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暮羽公子
小環已經將轎輦準備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去接聖女的時候，沒想到聖女就站在門外。當下趕緊向前，攙扶著聖女緩步走下了石階。將聖女扶進去坐了下來之後，自己也跟了上去。
「起。」小環輕喚道。
轎子緩緩被抬起，穿過這小道，往前走去。聖女居住的地方，是最安靜的。越往前，便能聽到一些悅耳的女聲。小環立刻看向聖女的面色，見其沒有什麼其他表情，便稍稍舒了一口氣。
「怎的如此吵鬧。」拂柳道。
「聖女慈悲，今日是備選聖女們進來聖女宮洗禮的日子。」小環立刻緊張起來。
「這麼快啊。」拂柳感嘆一聲，她如今也三十了，當年也是十歲的時候進來的。如今二十年都過去了，新的聖女也該被選出來了。「祭天大典之後，就要確認新的聖女了吧。誰是熱門的人選？」
「雪薇小姐是這次的熱門人選，還有蘇錦小姐。」小環恭聲道。
「又是兩個人嗎，她們競選出一名的話，另外一名估計會很難過吧。還有其他的女子，都會很難過吧，到時候會被送回家，草草嫁人，或者作為侍奉神的婢女吧。」拂柳道，頓了頓又道：「小環，當年與我競選的那人是什麼名字來著？」
「紫熏小姐，紫熏小姐早逝了。」小環輕聲道。
「倒是可惜了。」拂柳閉著雙目，微微向後靠去。
小環閉了口，是可惜了，原本已經定下紫熏小姐了。但是最後作為聖女的，卻不是紫熏小姐，而是現在的聖女。一切都難以逃過聖女的眼睛，聖女的手段她看了二十年，見識的無比清楚。
「路上遇不到她們嗎？」拂柳問道。
「聖女，遇不到。隔著牆。」小環道。
「倒是可惜了。」拂柳嘴角勾起，而後輕嘆一聲，罷了，罷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看到了又能怎樣，這個可輪不到自己去管，手再長也伸不過去。她現在要做的，是收集最後一件藏品，然後做一件大事。想到那大事，拂柳的嘴角微微彎起，十分開心的模樣。
小環在一旁，小心的搖著扇子，不敢多說話。
等祭天大典過去了，他們會被重新換一批，他們到時候就可以回家了。就可以脫離掌控了，就可以永遠的離開聖女宮了。
……
秦九和鳳辛抬頭看了看這都城的名字，不由得相視一笑。
「花城，看來這裡的花的品種應該不少，到時候我們收集一些，放在小世界里權當點綴了。」秦九道。
「嗯，進去看看。你喜歡的都買下來。」鳳辛笑道。
交了費用，入了城，但是入城的一瞬間，立刻便感覺到被人盯住了。秦九冷笑數聲道：「陰魂不散。」
「估計這整個昭陽都傳遍了吧。」鳳辛道，「只是為何盯著我們，就因為我們挑釁了她的權威？」
「不，是把我們當做獵物了。」女人看女人的眼光很準確，那個女子盯著鳳辛的目光不純，可這女子不過是一個蠢貨罷了，一個真神階罷了，還想出什麼幺蛾子不成。「不用管，我們去挑東西。若真的是陰魂不散，我便等著的她上門，到時候直接毀了那聖女。」
「好，我來動手。」鳳辛道。
秦九勾起嘴角，而後拉著鳳辛一家一家的看過去，這花城果真賣花的人不少，而且品種都是秦九未見過的。要知道秦九的三娘喜歡花朵，各種特色的，幾乎園子裡面都有。可這裡賣的，卻都是秦九不認識的。花朵不是藥材，價格沒有很高，秦九便開始收集，而且每次買的數量都不少。
將所有的品種基本上買全了之後，秦九便和鳳辛找了一間客棧準備休息。要了一間屋子，然後布下了數層陣法。秦九便將白日里買的那些全部丟進小世界之中。隨後和鳳辛二人一閃身進入小世界裡面。
妖玥正在看著這些花，而後伸手便毀去了其中的一些。秦九覺得奇怪，妖玥這面色似乎有些奇怪啊。
「被人盯上了？」妖玥問道。
「嗯，盯上了。是什麼聖女。」秦九道。
「這些花朵上面都有尋香粉。」妖玥道。「不過好在，在這小世界裡面會隔絕的，但是既然有了尋香粉，那那些花朵也無用了，沒必要留著了。」
「嗯，就是覺得品種多，想著種植應該挺好看。」秦九笑道。
「除了買花之外，查詢消息了嗎？」眾人坐在桃花樹下，妖玥倒了一杯茶問道。
秦九直接拿過來，得意的挑了挑眉，妖玥無奈，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
鳳辛輕笑著看著，而後看向妖玥問道：「查了，他們現在如此熱鬧，是因為二十年一次的祭天大典。聖女要去祭天大典祈福。至於周邊消息，也問到了一些，但是他們說周邊沒有什麼別的界面。而且他們應該待在這昭陽，盡量不要出去，出去的話神會降臨懲罰。還說了上次去取菩提果的那一百個人，只回來了五十個，另外五十個被神降下責罰，去了地獄。」說到此的時候，鳳辛搖了搖頭，不明白這裡的人為何那般篤定的信神。
「這個地方不是皇室制度，也不是宗家制度，居然是信仰制度。」秦九道。「而那個聖女的許可權似乎非常大，但是隨著祭天大典開始的，還有新一屆聖女的選拔。」似乎參加聖女選拔的人不會去參加祭天大典，這二者是分開的。這就有些奇怪了，以信仰為尊的這個界面，備選聖女們竟然不允許參加祭天大典。
那些人的口中，聖女是極其乾淨澄澈的，是要奉獻給神的。聖女也代表了至高無上的神的意志，聖女是神的代言者。可這聖女與自己見到的那個是一個人嗎？秦九獨自一人闖蕩多年，看人的眼神還是有的。那分明是帶著面具的一個女子，怎麼就成了他們口中那澄澈的聖女了。
「信仰？」月羲蹙眉道，「倒是奇怪了，居然還有以信仰為制度的地方。他們祭天大典在哪裡舉行？」
「朝天台。」鳳辛道，似乎是叫這個名字。
「什麼？朝天台！琉璃幻境？琉璃界面！」月羲連連說道，語氣里充滿著不可置信。怎麼會？「妖主，琉璃幻境卻是被毀了對吧，琉璃界面也確實蹦碎了，對吧？」月羲十分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自然，這件事情可是發生在地域之戰之前，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部分記憶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妖玥也是面色不太好看道。
「朝天台是琉璃幻境裡面的一個地方？」鳳辛抓住了關鍵點。
「琉璃界面盛產琉璃，用作製作環境的琉璃，琉璃幻境乃是天地共生，天然幻境，無可破解。環境裡面，有一個地方就叫做朝天台，朝天台內有一個祭祀之地。」月羲道。「琉璃界面的人，會找十位十歲的女娃娃，然後選擇出一個女子，教養十年，將其摒棄凡間塵氣，讓其用最乾淨的水，最乾淨的食物，讓其變成最乾淨的存在。而後將其送到祭台處，將其奉獻給神。」
「然後神會降下福報，保護琉璃界面。」妖玥接著道。「琉璃界面的人，人人都可以布置很厲害的幻境，若是不小心誤入，只怕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琉璃界面也是一等界面，所以當時蹦碎，也確實嚇到了不少人。琉璃界面自認為是神的代言者，所以目中無人，看不起其他界面的人也是常事。而且還經常滋事，有些討厭。後來傳言是說一個聖女不潔，導致被神責罰，所以琉璃幻境碎了，琉璃界面也崩碎了。」
「惹了不少人，應該是仇家找上門了吧。」秦九道。
「差不多吧，只是惹得仇家是域外之人。這件事情也是地域之戰的導火索，我們這個萬物界被發現了。這才有了後面的大戰，十分慘烈。」妖玥道。
「琉璃界面的人讓人恨，讓人怕。」月羲道，「我曾與琉璃界面的界主對戰過，結果被困在那幻境之中，根本掙脫不出。而且幻境會以我的心魔為糧食，我那個時候，幾近崩潰。好在最後逃了出來，那個幻境裡面沒有變化，什麼也沒有，一片的空無。」
「那件事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而且起因不過是因為月羲先一步買了一樣材料，那界主來搶，結果月羲沒有給，便直接將其困住了。後來月羲逃出來，那個界主也被傷的很重。」月羲道。
月羲搖了搖頭，那空無的感覺，他再也不想體會一次了。
「如此便有些不講理了。」鳳辛道。
「就是不講理，誰也看不起琉璃界面，可誰也惹不起琉璃界面，這個界面啊，碎了就碎了。」妖玥冷哼道。
「那這個朝天台，會不會與那個琉璃界面有什麼關係，你們看，也有聖女。如果這個聖女也是被獻祭的，那麼怪不得二十年後的現在要去選擇新的聖女。」秦九道。
「去看看那個祭天大典嗎？」鳳辛問道。
「最好可以混進去，然後將其毀了，我們在拍拍屁股走人。」妖玥道。
「混進去？」秦九想了想道，「好像真的有辦法。」
「什麼辦法？」鳳辛問道。
秦九挑了挑眉毛道：「正好給那個聖女一個教訓，讓她知道一下，不是誰都是她可以覬覦的。一個真神階罷了，膽子還真大。」
鳳辛笑出聲道：「原來我的小九是吃醋了啊，所以想出了辦法。」
「醋罈子的戰鬥力倒是強。」妖玥道。月羲也點點頭，確實如此。
秦九瞪了一眼鳳辛，換來一抹寵溺的笑。
既然決定了正面迎上，二人便不打算離開了，準備就在這花城裡面等著。反正消息估計也傳出去了，每日只要出門就有人盯著。漸漸的，秦九也習慣了，晃悠晃悠也可以消除他們的戒心，到時候自己的計劃才可以更好的實施。只是等了一日之後，沒等到那聖女，卻是等到了另一個排場很大的車隊。
聽路邊人議論，似乎比較熟悉此人，應該是這昭陽某個大家的公子吧。
正要和鳳辛回去，恰巧聽到路人的話語里全是讚歎的聲音。
「是暮羽少爺吧。」
「是啊，自從未婚妻死後，便不再娶妻了。此次來花城，估計啊是未婚妻生前愛花。」
「唉，可惜了。」
「是啊，誰不說呢，當真是可惜了。」
「哎，據說未婚妻死的蹊蹺呢。」
「噓，你亂說什麼，膽子真大。當年可是聖女看在這對兒的感情實在是真摯感人，親自調查的呢。」
「哎，知道知道。最後說是中毒，好像還是自己不小心去了元山林，然後中了什麼毒來著。」
……
又是聖女？秦九皺眉，拉著鳳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