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往事
烏陌汌沒有說話，眼神很是哀傷，烏靈看著他，好半晌才道：「其實嫂子是愛你的。」
「我到後來才知道，可是晚了。」
烏靈看向秦九道：「大嫂懷疑到了帝項，開始追查。具體情況無人知曉，只知道那一日大嫂重傷歸來，帶回了這個靈器。帝項失蹤，三族開始大亂。」
「上虞給我的記憶我跟你說過。」秦九道。
「上虞的記憶是造假的，幻世一族的天賦，可以撕裂空間，可以修改記憶。噬魂一族的人可以靠著燃燒自己的壽命來讓自己的等階在一定時候上漲，還有可以吸取別人的元力。天鴉一族的血脈天賦是神器的隨意變換，然後便是化體。化體之後便是成為天鴉本身，化體也是血脈濃郁程度的另一種展現。」
「三大族上古的大戰，三大族的滅亡你知道么？」秦九小心翼翼道。
「你脖子上的玉璧，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你知道，有無數的界面，也有無數的界面統治者。這些統治者可以說是一方巨擘，讓這些巨擘都害怕的是誰呢？打個比方，蒼瀾玄天是下界，萬物界是上界，整體是叫做蒼梧界面。包裹這整個的，便是這天，這地。這萬物的規則。你的玉璧是萬物規則的另外一種展現，上面的符文便是規則。」
「這玉璧根本不在三族的任何一人的手中，這個東西，從來只聽說過傳說，根本沒人見過這個東西的存在。但是這卻是整件事情的的導火索，一切爭端的開始。最終演變成幻世一族的內鬥，噬魂一族的覬覦，二者之間的戰鬥漸漸蔓延，帝雨帶著一部分幻世一族的人撕裂了空間離開，自此，幻世一族再無一人。天鴉一族與眾原住民開始將噬魂一族滅族，老少的全部封印在了無盡深淵。」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百年，帝雨回來了，帶著真正的幻世一族的強者來了。說那玉璧就在我天鴉一族，真正高等界面的人，哪是我們可以抵抗的。」
烏靈的聲音越來越低，烏陌汌靜靜的看著她道：「或許一開始，我們便不該逃出來。」
烏靈苦笑道：「似乎應該是的。對了我死了，我將我所有的神魂附在了大哥後代的獸靈之上，因為當時時局動蕩，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保證大哥後代可以安全。只是隨著時間，我的記憶開始消退。雖然我見證了天鴉一族被滅族的歷史，但是我卻忘記了。」
「帝雨為何要這樣做？還有高等界面的人可以到低等界面來嗎？若是高等界面之人……」秦九開始擔心道，「我們回去吧，去告訴鳳辛他們。」
「帝項誰都防著，更何況帝雨只是他名義上的弟弟。無人帶路的話，無人發現的了蒼梧。主要是那禁制太過厲害，帝項設置這禁制的時候，獨獨將天鴉一族排除在外，但是孕期無法動用元力這個，似乎是針對大嫂的。帝雨確實可以帶路，但是那禁制卻是可以變化。雖然不想承認，但帝項絕對是天才，他的禁制，是他領悟的規則。」
「帝項早就消失了，禁制卻還是存在這麼久。」秦九蹙眉道。
「材料總有消耗的一天。」烏陌汌笑道。
秦九咬咬唇道：「我回不去了是嗎？」
「等禁制消失之後，你便可以去尋找，但是現如今你是回不去的。」烏陌汌說罷，身形忽然虛晃了幾分，秦九立刻擔憂的看著他。
烏陌汌笑笑，而後喚了一聲：「靈兒。」
烏靈立刻再次化為獸靈的形狀，跳到了秦九的左肩之上。
「小九，你是我的後代，我不能一點東西都不留給你。從現在開始，你要接受我的教導。」烏陌汌道。
「是。」
……
秦九自清醒后，已經在小世界里生活了三個月的時間，小世界里元力稀薄根本無法修鍊，而且老祖宗也不讓她修鍊。本來是要封住元力的，現如今沒了元力正好。沒有了元力的秦九，就是一個普通人。一開始連那武器都握不住，抬不起。老祖宗說這是他善用的武器，因為模樣奇怪，別人一見便知道是他。
這武器的名字也不是帝項所叫的天鴉，而是叫做無形。因為天鴉一族的神器是可以隨意變換的，沒有固定的形狀。老祖宗似乎是不走尋常路，別人的神器，都是自古傳承，隨意變化。老祖宗卻是花了數年的時間，找尋珍稀材質打造了這麼一個武器，將其孕養在丹脈處，與原本的獸靈天鴉相結合。
無形重達數百斤，對於一個元力全無的普通人秦九來說，簡直難如登山。可是一步一步的，如今已經可以單手舉起，一些招式耍的虎虎生風。烏陌汌教的簡單，先讓她熟悉這武器，做到人器合一，與這神器到達無比契合的程度。三個月的時間，秦九再次拿起這武器，一接觸的時候，便像是久別重逢的好友一般。
這一日，秦九照常看過雲璟之後，便開始了練習。烏陌汌站在一邊，面容和藹的點了點頭。左肩之上，烏靈正細細看著。
「不愧是哥哥的後人。」
「靈兒，那般人形會耗費你的神魂之力的，以後莫要如此了。」烏陌汌道。
「哥哥，你也是這般模樣，應該知道的。」烏靈淡淡笑道。
烏陌汌一怔，繼而閉上了雙目，再次睜開的時候，雙目里的光彩似乎更加奪目了些。「靈兒，你看。那是我的後代，是你守護的後代，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
秦九練習完之後，便提著無形走到了烏陌汌的身邊：「老祖宗，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修鍊元力。」
「其實你和靈兒只是看著像，你周身的氣質感覺，更像洛兒。」烏陌汌道。
秦九點點頭，畢竟是後代，肯定像。
「小九，一切事情，都結束了。早在幾百年前就結束了，莫要記著，莫要恨著。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烏陌汌說罷，身形又虛晃了幾分。
「老祖宗？你怎麼了？」
「小九，洛兒該想我了。」烏陌汌微微一笑，面上是全是幸福之意。「小九，你不愧是我的後人，你比天鴉一族的所有人都要好，你的血脈天賦是我見過最好的。但是我不希望你去找天鴉一族，我擔心他們會將你體內屬於人的血脈給剔除掉。你體內的人族血脈是你的父親給你的，他們都沒有資格。」
「好，老祖宗。」秦九眼眶泛紅。
「有靈兒陪著你我也放心，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烏陌汌說罷，身形漸漸開始變得淡了。
「老祖宗，今日你還沒給我評價呢，你看我這一招是不是特別好。就算是對上強敵，我也可以將其重傷。老祖宗，天鴉一族是什麼模樣，你不讓我去，那你跟我說說吧。老祖宗……」
「小九，哥哥走了。」
秦九的眼淚終於是落了下來，烏陌汌走了，老祖宗走了。天鴉一族只有她和天鴉了。
「天鴉~」
「不妨，有我陪你。而且，你也聽到了，哥哥要去找大嫂了。大嫂等了那麼久，肯定也著急了。」
「嗯。」
……
一個月後，秦九離開了小世界之中。天鴉變換成黑色落在她的左肩之上，秦九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地方。這裡是一個高等的界面，是烏陌汌幾乎散盡了神魂之力護著他們來的。腳下是柔嫩的綠草，一旁生長著不知名的野花。她出現的地方，是一處小樹林，林子里不時的傳來鳥叫聲。
秦九一副男裝打扮，頭上插著當時燕三娘給她的簪子，當時一直沒有用上便放在了儲物戒中。如今正插在頭髮之上，看似普通的簪子，卻是她如今最大的依仗，因為她體內沒有靈力的存在。老祖宗說她的境界都還在，但是元力全無，所以需要重新開始修鍊。重新修鍊並不難，只需要積累元力便可。
秦九深深的吸了口氣，抬腳向前，腳步卻又停了下來。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個面具，這是墨蘭在還是顏蒼的時候給她的，沒想到，蒼瀾得到的東西，如今正好給她使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墨蘭是先知者，所以總是能未雨綢繆。
待上面具，秦九變成了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周身氣勢收斂，像是一個普通之人。
秦九不是沒有打算躲在這樹林子里慢慢修鍊，因為此地元力極為濃郁，與萬物界差不多。果真不愧是高等界面，與中等界面確實相差的多。但是天鴉卻是否決了秦九的提議，因為秦九在此處修鍊是十分危險的。秦九沒有元力，天鴉也就沒有力量，現如今兩個沒有力量的人在這裡修鍊，只要碰上人，便是非死即傷的結局。
若是你躲進去小世界中，便立刻能被人發現你是有空間之人。若是那些人在外守著，小世界中又沒有元力，出不去，又修鍊不了，實在得不償失。畢竟是高等界面，對於空間肯定知道的多，空間珍貴這一點，在所有地方都是一樣的。更何況秦九的玉璧，那可是逆天的存在。
天鴉一說，秦九便立刻就明白了，所以喬裝打扮一番，便從樹林里走了出去。
這是一條小道，兩邊雜草瘋長，一眼望不到頭。
鳳戒，鐲子，還有血戒全部被秦九取了下來放在了小世界中，身上只掛了一個儲物袋，袋子裡面是一個丹藥。秦九練的丹藥不少，但是此次拿出來的卻是最低等階的。是以往在玄天的時候煉製的那些，畢竟她現在沒有實力，還是不要引人注目的好。
慢慢抬步向前走去，秦九不急不緩，她如今已經適應了做一個普通人。走了約摸一個時辰，終於可以看到盡頭，那盡頭處似乎是一個村莊。
像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房屋低矮，像是隨意堆放出來的一般。走進些，倒是看到了一些孩童，年紀都不大。看到秦九卻沒有驚訝的表情，依舊玩著自己的。這邊是房屋，房屋的後面，卻是木頭圍成的一個圈，裡面養著一些類似雞。豬模樣的靈獸。這些靈獸一般是作為食用的，最低等階的一種。因為繁殖能力強，等階低，便被拿來做了食物。這個東西，蒼梧界面也有。
這村莊統共就十幾家的模樣，秦九想了想，便站在離村莊百米處的地方等著。
一來她不熟悉這個界面，二來她是一個普通人，她必須要了解一些這個界面的基本常識。這個村莊，孩童看到她並沒有驚訝，也就是說有她這樣的經常出現，所以秦九便定下了心，等著村莊的主人回來。
遠遠的一道女聲傳了過來，聲音有些稚嫩，語氣卻是十分淡然。
「你是被內城流放出來的，還是被外城流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