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心心相印

  翌日,JM集團。


  郁景琛正坐在辦公室內辦公,突然聽到外面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近,疑惑的抬頭望去。


  「砰——」辦公室的門一下子被人踹開。


  老嶸搶先一步衝進來,「爺,封少來了。」


  郁景琛掃眼過去,就看到封呈璽高大的身子大步的走了進來,他姿態邪肆,看到郁景琛的時候,走到他桌子的對面,即便生氣但還是笑著道:「郁景琛,真是好久不見!」


  「嗯,你還是沒變。」郁景琛淡然自若的回道。


  封呈璽聽言,笑容僵住,臉色微微扭曲了下。


  老嶸在後邊偷笑,要知道十年前的封少可是一個體重過一百八的胖子。


  「你也沒變!」封呈璽咬牙道,那毒舌的腹黑勁依舊未改!

  郁景琛示意老嶸一眼,老嶸明了,將外面的人驅趕走,而後關上門。


  他當然是留在房間內看戲,明裡表示要保護他家爺的安全!

  「上次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封呈璽手掌嘭的一聲拍向桌子,氣勢咄咄逼人,後背似有大火熊熊燃燒。


  害得他被老爺子軟禁了幾日,現在才放出來。


  一出來立馬就衝過來找郁景琛算賬。


  郁景琛舒眉展笑,故作疑惑的問道:「什麼事?」


  「那天酒店的事情,那些女人都供出來了,就是你郁家二少所為,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封呈璽眼睛都冒了火。沒想到這傢伙剛回國,居然就陰了他一把。


  「原來是說這件事啊。我為什麼要狡辯?你不應該謝謝我嗎?」郁景琛手握著鋼筆,玩轉於手掌心之中。


  「感謝你!你倒是說說,我要怎麼感謝你?」封呈璽冷呵一聲。他倒要看看他能講出什麼。


  「我聽說你近幾年風流成性,流連花叢。一直想著要送什麼見面禮給你,後面覺得,非女人不可。一個顯得不夠誠意,所以送了八個,也恭祝你一路發之意。不應該感謝我嗎?」郁景琛長篇大論下來,說的頭頭是道。


  封呈璽嘴角扭曲,怒罵聲,「胡說八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還擔心你精力不夠,提前給你做好準備。那夜春宵一晚,我相信封少肯定此生難忘。」郁景琛意味深長的道,嘴角淺笑,那笑容,帶著幾分狐狸的精明與取笑。


  封呈璽氣的胸膛都要炸了!那夜后,八個女人,他是擎天柱也抗不過!

  這幾日在家中軟禁,也一直修養著!


  「那片子呢?你這個混蛋,居然還寄到我家中!」封呈璽忍住要上前揍死面前那隻狐狸的衝動。


  「片子的問題嘛,我想著拍攝下來給封少留個念想。沒想到寄去的時候,居然是老爺子收到了。這事,我也倍感歉意。」郁景琛長嘆一聲,似無奈道。


  封呈璽怒瞪著他,要不是他了解眼前的男人,差點就被他騙過去了!


  片子是早上凌晨就寄到他家中的,那時候他還在酒店睡覺,這特么是要寄給他的?!


  虧他郁景琛好意思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氣的封呈璽暴跳如雷。


  「你行!郁景琛一回國你就給我這麼大的一份禮是吧,你等著我的回禮吧!」封呈璽手指氣的顫抖的指著郁景琛,而後放下狠話。


  郁景琛挑眉,雍容閑雅,遊刃有餘,沒在怕的。


  見他說完還不離開,出聲嫌棄的道:「你怎麼還不走?」


  封呈璽發泄完怒火后,整個人也情緒平靜下來。只是面對郁景琛的時候,臉色還是黑沉。


  他一雙桃花眼精光閃爍,突然湊近郁景琛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回禮是什麼?」


  「我很期待。」郁景琛慢條斯理的道。


  「你說你剛回國就給我這麼大的禮,原因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啊。」封呈璽摸著下巴,故作深沉的道。


  郁景琛沒回答,示意他接著說。


  「是因為那隻小野貓吧?」封呈璽一副我早已看懂的表情,那日後,就去調查了郁景琛。結果查到他居然有女人了,而且還是那隻他看上的小野貓。


  郁景琛峰眉皺起,一臉不悅。小野貓?這麼難聽的稱號,居然叫的出口,也不嫌噁心!


  封呈璽一雙桃花眼一直觀察郁景琛的神態,見他一直不露山水的模樣有了絲破綻。得意的大笑幾聲,「沒想到啊,你郁景琛也會喜歡上女人了!既然那隻小野貓是你看上的,那我…」


  他餘音稍頓,郁景琛等著他的后話。


  聽得他語氣倨傲的道:「那我就更不可能放過了!」


  郁景琛涼涼的掃了他眼,寒光掠過,一絲冷氣從封呈璽腳底升起,「看來,上次的女人還不夠!」


  封呈璽自然聽得懂他的暗示,哼了聲,「你以為我會中你第二次圈套?那隻小野貓,我要定了!」


  他是封家捧在手掌心的寶,自幼看上什麼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成年後身旁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頭一次遇到一個性子野不屈服他的人,徹底激起他的征服欲,他勢必要得到!

  他大笑著走出了辦公室。


  郁景琛臉色緊繃,倘若眼神能夠殺死人,封呈璽恐怕已經死了不下百回了。


  老嶸見郁景琛臉色陰沉,上前笑道:「爺放心吧,簡小姐對你很衷心。」


  只要看過他家爺和簡小姐兩人相處的,誰都看得出他們感情深厚,不易摧毀。


  郁景琛眸子幽深晦澀,抿了唇,吩咐道:「她下午五點放學,你等會過去接她。直接帶回景園,不要去別的地方。」


  他一點機會都不會讓封呈璽得到!


  「是。」老嶸含笑點頭。


  下午五點,老嶸準時來A大學院接簡折夭放學。


  簡折夭疑惑著,她明天就要考試了,怕明天一早遲到,想今晚在學校住的。


  老嶸面露為難之色,「簡小姐,爺吩咐了,你就上車吧。放心吧,明天一早肯定能準時送你到學校。」


  「好吧。」簡折夭只能同意了。


  跟唐語芙她們交代了聲,隨後坐進了老嶸的車子內。


  老嶸帶著她一路趕回景園。


  路上簡折夭坐在後座,出聲問道:「老嶸,現在這裡離半山島還有多久?」


  「這邊上去,再開二十分鐘就到了半山島了,怎麼了?」老嶸坐在駕駛位上,疑問道。


  「我想去看看折冶。」簡折夭道,「你能先去半山島,然後再去景園嗎?反正郁景琛還沒有回景園。」


  老嶸想了下,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點頭道:「好吧,我帶你去。」


  「嗯嗯。」簡折夭高興的點了幾下頭。


  車子到達半山島上時,天色還明亮著,夏季白天都是比黑夜要漫長。簡折夭下車走了進去。


  半山島是一棟在半山上的別墅,這裡四周除了這棟別墅外,沒有別人了。


  是一個養傷養病的清靜之地。


  自從折冶從醫院轉移到這裡之後,她就來過一次,後面被子皓和樂萱兩人的事情糾纏著,脫不開身。


  現在突然很想來見見折冶。


  老嶸來半山島次數比簡折夭多得多,熟門熟路的帶著她來到了折冶住的房間。


  簡折夭看著床上躺著的折冶,雖然他身上依舊插著針管,但這間房間,給她的感覺,不再是冷冰冰的醫療房。


  而是有一個家的感覺。


  是一間房間,有了溫度。


  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面露柔光,習慣性的又跟他講起最近發生的事情。


  老嶸沒待在房間,帶著她來了之後便退了出去。


  拐彎至大廳內,裡面不止李銘鑫一個人,唐紹也在。


  他朝他們走過去,「李醫生,唐少。」


  「喲,老嶸你怎麼過來了?」唐紹詫異的道。


  「我帶著簡小姐過來的,她現在在房間內陪著她…弟弟。」老嶸說起後面的稱呼,有些遲疑。畢竟折冶應該不是簡小姐的親生弟弟。


  不可能是簡家的兒子。


  「她來了嗎?那正好,我有話想問問她。」李銘鑫站起身子,老嶸和唐紹跟在後面。


  「老二來了嗎?」唐紹走著,邊問老嶸道。


  「沒有,爺他公司有生意。」老嶸搖頭道。


  「那你怎麼沒在他身邊?」唐紹疑狐道,要知道老嶸從年少就跟在郁景琛的身邊了,用他們的話說,老嶸就是老二的影子。


  跟他們也待久,心頭把他也當做了兄弟家人。


  「爺讓我去接簡小姐放學。唐少你過來這邊有事?」


  「沒事,我就是最近腦袋疼,來讓話嘮鑫看看。」


  「噗呲——」老嶸聽到,直接不淡定了!讓李醫生一個舉世聞名的天才醫生來給你看一個頭疼的小兒科,這種事也就唐紹做的出來。


  李銘鑫在前頭聽著他們的話,鄙夷的道:「關鍵他就是純屬的酒喝多了!」


  把他這裡當什麼了?診所嗎?下次閉關不見他!

  「老嶸,上次蘇幫那事,什麼情況,我到現在還有些沒搞懂。」唐紹疑狐的問道,要知道老二沒回國之前,蘇幫的生意一直都是他接管的。


  「龍幫滅了之後,蘇幫就接了他們的生意。生意做大,就膨脹了,我們私底下發現他做毒品交易了。」老嶸淡然道。


  「那老二沒殺死他?」唐紹挑眉。毒品一向是他們最抵制的東西,尤其是老二。


  「沒有,晚了一步。具體的人沒查到。」


  老嶸說到這了,唐紹也就沒再多問了,點了點頭。


  聊天一路,已經到達了折冶的房間。


  李銘鑫推門進去,簡折夭的話音正好停止。


  抬頭望向他們,點了下頭,「李醫生,唐少你也在啊。」


  「嗯,我頭疼讓話嘮鑫幫我看看。」唐紹點頭道,而後眼睛好奇的掃過床上昏睡的人。


  他還沒有見過他呢。


  「這是你弟弟?」唐紹走上前問道,床上的男子看起來就很年輕,歲數應該十八十九左右。


  「對。」簡折夭點頭道。


  唐紹點了下頭,眼睛一直投放在折冶的身上。


  簡折夭把注意力放在李銘鑫的身上,「李醫生,我弟弟…」


  「我正想找機會跟你說說他的情況。」李銘鑫道,簡折夭點頭,認真的聽著。


  「你弟弟身上,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毒。所以才會導致昏迷不醒的。」


  「毒?」簡折夭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


  「對,不然我沒辦法從醫學的角度找出一個例子像你弟弟一樣的病例。」


  「那你知道是什麼毒嗎?有辦法解嗎?」簡折夭目光緊張的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結果出來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李銘鑫道,頓了頓,接著道:「我想問你一點事情,請你如實回答。」


  說起醫學,李銘鑫恢復了醫生該有的負責和認真的態度。


  「好。」


  「你能跟我說說,你弟弟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簡折夭擰眉,認真的回想,「他昏迷之前,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只記得,我那時候是在海邊碰到的他,他渾身都是血,身上很髒亂。流了很多的血,他握住我的手,就喊了我一聲姐姐,然後昏迷了過去。我也是在他喊那聲姐姐后,才認出他是誰的。」


  腦中回想起那時候的場面,簡折夭心仍感覺疼痛。


  自那年分開,她以為再也找不回他了,沒想到多年後再次相遇,會是以那樣的方式。


  接著道:「後面我立馬送他去了醫院裡面,那些醫生給他處理好傷口后,說他沒大礙了。可是一連兩三日,他一直不醒。我著急,跑去問醫生。那些醫生最後判斷,他可能是因為受傷過重變成植物人了。」


  「原來是這樣。」李銘鑫瞭然的點頭道,「那你弟弟是植物人的可能性就更低了。你還記得你弟弟當時是受什麼傷嗎?」


  簡折夭認真的回憶著,「我不太清楚,當時醫生將他推去手術室后,出來后就說他沒什麼大礙了,具體的情況並沒有跟我說。」


  「好吧。」李銘鑫了解完情況,「你弟弟住在這裡,我雇了一個臨時護士,每天早上都會來給他打理,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嗯,謝謝。」簡折夭真誠的道,「要是結果出來了,你第一時間要通知我好嗎?」


  「好的,這個沒問題。」李銘鑫朝她微微一笑。


  老嶸看了下時間,而後朝簡折夭道:「簡小姐,快天黑了,我們先回景園吧。」


  「好。」簡折夭跟唐紹還有李銘鑫道別後,隨老嶸離去。


  李銘鑫本想離開病房,可是見唐紹還一直站在床頭看著,好奇走過去,推了推他,「還不走,看什麼這麼入神?」


  「嘖。我怎麼就覺得他很眼熟呢?」唐紹摸著下巴道,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可是這臉又沒有見過。


  李銘鑫聽到他的話,望向床上的折冶。他面容俊秀白皙,身子瘦高,看起來就是一個未踏足社會的少年,惹人憐惜。


  「眼熟嗎?我看著不眼熟啊。」李銘鑫打量完,搖頭道。


  唐紹眉頭緊鎖,是他認錯了嗎?

  「走吧,別多想了。他在床上躺了三年,你覺得你能在哪裡見過他?」李銘鑫想著唐紹估計就是酒喝多了,半推著他走出了房間。


  景園。


  老嶸帶著簡折夭回房間的時候,郁景琛還沒有回來。


  簡折夭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聊的坐著,等到七點的時候接到了郁景琛的電話,說他要參加一個飯局,讓她先自己吃著。


  張媽把早已經做好的飯菜加熱端了上來。


  餐桌上就簡折夭和老嶸吃著,後面張媽被簡折夭硬拉著來到了桌上跟他們一塊吃。


  吃完晚飯,老嶸說還有事情要做,先回了他的屋子。


  簡折夭上了樓,洗了個澡后,從房間書柜上拿了書本坐在桌台上開始複習。


  明天就要考試了,今年是大三的最後一個學期,雖然平時不在意這些考試,但畢竟這是大考,還是要注重一下。


  能拿高分絕對不拿低分!


  這是簡折夭一貫的座右銘。


  郁景琛應酬回來,沒再樓下看到人,問了張媽知道人在樓上。


  他換了雙鞋子,朝樓上走去。


  推開門眼睛環視一周,馬上鎖定在右邊桌子埋頭寫字的背影。


  放輕腳步朝她走過去。


  簡折夭沉浸在音樂中,並沒有察覺有人接近。


  直到耳朵的耳機被人摘下,簡折夭這才詫異的從書本抬起頭,看到是郁景琛時,臉上帶笑,「你回來啦?」


  「嗯,今天怎麼這麼勤奮?」郁景琛眼睛掃過她面前擺放的書本。


  「我明天要考試了,不能不勤奮呀。」簡折夭眨了眨眼。


  「明天幾點開始考?」


  「八點。」


  「嗯,那明天早點起床,我送你去。」


  「好。」


  郁景琛拉過旁邊的椅子坐在她的旁邊,修長的雙腿自然的搭放交疊,「我聽老嶸說,你下午去了半山島?」


  「嗯,想去看看折冶。」


  「他情況怎麼樣了?」


  「李醫生說,折冶可能是被人下了毒。」簡折夭眉頭擰起,打成了結。看向郁景琛,見他臉上波瀾不驚,「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


  「話嘮鑫有跟我提過,不過他說沒查清楚,我就沒告訴你。」郁景琛手掌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語音頓了下,目光深沉的看著簡折夭,「我之前查過你弟弟的背景了。」


  簡折夭放在腿邊的手一緊,面上自然的道:「然後呢?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他的消息似乎被人刻意的隱藏起來。連他的名字,還是從你口中得知才查到的。真古怪。」郁景琛臉上暗晦不明,什麼人需要將過去完全隱藏,不被人得知。這似乎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少年了。


  「小時候我們感情很好,後面分開后,我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簡折夭簡單的回道,而後推著他道:「你快去洗澡吧,我得趕緊看書,今天要早點睡覺才行。」


  「好,等會有不會的留著,我洗完出來教你。」郁景琛站起身子,低沉道。


  「嗯,去吧。」


  簡折夭看著他脫掉身子的西裝外套,從衣櫃內拿了件浴袍朝浴室走去。


  「砰——」浴室的門關上,他欣長的身影被阻隔了起來。


  房間內只剩下簡折夭一個人,四周很安靜,看著面前的書本卻已經看不下去了,思緒完全不在上頭。


  腦中浮現李銘鑫的話,他說,你弟弟可能是被人下了毒。


  再回想當時將折冶送去醫院后,那些醫生的話,「你弟弟身上中的是槍傷。」


  槍傷、中毒。這兩樣,平常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然而卻出現在了折冶的身上。


  她心頭早已知道,折冶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正因為如此,她才更要保護他,不能讓他再有危險。


  微微閉上眼睛,等郁景琛洗完澡從浴室裡面出來,簡折夭已經從思緒中走出,認真的做著題。


  郁景琛沒有打擾她,拿了本書,落坐在沙發上,姿勢慵懶邪肆。發尾滴著水,順著深邃的線條流下,滴落在浴袍上面,別樣的邪魅。


  時間轉眼過去,到了十點的時候,郁景琛準時的從沙發上起身,走去簡折夭身邊。


  見她寫的滿滿的,摘掉她的耳機問道:「還有別的不會的嗎?」


  「只要不要太難的,其他沒問題了,記得住。」簡折夭抬頭朝他笑了下。


  「嗯,今天早點睡。」郁景琛將她從位置上拉起來,往床上走去。


  郁景琛突然要簡折夭坐在床上,他走出盒子裡面翻找了一下,拿了把小巧的剪刀,又搬了個椅子和垃圾桶放在簡折夭的腿邊。


  而後執起簡折夭的手,她的手掌心不是很瘦,摸起來軟乎乎的,很有肉感。揉捻著她的手指頭,手如柔荑。指甲蓋晶瑩剔透,賞心悅目。「我給你修一下。」


  「你會嗎?」


  「這有何難。」


  男人面對簡折夭的質疑,遊刃有餘的道。


  簡折夭輕笑,把手放心的交給了他。


  她的指甲平時有經常修理,現在指甲稍微長了點而已。


  男人低垂著頭,暖黃色的光線打在他冷硬深邃的側臉上,融化了幾分冷酷。


  「咔—」指甲剪短的清脆聲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


  簡折夭目光盯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挪不開。他剪得很認真,很用心,就像在對待絕世珍寶般。


  手指被他捏著,柔軟的觸感十分的清晰。


  從小到大,好像還沒有人幫她剪過手指甲。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


  可是她,只有自己。


  簡折夭瞥開眸子,朝天花板上的燈光望去,那裡光線很渙散,好像有什麼蒙住了雙眼般,視線有些模糊了。


  兩隻手指甲都修剪完后,郁景琛滿意的看著他的成果,第一次做,還是很有天賦的。


  「好了嗎?」簡折夭抽回手,看著十根手指頭。


  他剪得很整齊,沒有一點瑕疵,指甲一點都沒留。一如他的人般,追求極致的完美。


  「好了,睡覺吧。」郁景琛收回東西,將房間的燈關掉。


  兩人躺在一起,都還沒有睡著。


  簡折夭握著他的手,舉了起來,突然出聲道:「我幫你看手相吧?」


  「你會?」郁景琛挑眉質疑道。


  「當然會。」簡折夭哼哼兩聲,將他的手掌心攤開,故作十分懂的將自己以前看新聞那些大師說的說了一通。


  而後舉起自己的手掌,攤開與他放在一起,「你看,我的掌紋和你的掌紋。」


  郁景琛腦袋與她抵著,觀察著他們兩人的掌紋。他的掌紋線條較之於她比較清晰,紋路好像是差不多的。


  簡折夭手掌心與他相貼,十指握緊,轉頭望著他,煞有介事的道:「知道這個叫什麼嗎?」


  郁景琛揶揄的側著臉看著她,靜等著她的下言。


  簡折夭故作深沉的道:「這個,就叫心心相印。」


  她話音剛落,便惹得旁邊男人低沉的笑聲傳出。


  他的笑聲讓簡折夭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輕拍了一下他,嬌嗔道:「你別笑!」


  她好不容易煽情一回,他居然取笑她!


  哼,簡折夭翻過身子側著睡,留個後背對著郁景琛。


  卻見他突然身子壓了上來,將她壓於身下,堅硬的胸膛與她緊緊的貼著,大手緊緊的扣住她的下巴。低下頭,咬著她的耳朵,曖昧性感的道:「我更喜歡,性性相印。」


  砰——


  簡折夭耳邊都是他的溫熱的呼吸聲,耳朵發熱,臉就像煮熟的蝦子般,一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什麼情話放在這個男人嘴邊,都能染成黃色!


  隔天考試,郁景琛一早就將簡折夭送去了A大。


  考試分上午和下午。因為學生們都想早點放假,所以重要的科目都放在同一天考了。


  一整天A大學院不同於往日的熱鬧,少有的安靜。


  走廊上基本沒有人出來走動。


  等到傍晚的時候,考生才全部都解放。


  唐語芙提議為了慶祝假期的到來加上她馬上就要去比賽了,所以今天晚上四人同顏九一起去了金耀酒吧內。


  今天是星期五,本來是輪到她值班的,但是因為要陪她們玩,所以簡折夭便讓顧溪幫她代班,反正工錢是日算的,自然是算顧溪的。


  五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去,簡折夭看著已經在值班的顧溪,和唐語芙說了聲等會,便朝顧溪走過去。


  「顧溪,不好意思啊,我和我朋友們臨時決定聚一聚。」


  顧溪抬起清秀的臉蛋,今晚她值班,所以化了濃妝。朝簡折夭微微一笑,「沒事,反正我今晚也沒別的事情做。你今晚來這邊玩嗎?」


  「對啊,那是我的朋友們。」簡折夭手指朝後面指了指。


  唐語芙見她一直在跟人聊天,喊了聲:「夭夭好了沒?」


  「好了好了。」簡折夭忙回道,而後朝顧溪道了別。


  顧溪抬頭朝簡折夭剛剛說的朋友們看去,那剛剛出聲的女人,身上一條紅色的短裙,打扮時髦。手上提著一個復古的包包,她認了出來。在娛樂報道上見過的,是香奈兒新款的包包。


  旁邊的幾人身上打扮的同樣時尚,看起來氣度非凡。


  眸子灰暗了下,她就知道,夭夭肯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舞廳內,幾個男人圍在了一起,一人道:「我剛剛怎麼看到唐語芙她們了?」


  圍在這裡的男人,原來是之前與簡子皓並稱「A大F4」的另外三人,還有其他兩個玩的比較好的朋友。


  江高飛斜眼望去,可不是,那四個女人天天處在一起。背影一眼就認出誰是誰了。


  「聽說簡子皓出國了。」一人道。


  「可不是,我聽我爸說過,而且最近的確見不到簡子皓的身影了。」


  「當初還跟我們關係挺好的,不過後面不知道怎麼了,竟不和我們一起玩了。」男人納悶道。


  江高飛嘴角冷笑,「最後還不是進了監獄!」


  「我聽別人說,好像是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暗地裡將他救出來的。」


  「你說的可是簡折夭?你別說,我一開始挺瞧不起這個私生女的,結果後面那次軍訓,倒是讓我大大改觀了一把。」


  「以命救人那麼愚蠢的行為,換你你會去做?」


  江高飛嘲諷道。其他幾人聞言有理,哈哈大笑了幾聲。


  「我反正覺得這個私生女和其他女的不同。」剛剛說對簡折夭改觀的男人,堅持自己觀點道。


  江高飛聞言,眸中掠過一絲精光。上次簡子皓突然與他決裂關係,這裡面估計就是簡折夭在作怪。現在簡子皓不在,加上他之前肖想簡折夭已久,是否能…


  那邊五人入了包廂內后,點了幾瓶酒,又點了些點心。


  唐語芙拿著麥將氣氛炒熱,她一向是最有帶動力的。


  「你們要聽什麼,我給你們免費唱首。」


  「喲,難不成我們聽你的歌,你還要收費?」溫樂萱哼哼兩聲。


  「那當然,以後我要是成了大歌星了,第一個收你溫樂萱的錢。」


  「去你的,誰要聽你的歌了。」


  「我決定了,我要唱首告白氣球。」唐語芙看著溫樂萱,微笑道。


  「不行不行!你不要唱我偶像的歌!」溫樂萱馬上上前阻止,上次也是被唐語芙這樣套路了,她專門唱的很難聽,詆毀她的偶像!


  唐語芙霸道的拿著麥,「我要唱了,你再吵我多唱幾首你偶像的。」


  一句話徹底讓溫樂萱咽下其他還要反駁的話。


  因為是開場,炒熱氣氛,所以唐語芙並沒有刻意捉弄。告白氣球是一首聽起來很愉悅輕快的歌曲,唐語芙一首富有感情的唱下來,餘音繚繞、清耳悅心。


  下了台,唐語芙拿起桌上的一罐百威啤酒,直接大口的灌入,解了口渴。


  「怎麼不點烈酒?」唐語芙喝著,不太滿意的道。


  「你明天還要參加比賽,別喝度數太高的。」顏九關心道。


  「沒事,就喝一點,不然不盡興。」唐語芙揮手道。


  顏九拿她沒轍,走出去和服務員說了聲。


  「來,你們接下來誰唱?」唐語芙坐下來,看著她們三人道。


  「我來一首。」簡折夭興緻勃勃的道。


  「好。」唐語芙她們三人鼓掌。


  簡折夭走上台,點了首她喜歡的小幸運。


  唱到高潮部分的時候,顏九剛好推門進來,眼睛朝台上望去。


  簡折夭臉上帶著微笑,朝她們一邊揮手一邊唱著,「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靠得那麼近…」


  頭頂上迷彩的旋轉燈閃耀著,打在她嬌小的個子上面,她的唱功沒有唐語芙好,所以選了一首高音不高的歌。歌聲如黃鸝出谷,娓娓動聽。


  歌曲高潮循環第二遍的時候,簡折夭拿著麥朝她們走去,站在她們中間,「一起來,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靠的那麼近…」


  四個女生緊緊擁抱在一起,歌聲混合著,感情就像古代士兵用的防箭的護盾,堅不可摧。


  一首歌唱完,四人仍意猶未盡。


  顏九手中端著幾瓶威士忌朝她們走來,笑著道:「唱的不錯。」


  「我說,要不你明天也跟我一起去參加比賽得了。」唐語芙手拍著簡折夭肩膀道。


  簡折夭笑了下,「得了吧,我就這一首拿手的,你除非讓我天天唱這首,換成別的你就別指望我了。」


  「那點出息。」唐語芙哼了聲,手指敲了下簡折夭的腦門。身子懶懶的靠在她的身上,她挺想有人陪著她一起去闖蕩的,不過她們三人的興趣愛好都不一樣。


  幾人說笑著坐下,喝酒唱歌玩遊戲,玩的不亦樂乎。


  中途簡折夭起身,說要去個洗手間。


  她出了門,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被唐語芙一直勸酒,說要為她明天比賽加油打氣,必須得幹了。


  簡折夭心頭只腹誹道,明天她們全喝醉了,看誰還給她去加油助威。


  她們選的包廂是在一樓,沒有上二樓。


  所以回去的時候,路過舞廳裡面人群擁擠,簡折夭努力的擠出一條路,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原來是郁景琛打來的。


  「喂。」簡折夭先出聲。


  郁景琛聽著那頭吵鬧的聲音,皺眉問道:「你在哪?」


  「我在酒吧。」簡折夭捂著手機,大聲的道。


  「哪個酒吧?」


  「金耀。」


  「你怎麼去那裡了?」


  「語芙她們說要來玩,我等會就回去,你…」


  「等著,我過去。」簡折夭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郁景琛打斷,再接著就是一陣嘟嘟的聲音。


  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他一來鐵定玩不成了。


  抬起步子就要離開,眼角餘光突然敏銳的掃過四周,幾個身上穿著黑色西裝,身材高大的打手隱藏在人群中。


  此時,他們正一步步慢慢朝簡折夭的方向靠近。


  簡折夭握緊手機,放棄回包廂的打算。


  這幾個人恐怕是沖著她來的,不能回包廂,連累語芙她們。


  轉身,她假裝沒有看見,步子卻越走越快,趕去了地下停車場。


  果然,那幾個打手見她離開了,也不隱藏著了,撒開步子就追上去。


  酒吧人群多,自然有人看見這場追逐戰的,只是沒人敢出聲,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一個身上穿著藍色裙子的女人步子優雅的朝他們追逐的方向走去,她不緊不慢,神態十分從容。畫著精緻妝容的臉上帶著冷笑,簡折夭,你前天那麼侮辱我,我定要你長點教訓!


  簡折夭趕來地下停車場,下面很空曠,擺放的車輛十分多,光線較之裡面暗淡很多。


  她想找個車子躲藏起來,可是那些人顯然都是經過訓練的,速度十分快。


  一眨眼便趕到她的面前,簡折夭被他們逼退在角落中。


  是個死角,沒法逃。


  「誰派你們來的?」簡折夭目光犀利的掃過他們。


  那幾個打手身材威猛,面對簡折夭那般嬌小的人,一時不知道怎麼下手好。


  幾人對視一眼,一人提議道:「要不兩個人壓著她,扇她兩個耳朵好了?」


  「那人不是說要狠狠的揍一頓嗎?」


  「那揍一頓吧。」


  幾人就那樣肆無忌憚的當著簡折夭的面商量著怎麼收拾她,讓簡折夭嘴角不由抽畜。


  這…當她不存在?


  手慢慢的摸向裙底綁在大腿上的銀針,小臉冷靜沉穩,目光銳利,一切,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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