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反被責罰
一 李氏在聽王弗苓說完這些之後,頗為驚訝:「那青岩當真如此好?竟讓你姑母也惦記上了。」
「倒不是他又多好,我聽祖母她們的談話,意思好像他好像要做大官,所以她們才在這上頭打主意。」
這句話是王弗苓編出來的,實際上大母與韓淑芸之間的談話,她是一句都沒有聽到。
李氏沉思起來:「大官?」
王弗苓連連點頭:「正是,似乎官位不小。」
說起這個,李氏不自覺的聯繫到晏都關於左相推拒的傳聞,難道那些傳聞是真的?
她往深處想,若這個事情是真的,那大母與韓淑芸就是想挖牆腳,行為令人不齒。
思及此,李氏方才因為對大母不敬而產生的些許愧疚之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氣憤。
她沒在王弗苓面前表露心情,與王弗苓說完這些之後便讓她走了。
晚間,李氏等到韓大郎回來,便急急忙忙的上去相迎。
她幫著韓大郎寬衣解帶收拾妥帖,侍奉他到了榻上:「今日大母險些將阿君給打了,還好我給攔了下來,否則還不是那孩子會被打成什麼樣子。」
韓大郎剛打算上榻,聽李氏說了這句話之後便干錯坐在了榻邊:「母親怎麼會突然為難氣阿君了?莫不是她做了什麼惹惱母親的事情?」
李氏隨即點了點頭:「說惹怒也算是,但這其中的緣由,讓我覺得阿君這麼做也是對的。」
李氏光說這些,偏偏不說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讓韓大郎有些著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韓大郎問,李氏才說:「大母與三妹商量將祁陽公主嫁給青岩,阿君知道了這件事情,便將此事告知了青岩,青岩又轉告大公。你也知道大公的心思,他一聽就十分來氣,把大母給數落了,於是才有了這麼一出。」
韓大郎聽了皺眉:「母親平日里待咱們都好,這回的事情確實有些過了,明日我去同她說一說,讓她別再為難阿君。」
「郎君誤會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大母她心向著三妹。青岩分明是大公給阿君定下的夫婿,憑什麼她們想奪去便奪去?府里府外的親戚都知道阿君與青岩定下了婚事,就這麼給半路截取,讓別人如何看待阿君?」
這一點韓大郎不曾想過,經李氏這麼一說,他也覺得不太好:「你放心,這事情別說大公不同意,就算是我也不會同意的,你且安心便是。」
有了韓大郎這句話,李氏也就稍微安了心,畢竟是她依賴了許多年的男人,說話做事都讓她信得過。
就這樣,李氏侍奉了韓大郎入睡,韓府唯一一盞亮著的燈也滅了。
午夜時分,京城之中亦有人來往。
國師府半夜來了個不訴之客,此人身著異域服侍,鬼鬼祟祟的潛入。
讓他沒料到的是,就在他腳剛踏入國師府,便有人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人是玄啟,他奉了玄業之命在此等候,等待著這位客人的來臨。
面對玄啟,那人也不驚訝,兩人打了個照面,玄啟便將他帶到了玄業房中。
那人在見了之後,臉上的驚訝就一直沒有褪去:「你是.……」
玄業沖他笑了笑:「從前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坐吧。」
那人看了看身後的椅子,便也不客氣的坐到了那邊。
兩人又互相看了看,那人越看越嘖嘖稱奇:「真是太像了,我從未想過您真的還活著。」
玄業置之一笑:「你說的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玄業,是一個出家人罷了。」
「怎麼會呢?您生是皇族的人,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能改變。還好我讓人巡查了許久,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尋到您,要不是這樣,我真有負國君所託。」
玄業淡漠道:「都已經送出去的人,為何還要來尋?你回去吧,就跟他說我已經死了,就說你確實沒找到這個人。」
玄業的這番話讓那人吃驚卻又能體會到一絲辛酸,他知道遠赴他國寄人籬下,一定不怎麼好受。
「先帝已經西去了,如今的國君是您同父異母的弟弟,先帝歸天之前一再囑咐要找到您,國君一直都不曾放棄。」他說著,頗為感慨:「誰能想到先帝無意之間救下的那人竟會是玉凌子,更不曾想到玉凌子會因為報恩將您帶出那座牢籠。您千萬別怪先帝將您遺忘,實在是因為這些年南疆內亂不止,而後先帝又突然駕崩.……」
他說了一堆南疆的事情,玄業卻越聽越煩悶:「這些我都不感興趣,若你只是想將我帶回去,那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可是.……」
「你若是再不走,我便將你偷偷出宮的事情告知君上,他那個人極其多疑,想必不會饒了你。」那人為難,躊躇不定,玄業卻不給他任何餘地:「現在就離開,否則我便讓玄啟將你綁起來。」
他知道玄業是動真格的,走之前還是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世子莫要怪我話多,大夏始終不是您的根。」
「難道南疆就是我的根?至少這裡的人不曾將我拋棄,不曾對我不管不顧。多的話我也不願再說,你就此離去,往後也不必再來。」
那人一聲嘆息,見玄業這般真是一點轍都沒有。
他只能離去,但不代表他就此放棄。
玄啟看著那人離去之後,回到玄業的房中:「師傅為何不願回南疆?待到大功告成之日,您也不能繼續留在晏都,何不早早尋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安身立命?」他從來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從被大軍押送至晏都之後,玄業就已經沒了安身立命之所,他這一輩子都註定孤苦,註定四海為家。
但現在,他會想有個家,或者定下來。可這些都只是小小的念頭,從來沒有真正成為他所追求的東西。
他從座上起身:「玄啟,夜已經深了,回去吧。」
玄啟恭恭敬敬的鞠身一禮,之後便出去帶上門。
玄業在屋裡對著火燭發了一陣子的呆,一直到三更天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