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鼓聲
秦九回了小世界中之後，便再次來到桃花樹下。除了通天以外都休息了，見秦九過來，便看著秦九道：「我親愛的主人，你這是一副什麼面色？」
秦九坐了下來，看著通天道：「來這裡之後，遇到了一件事情。」秦九將那怪異的聲音說了，還說了禁制被動的事情。
通天聽罷，思了半晌之後道：「主人，若是那人不是有意碰到的呢？」
「什麼意思？」
「禁制是會被影響的，主人你應該是知道的。」通天道。
秦九點點頭，禁制是會被影響。通常被影響只有一種原因，就是一個更大的覆蓋面更廣的禁制，覆蓋了秦九所在的地方，所以禁制被影響了。然後讓秦九布置的因為那個禁制有了反應，若不是人為的話，那麼只有這一種可能。「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我反應及時立刻便去查看了。什麼都沒有，門外，窗戶外，什麼都看不到。」
「還有，主人說鼓聲？」通天問道。
「嗯，鼓聲。」秦九肯定道。
「其實，主人……」通天想了想還是開口道：「蛟族其實當年是在上面的一等界面的，但是蛟族受迫害的多，又經常被豢養為奴。當時有那麼一種風氣，後來蛟族反抗。最後不惜犧牲一半的族人也要殺了那些人，是因為他們扒了蛟族的皮，抽取了蛟族的獸晶。」通天道。
「為什麼？」秦九道，蛟族究竟是做錯了什麼？
「其實買賣蛟族的只有那一個界面，叫幻海界面。其餘界面的人不屑其做法也不會去管，幻海界面裡面蛟族這種被豢養為奴的情況很是嚴重，我的第一任主人曾經就為此去找幻海界面的界主，後來雖然改善了一些，但是還是很嚴重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道是興起了一種玩法，還是幻海界面的人發現了蛟族新的作用。」
通天頓了頓，然後聲音有些低沉道：「他們給那些蛟族餵食一種特製的毒藥，以保證可以將蛟族的獸皮完整的扒下來。服下那毒藥之後，蛟族就會化為本體，然後便有人拔去獸皮，再敲碎腦袋，取出獸晶。以獸皮為面制鼓，以獸晶鑲嵌鼓身，以蛟族的脊椎來做鼓槌。這樣的鼓敲出來會有一種特殊的鼓聲，可以震撼人的心靈，讓你的心隨著那鼓聲一起跳動。這鼓聲還會充斥在人的腦海之中，無法屏蔽去。」
秦九搖頭嘆息，「這種事情好像又出現了，白城看到的不是幻覺，應該是誤入了別人的領地，看到了那一切。」
通天繼續道：「這鼓一開始只是小範圍流傳，後來域外之戰的時候，幻海界面將其使用了出來，自然引來了蛟族的怨恨。但是蛟族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等域外之戰結束，所有人都精疲力盡之後，毀了幻海界面，逃到了這下界，沒想到竟然到了這個三等界面里來。」
「為何要毀了幻海界面，直接殺了那些人，自己佔領不就好了？」秦九疑惑道。
「域外之戰，那鼓聲的厲害程度已經被所有人都知道了。」通天看著秦九道。
「是啊，防患於未然，誰也無法保證那些人會不會面上光明磊落，暗地裡卻是想要做同樣的事情呢。」秦九道。「既然只有上面的人知道，那麼未參戰的三等界面是不清楚的，那這個鼓聲又是怎麼回事呢？還有，白城看到的那些，泛著藍光的屍體，那破碎的頭骨，還有不見的獸皮……」
「主人，這個墨海可能有事要發生了。」通天道。
……
翌日，秦九和白城去退了房，既然查不出來什麼，禁制也不是人為特移動的，再查下去也沒意思。而且秦九首要的任務是混到王宮裡面去，找到妖玥昏迷的原因。
二人一路往回趕去，期間為了避開海星城，有的時候明明可以繼續趕路卻偏偏停了下來。既然有時間，那秦九便拉著白城到處去採藥，能多收集一些就多收集一些。除了海雨城有那鼓聲以外，其餘的地方都是沒有的，白城也漸漸放下了一些心。對於通天告訴自己的事情，秦九沒有想過告訴白城。一來他沒有能力，二來他若是說了，那麼自己便是麻煩了。尤其還是作為一個人修的情況下，怕還沒有查到妖玥昏迷的原因，自己便先沒了命。
終於二人跨過了海星城，去了離王城最近的一個海底城。為了避免海星城，一路奔波，二人到的時候，都有些筋疲力竭了。秦九都沒有提再采一些葯的事情，而是直接與白城直奔客棧，要了兩間房。準備好好休息一夜之後，第二日啟程回王城裡去。
進了房間，秦九先布下禁制，然後一個閃身進入了小世界中。將自己整理一番之後，便靠在桃花樹上閉上了雙眼，她實在是太累了。
眾獸都沒有打攪她，守在一旁。地精拿出了一個生命之珠，龍女拿著放到了秦九的嘴邊。秦九的面色才稍微好了一些，畢竟是人類，適應海里的生活還是有些辛苦。
第二天，秦九與白城退了房便再次開始趕路。白城的神色自路過海星城之後，就恢復了不少，但是今早卻是面色很是奇怪，甚至時不時的偷望秦九一眼。
秦九直接停下看著白城道：「你想問什麼直接問？」
「秦九，你是不是有幻水間啊。」白城小心翼翼的問道。見秦九隻是看著並沒有說話，白城便微微低頭道：「你就算有也沒有關係，我也不會說的。我知道，你奶奶肯定被你收進去了幻水間里，否則我怎麼會一面都沒有見到過。前段日子我嚇瘋了沒注意，這兩日我才想起來，你奶奶還留在家裡呢，你怎麼可能放心與我一同出來。所以你肯定是有幻水間的。」
「主人，幻水間是海域一族儲存活物的空間，但是空間極其難煉製。因為它是用海域本身的一塊地方煉製的，而且還需要很多珍貴的材料。最為關鍵的是，幻水間這種東西非常稀有，就像是人類世界中的小世界一樣。這種東西可以儲存活物，危險的時候，也可以用來保命。白城估計很久沒看到妖主，所以有此懷疑。我看主人要不幹脆承認下來，也好過以後有多糾結。」龍女傳音道。
秦九點了點頭道：「是。」
白城點了點頭，而後又道：「那你為何要與我合作開店呢，你應該還……」
剩下的白城沒有說完，秦九卻是了解了他的意思，便道：「東西收集家裡長輩留下來的，現如今只剩下我和奶奶二人，我當然那要想辦法謀生，尤其是奶奶還生著病的情況下。再說了，有這個東西就等於很有錢？你這是什麼邏輯？我要有錢，直接就買下你的店鋪了。」
白城恍然大悟道：「你說的也是，那你的幻水間有多大？」
「十平米的大小罷了。」秦九道。
「那是不大。」白城道。
「走吧，快點趕路，爭取早點回去。還可以提煉一些藥材，這都這麼久沒有開張了。」秦九道。
「嗯嗯。」白城點點頭，眉頭卻是蹙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又聽到了那咚咚咚的聲音了，明明已經離開了海雨城，一路之上都沒有聽到，沒想到在這裡再次聽到了。」
「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聽到嗎？」秦九問道。
「沒有，店家也說沒有，哎，你也沒有聽到嗎？」白城問道。
秦九搖搖頭道：「沒有，所以我問除你之外，還有誰聽到了。」
「都沒有。」白城搖晃了一下腦袋道：「可能是錯覺吧，走吧，我們快點趕路。」
二人剛準備再次趕路，卻被人叫停了下來。秦九回頭看去，見是一名身穿黑衣的俊朗男子，就是那日帶著第一批人族進入到海底的那個黑蛟。而這個黑蛟叫了一聲白城，白城立刻面色就變了。秦九轉頭看向白城，只見白城沒有回頭，光聽到這聲音，整個人就起了變化，看來二人是相識已久了。
「白城。」那人又喚了一聲，白城才回過頭看著那黑衣的男子。
「黑羽，有事？」白城微微勾起嘴角道，面容卻不見得有多高興。
「快有一年不見了吧，你是躲著我嗎？」黑羽笑問道。
「沒有。」白城道。
「那就好，我們本身就是一起長大。若是因為一件小事有了隔閡，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對了，白念前幾日還念叨你呢，有時間去我家坐坐？」黑羽邀請道。
「不用了，你也知道我。製藥很忙的。」白城拒絕道。
黑羽皺了皺眉道：「白城，製藥你便不要再做了。與我一樣，做個侍衛長多好。製藥師在我們這片海域里，真的沒有……」
「好了，黑羽，我要趕回去了。下次有時間，我去看你們。」白城說罷便轉身就走，秦九了跟了上去。黑羽留在原地許久，才搖頭，換了一個方向離開了。
過了一個時辰之後，白城看著秦九問道：「你不問？」
「問什麼？」
「你不好奇？」白城道。
「有什麼好好奇的，無非是三個青梅竹馬，另外兩個喜結連理，就你一人孤獨至今。」秦九道。
白城苦笑道：「你說的還真對。可明明當初白念是我的未婚妻，最後卻嫁給了黑羽。因為她說蛟族是皇族，皇族的人不會做製藥師這麼低賤的事情，她要的不是一個製藥師，而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
「既然如此，那沒有什麼好留戀的。」秦九道。
「你倒是看得開。」白城道，「可我們自未化形便在一起，我們經歷了那麼長久的歲月，卻敵不過……罷了，終究還是敵不過。」
秦九沒有在說話，白城也沉默了下來，二人再次向前趕路。等到了夜裡后，終於來到了海底王城。二人進城之後，回到了小藥鋪，而後穿過小藥鋪，窄窄的街道，回到了那個院子之中。
秦九站在門外，遙遙看著白城道：「我想可能不是敵不過，而是你太懦弱。你給不了她好的，你也不曾努力給她好的，你更不曾想著要給她好的。你只記得你們的歡樂時光，你只記得你自己的付出，卻沒有想過她過得有多辛苦。白城，一切原因在你自己身上。就我來之後遇到的這些事情，你一件都沒有擔當。」
秦九說罷，進了屋，關了門。
白城一個人站在門外，看著秦九緊閉的房門，手放在門框上，卻怎麼也推不開。
「原來，一直都是我自己的原因嗎？是因為我太懦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