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我這邊再查一下(一更)
只見吳牧將手插入了衣兜,只是慵懶地站著,語氣隨性,「那還是算了,這只是一點小事,我和顧逸向來就不對盤,這飯不吃了。」
說完轉身,向前面走了幾步,丟下一句話,「下次還是不要一個人出行了,如果沒有男生陪著,找個女生也行,至於飯,就等著吃你們的婚宴吧。」
沒等她答話,他就已經快步先前走。
對於他的話語,夏欣芸鬆了一口氣,雖然覺得有些慚愧,別人幫了她,這一頓飯的要求,她都不答應,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心底十分清楚,和吳牧不單獨用餐是不可能的。
就算剛剛幫了她,但是心底對吳家人的那份戒備,在周曉麗常年的念叨下,都成了她的一種本能。
這份幫助,她還是銘記的。
只能下次再找機會還。
如此想著,轉身走到路邊便攔了輛計程車,上了車,往夏氏而去。
然而,離開的她不知道,吳牧轉身,話語輕鬆的說那些話的同時,面容多麼陰冷猙獰。
未婚夫?
他嘴輕輕地溢出這三個字,冷哼了兩聲。
之前他走腎不走心,但這次面對她,他想走腎也想走心。
若要使用起心,難免會有無數種方法讓她乖乖入套,這只是開始而已。
他會讓她乖乖入套。
夏欣芸離開不久,在案發現場不遠處的一個黑暗衚衕里。
兩個黑衣人守著剛剛的歹徒,而歹徒此時內心也有點懼怕,但是這種懼怕還是被利益所戰勝。
前兩天有人告訴他,只要搶劫了照片上的那個人,他便能得到一大筆的金錢,如果他有能力將錢財搶過來,那這筆錢也歸他。
所以他剛剛才像玩命似的一樣抓住那個包,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去,抱著一絲僥倖,威脅吳牧。
他本就有毒癮,已經為了吸毒把自己弄得傾家蕩產,這麼多的錢,那種誘惑是他無法拒絕的。
「少主。」兩位黑衣人微微彎腰,恭敬地叫了一聲。
歹徒聽見聲音,捂著這胸口站起身來,他也想見見這幕後的老闆,臉上笑的更加殷勤,不過這疼痛的確厲害,他齜牙咧嘴著,笑容十分怪異。
吳牧緩緩向里走,衚衕里幽暗,直到他走得離歹徒有一米之遠的地方,這時他才看見清楚面容,眼眸倏然睜大,「是,是你?」
剛剛打他的人。
「是我。」
這個語調不含一絲的情緒,你剛剛和他說的話也完全不同,讓他心底得有點發寒。
「老、老大。」他強忍著內心的不安發顫,連忙賠笑,「剛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但,但是事情我已經辦好了,之前說的酬勞,可不可以給我?」
說完他聲音保證道:「放心,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說?」吳牧撩著眼皮看向他,頓了頓,輕啟薄唇,一字一頓道,「我只相信死人會永遠閉嘴。」
薄涼的聲線回蕩在衚衕里,甚至泛起了回聲。
語音未消,歹徒睜大雙眼,布滿恐懼,不自覺連連向後退去,左腿絆到了右腿,摔倒在地,同時搖著頭,聲線顫抖,「你、你不能這麼做,錢,錢我不要了。」
若不是被毒品逼到了一定的地步,他也不會走這步險棋。
他說的話,吳牧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看了黑旁邊的黑衣人一眼。
對方沖他點點頭。
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衚衕。
身後。
歹徒圓瞪雙眸,未等出聲,黑衣人已經上前捂住他的嘴,用力將他的脖子往後一擰。
「咔嚓」一聲,骨頭清脆的斷裂聲。
他面色漲紅,眼底布滿了血絲,掙扎了幾下,抓住黑衣人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斷了氣,眼睛卻大大睜著。
死不瞑目。
另一邊。
夏欣芸的心情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心底逐漸平靜了下來,剛剛受到的驚訝也在不斷地淡去。
Q市是首都,她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治安相當不錯,也認為人們的素質普遍提高。
今天發生這種事,是她之前從未遇到的,別說她自身沒有遇到,就是看見到,這都沒有過,只在新聞上一刷而過的事,今天卻發生在她的身上。
的確是粗心大意了,下一次,她一定要有更強的警惕心,不能讓人有可乘之機。
計程車在夏氏停了下來。
夏氏處於Q市的二環,聳立的高樓氣派無比,一塊塊玻璃在太陽地照射下反著光,亮人眼。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夏博朗的辦公室。
「夏小姐。」女秘書恭敬地叫了一聲。
對於夏欣芸她是認識的,就算沒有見過本人,那鋪天蓋地的新聞也足夠自己認識她,也成為了辦公室里人經常討論的話題。
工作地點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公司的進一步擴展也將給他們帶來內心的自豪。
夏欣芸作為夏氏的千金,若是嫁入顧家,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的事,夏氏必定跟著水漲船高,地位也會上升。
公司受益,下一個受益的便是他們。
為什麼會有那麼自信?
顧家對夏欣芸的那份重視,還有夏欣芸在顧家與顧逸一起生活長大的背景,顧逸對她的珍視程度,受寵是正常。
她受寵,娘家也會獲利不少。
這是正常人的心底想法。
「我來找我哥。」夏天對她禮貌地問,「他在辦公室嗎?」
「總經理在。」秘書又回答。
「好,那我直接進去了。」
夏欣芸說完,向夏博朗的辦公室走去,臨近之前還是伸手敲了兩下門。
「進。」
裡面傳來一個淡淡的字眼。
她開門走了進去,夏博朗本能地抬頭,一見是她,放下手中的筆,「我還以為你會早點來,有點慢。」
畢竟從她下課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半小時,現在也不是下班高峰,也不會堵車,從Q大到這裡也打車也不需要那麼久。
「去了趟書店。」在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繼續道,「出來之後發生了點事,耽擱了。」
「什麼事?」
夏博朗這麼問,她想了想,還是將當時的情況如實說了一遍。
越聽,對方的眉頭便緊緊皺在了一起。
聽到最後,懸著的心也微微放下了。
夏欣芸說完,看向他,詢問道:「哥,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妥?」
剛剛那一頓飯沒有答應吳牧,其實她的心底也有點疙瘩。
畢竟欠著別人的感覺,十分令人不爽。
欠錢好還,但這欠人情是十分難還的。
「沒事。」夏博朗搖搖頭,「你做的很對,記住,下一次無論誰和你提起這樣的要求?都不要和別人單獨的出去,防人之心時刻要有,吳牧也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下次離他遠一點。」
「至於你說的這件事,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按他的意思做。」
無論是單獨和吳牧出去吃飯,還是下一次重新請他,都避免不了會有接觸。
然而吳家人是他們不願意接觸的。
吳牧是高媛的兒子,他也了解過一些,這個人心狠手辣,行事冷絕,還有些心高氣傲,這是個不能惹的角色。
他說的話,自然是解決的最好辦法。
若是下次夏欣芸和顧逸結婚,吳家必定受邀,這樣未嘗不可。
依照吳牧的說法行為,應該就是舉手之勞,既然如此,他們也不用太較真。
夏欣芸點點頭,應了下來,「我知道。」
對於這個人,顧逸也曾與她說過,自從知道之後,她對這個人便有了防備。
這次發生的事情是她的意料之外,人家幫了她,不會給黑臉,但過多接觸肯定不可能。
「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爸媽那邊你也不用再提起,下次一定要小心。」夏玻璃又出聲對她說。
若是提及吳家,夏氏夫婦必然會敏感一點,特別是周曉麗,要是讓她胡思亂想就不好了。
「這件事情我知道。」
她自然明白夏博朗心裡的擔憂,所以這件事至今為止也只對他一個人說。
沒有什麼事,虛驚一場之後,也便當過去了。
也算給了自己一個教訓。
「恩。」夏博朗說完,頓了頓,又問出言,「你剛剛電話里說的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她那麼一說,他當然也起疑心。
最近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挺多,不得不讓謹慎。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中午都會有人送花過來,無論我收不收,都會放在那裡,而且每次送完花,我的手機總能收到各式各樣的簡訊,拉黑沒有用,他總會換一個新的號碼。」夏欣芸簡單地解釋著,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一開始她還會把簡訊刪掉,把號碼拉黑,最後才發現這一招根本就沒有用,索性也就不管了,留著也算一個證據。
夏博朗面色凝重地接了過來,翻閱那些簡訊。
話語還挺正常,無非就是男的追女的這麼一回事。
只不過隱藏自己的身份,讓人查不到,這就很可疑了。
「前幾天我已經開始查過了,但是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像是存心隱蔽。」夏欣芸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才是真正令她不解的地方。
「我這邊再查一下。」夏博朗說完,對她道,「這件事,你就先不要驚動顧逸,如果我這邊能查到的話,解決最好,如果查不到的話,在另說。」
現在大張旗鼓引起轟動也不好。
女生受男生追捧,這本來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既然夏欣芸找了他,那顧逸那邊就可以暫時先不要驚動。
最後徒增煩惱也不妥。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才來找了他。
夏博朗點點頭,低頭看著她手機,收集一些有用的信息,不斷在記錄著。
模樣認真,一點都不含糊。
濃眉緊皺,薄唇微抿。
她仔細看著,發現他哥其實長得很不錯。
雖然沒有顧逸的成熟穩重、年少老成,但性子卻特別溫和,做事也極其認真專註。
商場上,顧逸時常走的是險棋,但大多數都是獲勝,夏博朗則擅長走穩棋,一步一個腳印,踏實堅固。
這種類型其實也是擇偶的絕配,下班準時回家,一般沒什麼應酬,可以說是居家好男人。
「哥。」她突然沖他喚了一聲,斟酌了一下詞句,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現在和吳小姐到底怎麼樣了?媽那邊到底怎麼說?」
自從上次事件之後,這件事並沒有在夏家提起過,但她覺得並沒有被忘卻,只是被隱藏在了表面之下。
夏博朗從那段時間之後的改變,是她能用肉眼看得出來的。
一直被這樣深埋著,也不是個辦法,竟然有問題,就要解決。
聞言,夏博朗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停了下來,雖如此,卻沒抬頭,依舊低著頭。
放在一邊的手彎了起來,似在極力隱忍。
「哥。」夏欣芸更輕聲喚了他一下,「要不再和爸媽說一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不是嗎?」
這麼倏然放棄,對他和吳清玥都不公平,也挺殘忍。
夏博朗沒有回話,但她知道他在聽。
「吳小姐看起來挺好,至於吳家的糾紛,是個問題,但有沒有和平解決的方法?」她繼續說。
周曉麗雖考慮的因素多了一些,但在她看來,若是顧逸出面能解決,她也不會袖手旁觀,她相信顧逸也不會覺得麻煩或有意見。
她媽為她考慮多了一些,兩人的感情其實比周曉麗想象得還要好,她對顧逸的以來與他對她的情分其實更深。
都覺得不分彼此了。
「和平解決的辦法是什麼辦法?」夏博朗抬眸看向她,面色里多了一些神色。
他已經想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案。
現在,吳清玥也避著他,知曉她的用意,是怕連累,然後一直耗著,其實沒有用。
成長的經歷讓她看事物有了不一樣的看法,沒有未來,那就長痛不如短痛,何必連累彼此?
夏欣芸沉默一會,看向他,緩緩出言,「其實對於我們家來說,爺爺那邊已經不構成威脅,主要就是高媛,爸媽那邊的話,你也知道,媽可能有點心理陰影,最害怕的就是我們出什麼事,吳塵你應該也了解過,他是偏向吳小姐,所以高媛那邊才會出手,但他也不可能任高媛拿捏吧?」
所以,她的意思就是,可以不用先放棄,安撫著周曉麗,然後從吳塵那邊下手。
夏博朗搖搖頭,「吳塵對高媛是有所忌憚的,高媛在他病後管理著吳家,人脈不可小看,而且,吳塵也一定對我們家也不一定沒有看法。」
據他打探的消息,吳塵是為吳清玥鋪好退路,他沒有真正的實力保護吳清玥,周曉麗那邊還沒處理好,從吳塵那裡下手,其實更難。
「我救過吳墨,吳家另一個私生子。」事到如今,她只能搬出這件事,繼續道,「他那時候告訴我,如果有事相求,什麼事都可以找他。」
雖不知道吳墨說的是真是假,但對她的態度好像還很好說話,終歸是要試一試。
周曉麗不希望自己的事涉及到別人家,尤其顧家,所以,這件事他們只能先盡自己最大是努力解決。
實在不行,再與顧逸說便是。
高媛現在也不會明目張胆與他們動手,夏氏也沒有弱到那個地步!
動起手來,就算沒有別人幫助,也是兩敗俱傷,誰都不得好。
高媛不傻。
「什麼時候的事?」夏博朗面容詫異,詢問出言。
吳墨他自然是知道,之前默默無聞,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人,更不知道吳家還有另一個少爺。
這兩年名聲鵲起,迅速接手吳家很多產業,並且,在他手裡,這些產業逐漸擴大,不過他人很少出現,許多人的都不認識他。
不似吳牧的花花腸子,手段狠辣,聽說他還挺穩重,只是不喜歡與人接觸。
親母是誰,鮮少有人知道,但絕對不是高媛。
現在也正受吳塵看重,不過比起母親是高媛的吳牧,他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勝率說實話,有點小。
但應該是個有本事的,不然也不會從吳塵哪裡接手這麼多產業,還穩步發展,在高媛母子兩眼皮底下活得這麼好。
夏欣芸這麼一說,的確給了他一線希望。
「就是去D市的時候無意救的,因為送他去醫院,就被拍到了,然後才發生一系列的事情。」她簡單解釋了一下,又道,「他來學校找過我,然後給我一張名片,有他的電話。」
「對了,我訂婚的時候他也來了,送了我一個玉簪子。」
她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很鬱悶,為什麼會送她玉簪子現在還想不明白。
東西都交給顧逸保管,若不是現在提及,她又給忘了。
夏博朗聽著,眼神發沉,也在想著。
按照她的說法,吳墨或許真的能幫一點忙。
如此,他拚命壓制的內心又開始悸動起來,他和吳清玥承諾過,只要有那麼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也會繼續堅持。
夏欣芸看著他的行為,也沒有說話。
話點到為止。
在一定範圍內,他們可以瞞著周曉麗,以免遭到反抗,若是有了進展,再告知她也不遲,如果沒有,她也不會知道,便可以不用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