題，但夜家又不是野人，光吃喝就行了，教育，醫療，科技，衛生，都是生活的基本需求，這些鳳淵不可能自動生產出來，必須從外引進，引進后就需要有人去學。只有學會了，族內才能靠自己人發揚光大，甚至不求人地研發最適合鳳淵的生活設備。
所以，別看鳳淵是座孤島，就以為生活設施就落後，相反這裡的生活水準一點不比外頭差，有電，有煤氣，有網路，應有盡有，除了是島，以及不被外界知曉這兩大不可破的基礎之外，它宛若一個海上的獨立國家，富饒而先進。
而維持這樣一個國家的運作，肯定需要強大的經濟支持，因此，夜家在外頭有不少賺錢的營生，都是一代又一代留下來的產業，這些產業皆掌控在夜家自己人的手裡。可是沒有世界政府發放的ID卡就不具備正常的公民權，別說做生意了，義務制教育也是都不能享受的。
於是，夜家的人自謀了一條出路——造假。也就是偽造假的身份。
這假雖是偽造的，卻也是真的。
至於夜家人為什麼可以這麼猖狂地造假，除了有專門人才外，也有點歷史原因，目前已不可考究，總之夜家人的身份ID，用的都不是真名，但在世界政府的戶籍資料庫里，他們的信息是絕對合法的，只是和鳳淵、夜家人這兩個關鍵詞毫無干係罷了，既然信息合法，那麼他們也就絕對享有公民權了。
這些夜辰自然不會知道，因為妖嬈壓根就沒跟他說過，可現在他問了，她自然老老實實地說給他聽。
「我再補充一下，我有十個ID身份卡，都是真的……」
她是宗主，人身安全第一，為了保證她不會被外界的人知曉，備了好幾個身份，隨便她用。
夜辰：「……」
他覺得有必要回去整頓一下世界政府的戶籍信息庫。
這麼大個漏洞……
「就算葉嬈的ID是真的，上面的長相和你真實的模樣不一樣吧。還有……說到底，葉嬈也不是你的真名。」
「當初我沒想過會遇到你啊，更沒想到我會想嫁給你啊。這個長相……」
的確……是個問題。
ID卡都有近照登記，每隔十年，照片就需要採集更新，葉嬈的身份，配得就是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就是天行製作的面具，這要是以後嫁給他，少不得要和他家的親戚朋友有來往，老戴著一張面具見人，先不說以後會不會露陷，總覺得怪不禮貌的。
那要不……換其他的ID？
可是她這張臉……那剩下的九個ID身份，沒有一個能對上的。因為她這張臉太有識別度了，很容易就能讓人記住。
她打了響指，爽快道：「沒關係，再做一個ID就好了。」
夜辰：「……」
更無語了，更想回去整頓那勞什子的戶籍信息庫了。但是現在這不是最要緊的。
「我愛的是夜妖嬈，娶的也必須是夜妖嬈。」其他身份，他一概不承認。
「你這人怎麼這麼矯情？」
「這叫對你負責！你知不知道用假身份，是享受不到婚姻法保護的？」
「那不是假身份……」
他立刻瞪了一眼過來。
她閉了嘴，將牢騷咽回肚裡去。
夜辰並沒為難她，畢竟她造這些假身份的目的是為了隱藏夜家的存在。
「夜妖嬈這個真名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用的，對吧？」
「嗯。」她就算想用，夜家人也不會允許的。
「那就用葉嬈的這個名字吧，至少和你的真名接近，音也近。我就是叫錯了也不打緊。至於登記用的近照，我來想辦法……」
「不用，我們夜家有這方面專才的人，侵入資料庫修改，絕對安全，保證毫無蹤跡可循……哎，你怎麼又瞪我！」
「你這麼隨隨便便地改了，回去怎麼和紅葉他們解釋……」
「這個……」她還真沒想過。
「這種事既然要戳破，就不能暗地裡來，必須明著來，乾脆讓所有人知道，省得日後麻煩！」而由他這個尉遲少爺出面，一切更能順理成章。
不過……
「你得給我保證！」夜辰道。
「啊？」
「保證葉嬈就是夜妖嬈，再不會變，那些個其他身份，全給我消了，我可不許你哪天跑了，再用別的身份再跟別的男人好。」
「你想多了吧！」她會是始亂終棄的女人嗎。
「保證！」他強調。
「好啦，好啦……我保證，我發誓！葉嬈就是夜妖嬈，不會變，絕對不會變。」
「保證還不行……拿紙和筆給我！」
妖嬈將紙筆拿了過來，他唰唰地寫了一堆，寫完，推給她，「簽字，按指紋。」
她瞅一瞅，看一看，這些個玩意經過簽字按指紋，她以後可是真賴不掉了。
夜辰又補了一句，「等回去，我會再找個可信的律師團公證。」
妖嬈：「……」
**
妖嬈本來打算和夜辰悄悄走的，以她的本事不難，壞就壞在長檸的那隻小蚊子上。
這事夜辰知道，但沒點破，偷跑算什麼，讓夜家人更記恨他嗎？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乖乖地坐在輪椅上聽妖嬈發號施令。
結果才跑了一小段就被十二護衛給堵住了。
「宗主，您又要離家出走了嗎？」歡歡一上場就扯著嗓子哭嚎。
夜辰好笑地看著這丫頭，他和妖嬈這副包袱款款的模樣，眼瞅著哪像離家出走，私奔才對。
「你們怎麼知道的？」妖嬈很吃驚，這事是臨時起意的，他們不可能這麼快收到風聲。
長檸抖了抖，縮到了後頭。
堅決不能讓宗主知道是他搞的鬼，不然他的小命休也。
妖嬈壓根就沒懷疑過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沐風，要說護衛里誰的耳目最多，非他莫屬。
「沐風，是不是你？」
真是百密一疏啊，日防夜防，還是沒防住他。
沐風臉色陰沉，哼哼道：「誰告的密，重要嗎？」
是啊，重要嗎？
人都已經來了！
問題是她一點沒有準備，趕忙觀察了一下四周，沒見有人包圍，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人海戰術，她就有辦法帶夜辰走。
她沒廢話，直接了當道：「你們擋我也沒用。我走定了。」
「宗主……你這是不要夜家了嗎？」歡歡哭得更大聲了。
緊接著，沐宸、兩個匯，還有蓮見都跪了下來。
「懇請宗主三思！」
「不用思，我走定了。你們都讓開。」
沐風深知用強的，對她沒用，靠他們十二個人根本阻止不了她，歡歡的親情牌也失效了，要她回去根本不可能。
「宗主，屬下並不是要阻止您，而是懇請宗主帶上我們。」
「啊？」妖嬈愣住了。
另外十一個也愣了。
這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
他們齊齊看向沐風，這麼突然也不說一聲，害他們都不知道要怎麼附和他。
這種時候九歌反應最快，出聲道：「宗主，您一人上路太不安全了，何況還有一個病人要照顧。」
病人——夜辰，此刻坐在輪椅上，在這些護衛眼裡，他毫無存在感，這會兒提了，注意力也就集中到他身上了。
會被這麼半道堵截，夜辰看上去一點不吃驚，因為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妖嬈，他們都是你的人，跟著也好。」
「你說什麼呢？」讓他們跟著，不是給他添堵嗎？那回和十二護衛見面后，他是醋海泛濫，就沒消停過。
「就算你不讓他們跟，他們也會偷偷跟。結果還不是一樣。」
她上次偷跑出去，除了最小的長檸，其他人都扎堆地往軍校跑，這就是前車之鑒。
妖嬈無言以對啊，因為這是事實，如果沐風等人都是會聽命令的人，她也用不著這麼煩心了，但夜辰這個醋王，竟然會主動提議護衛們跟著她，她實在覺得不可思議。
歡歡聽到夜辰的話，立刻止住了哭聲，沖著夜辰道：「我說你這人真是好人吶！」
話落，其他護衛齊齊用眼睛戳她。
歡歡縮著脖子，躲去了沐宸後面。
沐風沒放過這個機會，對夜辰道：「多謝尉遲少爺成全。」
他一道謝，其他護衛跟著一起道謝。
蓮見是極不情願的，但九歌摁著他的腦袋，他不謝也得謝。
「多謝尉遲少爺成全。」
一群人聲音洪亮，整齊劃一，這麼一來，事就等於決定了。
她俯身湊到夜辰的耳朵邊道：「你又想幹什麼？」
她不信他這麼做是沒有目的的。
他回道：「情敵在明才好對付。」
妖嬈：「……」
於是，十四號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坐上了開往世界一區的磁懸浮列車。
**
「夜辰回來了？」
醫院裡，紅葉是替自家老爹和奶奶來看望顧卿晚的，看顧卿晚的人還真不少，前前後後十幾撥，到現在也沒輪到她，前頭還有三批人沒走呢。
寒熙是陪著紅葉一起來的，在病房外的接待室等候的時候，他接到了夜辰從車站打來的電話。
「嗯，已經出發了。快的話，明天早上能到世界一區。」
「不派人去接嗎？」直升機可快多了。
「他不希望這個時候太多人知道，所以想靜悄悄地回來。估摸著是想嚇嚇某些人。」
「這都什麼時候了，虧他想的出來，萬一路上身體又起了變化怎麼辦？」
「葉家的人跟著呢。」
「葉家？」
寒熙點頭，「葉嬈的外祖家。」
「哎？小嬈和他一起回來？」
「嗯！夜辰是這麼說的。」
聽聞，紅葉的氣性就上頭了，摩拳擦掌道：「好啊，瞞了我那麼久，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你哪是她的對手？我勸你還是算了。你看你……嘴上說著氣話，眼睛卻笑成一條線了，明明那麼高興。」
「胡說！她騙得我那麼慘！」
「都說了有苦衷的嘛……」
她握緊拳頭嚷道：「我不管！有苦衷也應該和朋友坦誠相告，哪有這樣的。」
「好好好，隨你，等人回來了，你自己去說。現下我們得做些準備，明日派幾個妥帖的人去接夜辰。」
紅葉立刻舉手，自告奮勇道，「我去！」
「你去幹什麼，你去了，那邊的人不就全知道了。忘了前幾天金悅桐和庄流裳找你的事了？」
「切，我管她們呢。她們倆的心思你不都看穿了嗎。真不知道姓庄的怎麼會和金悅桐勾搭在一起了，以她的立場，金悅桐應該是死敵。」
寒熙挑挑眉，「也或許……人家覺得夜辰這棵樹不牢靠了，想換棵大樹呢。」
「那小子會看上她？哈哈哈，你別開玩笑了。雖然我不常和那些千金名媛聚會，但多少也聽到一些傳言，外頭的人都說那小子對金悅桐是萬分喜歡，百般憐愛，兩人相處的如膠似漆。看樣子是動了真心了。呵呵，這金家真會送女兒，送了個這麼得他喜歡的。」
寒熙卻有不同的看法，「聯盟和世府雖然明面上化解了恩怨，和平共處，但暗地裡危機四伏，不管是金家，還是我們都各有心思在，只是還沒到攤牌的時候。依照那傢伙的城府，我不認為他會真心喜歡金悅桐，應該只是做給金家看的。」
「你是說，他會聯合金家對付夜辰？」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他傻了吧，就不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替金家做嫁衣了嗎？」
聯盟的金家對推翻世府，自己稱王的野心可是一點沒變，不過是沒有好的機會。
「這叫兵行險著，若他有絕強的實力能讓敵人屈服，險招不用也罷，但他現在沒有。而且互相利用后，鹿死誰手尚不可知，別小看他。」
紅葉越聽心裡越毛，「你別嚇我。」
「就是那麼一說。好了，這個話題打住。我剛才問過主治醫生，尉遲夫人的情況不太好，我琢磨著還是讓阿陌來一趟。」
「得了吧，也要她願意啊。」
自那次在陌家醫院不讓她見夜辰，得罪了她以後，她對陌如玉是深惡痛絕，死活不許他來治病。
這婆娘脾氣也是夠倔的，都病得精神恍惚了，還咬牙堅持著。
「那也要說，人情總要做到的。」
「要說，你去說！」她可不想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自然的，我可捨不得你受委屈。」
過了一會兒，管家王陸從病房裡走了出來，「阮小姐，寒先生，夫人有請。」
五分鐘后，寒熙和紅葉就被顧卿晚給趕了出去。
病房裡，顧卿晚不顧形象地叫囂：「這世上不是只有陌如玉一個醫生。滾，都給我滾！」
寒熙和紅葉嘆了口氣，然後你看我，我看你，摸摸鼻子，先打道回府了。
**
翌日，清晨。
夜辰順利抵達了世界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