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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誰的錯

  吉春被王弗苓嚇了一跳,連忙跟在後頭,韓驪華也跟著出來,一行人朝著正堂去了。


  看樣子寧伯侯祖孫兩剛離去,僕從正在堂中收拾桌上的茶杯碗盞。


  大公、大母在堂中端坐,而鄭嫗如王弗苓所想,確實是欺上瞞下,並未到堂中來向大母回稟。


  王弗苓直直進到正堂,在他們面前跪下:「不孝孫給祖父、祖母行禮了。」


  她說著跪到地上,沖大公、大母磕了個響頭。


  片刻,聽大公道:「抬起頭來.……」


  王弗苓在伏地之時憋紅了眼,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臉上的傷因為沾了葯汁的顏色,看起來有那麼點觸目驚心。


  大公皺了眉頭:「這就是阿幸抓出來的傷?」


  「是……」


  只聽砰的一聲,大公手拍在桌上,茶杯隨聲而落,砸了個粉碎。


  在場的誰都不敢出聲,紛紛低了頭。


  大公怒道:「阿幸呢?不是讓鄭嫗去傳喚了么?怎麼你來了,她還沒來?」


  王弗苓更是哭出聲,肩頭一顫一顫的,委屈巴巴:「阿幸有嬸嬸撐腰,早都讓嬸嬸帶走了,還說阿幸在我臉上留下這傷是我自找的,還說阿幸做得對。祖父、祖母,阿君雖有頑劣的時候,可這回我真沒對阿幸動手,她身上一點傷都沒留下,我就是想著與祖母之間的約定,所以.……」


  說著,王弗苓捲起衣袖抹眼淚,看了怎不讓人心疼?


  只是祖母看慣了孫氏和韓驪幸乖巧順從的模樣,怎麼都不願意相信她們娘倆會幹出這等忤逆之事。


  「阿君,你可別因為心生憤恨而有不實之言,她們哪有這麼大的膽子?」


  王弗苓噘著嘴,指了吉春道:「祖母不信可以問吉春,她全都看見了,再不濟還有阿華妹妹,您也可以問問。」


  吉春早在一旁看傻了,方才來的時候見自家女郎怒氣沖沖,還擔心會不會壞事,結果一進來女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都把她搞糊塗了。


  「那個.……確實如女郎所說,二夫人來了之後將幸女郎帶走了,也確確實實說了那些話。」


  大母聽罷,已然黑了臉,又問韓驪華:「阿華,此事可真?」


  韓驪華同韓驪幸關係好,此時正為難。


  大母見了再問:「我問你此事可真!」


  韓驪華知道大母動怒了,不敢怠慢:「回祖母的話,此事當真,但阿幸姐姐一定不是有意忤逆祖母的意思。」


  怒火攻心的人,哪裡聽得進去這些?


  大母指了吉春:「你,給我把府里的人都找來!我今日若是不立威,怕要叫她們騎到我頭上來了!」


  大公則冷哼一聲:「找來人作甚?直接上家法,省得多費口舌。」


  韓大公好面子,他一開始不清楚閣樓上的事情,這也就罷了,偏偏還讓寧伯侯看了笑話。搞得像他寧伯侯家有多金貴似的,韓家女都跟著擠破頭。


  大母卻覺得上家法量刑過重:「阿幸畢竟是個女子,動家法恐怕不太好,萬一是身上留疤.……」


  「你還擔心她身上留疤?你看看她把阿君抓成什麼樣子了,她根本就沒想過阿君會不會留疤!」


  「這.……」大母看了看王弗苓那張臉,只能皺眉嘆息:「那就家法吧,少打幾下意思意思就成了。」


  大公瞥了大母一眼,冷哼一聲:「隨你!」


  說著,他從座上起身,拂袖離去。若不是他今日為這事丟了臉,他才懶得管府里這些事情。


  大公前腳剛走,吉春也跟著出去,到後院去尋孫氏和韓驪幸。


  未多時,她們便來了,李氏也跟著一道。


  孫氏還不知道要倒霉了,進來之後就到大母面前告狀:「婆母,這事情妾已經問過阿幸了,她說是阿君嘴臭,所以才沒能控制住情緒動手打了阿君。說到底就是阿君自己管不好嘴,所以才被收拾的,我們阿幸沒錯!」


  大母還想著要是孫氏和韓驪幸來了態度好的話,就從輕處罰,沒想到這孫氏竟無法無天到這種程度,豈能輕饒?

  「上家法!」大母一聲喝令,堂中候著的兩名僕從連忙照辦。


  孫氏還得意洋洋,以為大母說上家法是要收拾王弗苓的。


  這個時候鄭嫗也來了,她見王弗苓已然來到正堂,生出不好的預感,又見兩名僕從匆匆出了正堂,鄭嫗連忙問:「大母,這是要作甚?」


  「作甚?」大母冷哼一聲:「要給這目無家法的母子兩一點教訓!否則我韓家家威不立,何以立族威?」


  孫氏這下反應過來了,原來大母說的家法是給她和韓驪幸準備的。


  「婆母?您這是作甚?妾與阿幸何錯之有,為何要罰我們?」


  「為何?」大母憋著一口氣,只差沒被氣吐血:「阿幸抓傷阿君的事情還未解決,我讓她倆在宗祠受罰。你倒好!直接把阿幸帶走了,我在韓府是沒地位了嗎?也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聞言,孫氏趕忙跪下,她就納悶了,怎麼這幾次大母總是小題大做。昨日讓她跪在府門前算一樁,今日又因為這點小事要動家法,難不成韓府的風向變了,現在大母站在長房那邊?


  沒等孫氏想出個結果,僕從已經雙手將家法奉上。


  大母見了,與那僕從道:「叫兩個人來將二夫人和二小姐拖到院中,一人十板,狠狠的收拾!」


  孫氏曉得家法的厲害,十板算是手下留情了,可這皮肉之苦她不願受。


  「婆母三思,你說妾錯了便是錯了,妾不敢再多言,但求婆母饒恕!」


  韓驪幸也不願受罰,同大母撒嬌:「祖母,阿幸再也不敢了,逃了的那半個時辰補上便是,再不成就加一個時辰,求您別打阿幸。」


  大母不是不動容,問題是大公一聲令下,誰敢不從?


  「動家法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公的意思,速速去領罰,莫要再鬧。」


  一聽的大公的意思,兩人便知沒有迴旋的餘地,孫氏也沒轍了:「是,妾這就帶著阿幸領罰,求婆母息怒。」


  「去吧!」大母說罷轉身不再看她們,實際上是心軟了,怕看著心疼。


  不一會兒,外頭便響起孫氏和韓驪幸的慘叫聲、哭鬧聲,僅僅十板便能將人打得半個月下不了榻,韓家的家法可不容小覷。


  鄭嫗候在大母身旁,聽見喊叫聲一臉擔憂。


  王弗苓見了,便又朝大母磕了個頭:「祖母,還有一事,阿君思來想去覺得必須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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