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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67 明天繼續喂水喝

  夜辰當晚就收到了大捷的消息,可惜他一直擔心著與若邪交談的妖嬈,就是尉遲明辰死個七八次都不足以引起他的半點主意。


  不過晞辰還是很人道對他說了說關於尉遲清河該怎麼處理的問題。


  這位夜辰的親爹怎麼說也是前總統,雖是一切恩怨的源頭,使得晞辰很想掐死這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但他畢竟是夜辰的親生父親,他就是再恨也不能像萊陽那樣獨斷獨行先斬後奏。


  不過就是他想先斬後奏,阮天啟也是不會同意的。


  「帶他去夜之區吧,無非就是一條殘命,難道還能鬧出什麼風浪來?」


  夜辰既然這麼說了,晞辰自然不會對這個半截已入黃土的前總統大人動什麼歪腦筋的,很爽快地將他交給了阮天啟。


  阮天啟看著擔架上皮包骨頭的尉遲清河,唏噓不已,命人妥善照顧后,便與幾個部下一起整頓世府軍,只要是沒有異心的,全部編入夜之軍,並由他親自帶隊前往夜辰所在的與白烏鴉對戰的前線。


  夜辰聽完這些彙報,眉毛都沒挑過一下,全扔給了寒熙去善後。


  寒熙覺得自己就是個勞碌命,想聽個牆角跟都不行。


  「你是統帥,按理不該是你來處理的嗎,哪些人分到哪些人下頭,你說了才算。而且你看人最准了,你分的肯定比我好。」


  夜辰半秒時間都不給他啰嗦的,直接一字封殺。


  「滾!」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裡頭的妖嬈在和若邪在說些什麼,哪還顧得上這個。


  寒熙只能摸摸鼻子苦哈哈地去安排事情了,順便將看熱鬧的小凱拉走。


  「來來來,你也一起去,你家岳父現在心情不好,小心得罪了他,沒你好果子吃。」


  要是平常,聽到岳父兩個字,夜辰必定是要黑臉扮魔王的,可是現在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根本沒聽見。


  小凱是個機靈的,知道留下的話多半會觸及岳父大人的逆鱗,弄個不好自己的印象分就會受到影響。反正這裡的事現在不知道,明天也可以找人問,不急於一時,再急也不能跌了自己的印象分,這印象分刷得那麼辛苦,斷不能隨便垮塌了。


  「走就走,但我可先說好了,你別想奴役我。」他寧願去巡邏也不想干這些費腦子的事兒。


  「沒想奴役你。你愛上哪上哪,就是別呆在這,省的啊……」寒熙偷偷指向夜辰,一句:「你懂的!」


  小凱當然懂了,不舍地將耳朵離開了門板。


  「也是,我困了,回去睡覺咯。」


  話落,人就跑了,寒熙都追不上。


  夜岑和沐宸依舊堅守在夜辰身邊,注意力自然是在屋裡頭的。


  裡頭的妖嬈呢,和若邪根本談不下去,好說歹說,他也不肯開口,細心的九歌倒了杯茶水給她,剛巧她也口渴了,仰頭咕咚咕咚地喝得滴涓不剩。


  「若邪,你要真不願意說,那我也不逼你了,不如我們說點別的吧。」


  若邪古怪地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比如你的實際年齡,又比如在沒加入白烏鴉之前你叫什麼?又是幹什麼的,家裡有什麼人?」儘管她之前說不想知道他的那些勞什子苦衷是什麼,可現下問不到別的,不如換個法子,攻攻心,說不定會有轉機。


  「閑話家常?」


  「算是吧!反正我想知道的你不肯說,我要走,你也不讓。剛好我今天很閑,不如聽聽你的前塵過往。如何?或者你有更好的提議?」


  若邪皺起眉頭,不明白她這是在唱哪一出。


  「你不會連這個也要懷疑我吧?那好,既然你不想,那我也就不費什麼事了,走了。睡覺去。」


  「你站住!」


  妖嬈剛要起來就又被他阻止了,她好笑地看著他,「你看,說又不肯說,走又不讓我走。沒你那麼霸道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當我是魚缸里的魚嗎?觀賞用的?」


  「我……」他蠕了蠕乾燥起皮的唇皮,看向她道:「我口渴了,想喝水。」


  妖嬈眨眨眼,心想這是肯說了?

  「九歌給他倒杯水。」


  「我要你喂我!」他誰也不看,就只盯著她。


  要她喂?

  妖嬈有些發懵地朝他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九歌忍無可忍了,喝道:「你以為你是誰?想喝水是吧!好,我倒給你。」


  九歌隨便找了杯子,也不知道裡頭放過什麼,烏漆墨黑的,往裡倒了水就往他嘴邊送。


  「喝吧!」


  若邪冷笑著別過頭。


  「你喝不喝!」九歌拿著水杯子叫。


  若邪朝著妖嬈的方向努了努嘴,「你要是耳朵是聾的,我再說一遍,我要她喂。」


  九歌直接將水潑到了他的臉上,「愛喝不喝,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喝要喝罰酒。」


  潑在若邪臉上的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讓他看起來甚是狼狽,那些水和血混在一起,更是讓他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妖嬈知道他是頭犟驢,九歌那套對他根本沒用。


  「好了,九歌,不過就是喂口水,沒什麼關係的。」妖嬈重新找了個杯子,她沒有虐待囚犯的興趣,給口水喝就給口水喝,有什麼要緊的。


  「喏,喝吧。」她將杯子往若邪嘴邊遞去。


  若邪看看杯子,再看看她,又將頭別了過去。


  九歌火冒三丈地喝道:「你小子耍人呢!?」說完就想衝過去暴揍他一頓。


  妖嬈伸出手將他攔下,道:「你怎麼回事?怎麼脾氣和蓮見越來越像了,你要再這麼暴躁,我也讓你出去了。」


  九歌心裡慪得恨不得將若邪的腦袋砸個窟窿出來,他要是蓮見的話,恐怕早就這麼做了。


  「宗主,這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他……」


  「是不是故意的我心裡清楚,你離他遠一點,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估計就是你了。」


  若邪哼笑了一聲,「沒錯,看看你家宗主多體貼人!你離我最好遠一點。」


  九歌氣得鼻孔都鼓了起來,但妖嬈擋著,他沒法動手,只得乖乖地退了下去。


  長檸現在身體弱,就是想發火夜發不了,倒是最淡定的,朝九歌招了招手,「九歌哥哥,過來我這邊坐吧。我給你泡茶。」


  喝什麼茶!?

  他還要盯著若邪呢,誰知道他會不會幹出什麼來。


  紅葉對著妖嬈道:「我看這小子的嘴是上了九重鎖的,你問什麼都不會答了,別費那個事了。我們回去吧。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孕婦!」


  孕婦二字一出,若邪的視線銳利地就像抹了毒的刀子,「你又懷孕了?」


  這個又說得特別咬牙切齒,彷彿是一件很不可饒恕的事似的。


  想起來,當初她被綁架去白烏鴉的海底大本營時也是懷了孕的。


  還真是巧,兩次都被他撞上了。


  「是啊,所以麻煩你行行好,別欺負我這個孕婦。我這跟你扯了半天了,你卻一個字都不肯透露,要知道我犧牲的都是休息時間。」


  「你不是在打仗嗎,他怎麼還讓你懷孕,你不要命了嗎?」


  「啊?」妖嬈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頓時覺得有點不對味了,「你這是在關心我?」而且聽這語氣好似很生氣啊,見鬼了,她懷孕和他有什麼相關,真要有關係,他應該高興才對,她一個孕婦上戰場,肯定有諸多不便的。


  難道……她看向若邪的眼神變成了震驚。


  紅葉扯了扯她的袖子,嘆氣道:「小嬈,你不會是剛反應過來吧?」紅葉只覺得她遲鈍死了。


  妖嬈僵在原地,耳畔響起了若邪之前說的那句——他要睡她的話。


  「欸!?」


  她與其說震驚,不如說是被驚嚇到了。


  「你……」她看向若邪,忍不住求證道:「你是真想睡我?」


  紅葉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你果然是剛反應過來……我的媽呀,那麼明顯的事,你竟然一點沒聽出來?我看你真是一孕傻三年了。」


  這事真是太突然了,妖嬈立馬縮回拿杯子的手,她得好好捋捋,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沒對他有過好臉色,接下來就是傷了他,讓他只剩下個腦袋,再後來……


  她對著若邪驚道:「你是受虐狂嗎?我都這麼對你了,你還對我有意思?」


  若邪:「……」


  妖嬈也突然明白到夜辰為什麼剛才罵她蠢了,她是真蠢了,竟然沒想到這一層。


  現在怎麼辦?

  來個美人計?


  動之以情,引誘引誘他,讓他將知道的都說出來。


  妖嬈搖搖頭,這種事她干不出來,上輩子就因為干這等事吃足了苦頭,讓某人暴戾得連親弟弟都敢殺。


  若邪看她又搖頭,又嘆氣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也知道,如果現在不說,他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是,我是喜歡你,那又怎麼樣?」


  妖嬈趕忙往後頭退三步,再不敢接近他了。手裡的杯子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活像個燙手山芋。


  「你現在知道了,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


  說什麼呀,她一個有夫之婦,還是即將生第三胎,且已有四個兒子的女人。


  紅葉覺得吧,她這個反應還真是和普通不一樣,那樣的話說出來,和調戲有什麼區別,她竟然一點沒覺得被冒犯了。


  「小嬈,我們走吧。他愛說不說。我們再想辦法。」


  妖嬈也想走啊,可是若邪的眼神跟毒蛇一樣咬住了她,彷彿她要是敢走,他就會咬舌自盡。


  他死不死的,她真的不會有任何傷心,但是如果他肯說出白烏鴉的事,對夜之軍卻是很有幫助的,所以不管怎樣,他現在都不能死。


  她靜下心神,低著腦袋開始思考要怎麼從他嘴裡挖出想知道的事兒,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要把該說的話說清楚。


  「若邪,我沒法回應的你的感情。」


  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句,讓若邪也是吃了一驚,「你……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不是嗎?雖然我們是敵對關係,但我不會認為被你喜歡是一件什麼不可饒恕或是噁心的事。」


  若邪眼裡有點狂喜,至少她沒有因為他是個改造人,而看不起他。


  「那麼,你也會喂我水喝的,對嗎?」


  這小子得寸進尺啊!

  紅葉氣道:「想喝水是吧,我來喂你。妖嬈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來吧,喝!」她從妖嬈手裡奪走了杯子。


  「我說了,我要她喂我。」


  「我看你就是找抽!不喝拉倒。」紅葉將杯子摔飛了出去,「若邪,我告訴你,就算沒有你的信息,我們也會贏的,別以為我們要靠你才能打贏你家那個變態老大。」


  「看來,你們是從來沒想過,老大為什麼要造出只能用夜家人的血啟動的機體。」


  紅葉一愕,果然是有隱情的


  「你小子快說,到底為什麼?」


  「喂我喝水,要她,不是你。」


  紅葉真想衝過去掐死他。


  妖嬈道:「喂你水喝,你就肯說了?」


  「你餵了就知道了。」


  妖嬈眯了眯眼,回頭看了一下門扉,她敢保證夜辰還在外頭,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衝進來了。


  「只是喂水的話,我做。」


  「小嬈!」紅葉覺得她大概是瘋了。


  「紅葉,你別那麼緊張,只是喂水而已。」


  那個被紅葉扔走的茶杯摔在地上裂了,房間里也沒其他的杯子了,她就索性用了自己剛才喝過的杯子,倒的還是溫熱的差,遞到他嘴邊。


  「喝吧?」


  「你是要我舔嗎?」杯子雖近在咫尺,但他的手被綁著,根本沒法喝。


  妖嬈將杯子往他嘴邊傾斜了一下,好讓水順著杯口灌進他的嘴裡。


  若邪就著她的手喝了起來,眼睛卻一直看著她,那眼神灼熱的彷彿喝的不是水,而是她身上的什麼東西,她只覺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喝完,若邪又提了新要求,「幫我擦一下。」他嘴邊都是水漬。


  妖嬈想都沒想就從兜里掏出塊手帕,替他擦,不由抱怨道:「我之前倒是不知道,你這人這麼龜毛的。」


  她白嫩嫩的小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他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時常帶著的很淡很淡的桃花香氣,聽人說,鳳淵上種了很多桃花,大概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有一身的桃花香氣吧。


  或許是這香氣太撩人了,他突然張嘴咬住了她的半截小指頭。


  妖嬈倒是沒太大反應,不過是眉毛皺了皺,喝道:「鬆開!」


  他偏咬著不放。


  妖嬈的耐心和好脾氣就用完了,也不怕他是不是咬得有些緊,直接抽了回去。


  「水喝了,臉也擦了,咬你也咬了,現在能說了吧?」


  她這麼冷靜,若邪自是不好受的。


  「我現在又不想說了!」


  妖嬈怒道:「你就不怕我像上次那樣又把你的頭和身身體分家嗎?」


  「好啊,你要想那麼做,隨便!」


  油鹽不進,也不怕大刑伺候,更不懼死亡,這種人才是最難搞的。


  妖嬈直接把杯子砸了,「紅葉,我們走。」


  這次若邪沒有阻止,只是看著她的背影道:「你記得明天再來喂我喝水。」


  簡直是臭不要臉。


  紅葉回頭對著他豎中指。


  妖嬈撒氣地打開門,入眼便是夜辰黑漆漆的俊臉。


  這時候她肯定不好說,你怎麼還沒走的話的。也是活該,竟然會以為若邪那句話只是想刺激她殺了他,現在好了,被從頭到尾調戲了一遍。


  「咳咳,夜辰,我困了,回去睡覺了,你要是有話要說等明天我睡醒了再說吧。就這樣……」她大步流星地朝自己帳篷走去。


  「你這是掩耳盜鈴嗎?」


  妖嬈還真捂上耳朵了,明擺著我什麼都不想聽。


  夜辰快步追了上去,喝道:「把手給我。」


  「啊?」


  夜辰不由分說將她那隻被若邪碰過的手抓了過來,冷著臉道:「去找天行消毒!」


  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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