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 何求
江山如畫又怎能比擬你送我的萬丈深情,你是那無意柳煙細雨撩動我心,卻讓我自為翩若驚鴻一面身不由己。
往事終究還是往事,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決定,卿鵠收起了流連的目光,他還是決定再去昆崙山請她再見這一世間輪迴,只有她或許才有能力阻止了白葵御的陷阱,曾經他們的故事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但是卿鵠知道董冬霜木到底經歷了什麼,冬霜木這個女子並不尋常,她有著和司耀凜一樣的傲世氣質非凡氣宇軒昂,清如天輕穩如地重,若是個男子,怕是也會想戰神一樣凜然與眾生吧,可惜她那嬌弱的美貌之面和她的視死如歸的心格格不入,卿鵠想起冬霜木的點點滴滴,那一面之緣再也難以忘懷,他為之動心的不單單是她有情有義的心,就算司耀凜已經不在了,冬霜木也願意在霜寒九天之中跪求青城放了霜硯,她高高在上的模樣為了她自己親人的願望而放下卑微,淪為不屑一顧的灰塵,她就是這麼的剛烈,就是這麼的重情重義,卿鵠欣賞冬霜木的氣勢如虹,但是卿鵠心中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就像司耀凜和霜硯,就算是能夠走到了一起,那也是暫時的風景,終究會以悲劇收場,當年的青城之中牽扯了太多人的來世,也讓太多人改變了他們原有的宿命從而緊緊相連,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屍谷
曉風掠走舊光影,暮色終究繞情愁,血色般殷虹的夕陽洒洒脫脫的照耀在了蕖的臉上,終於她來到了她一直苦苦追尋的地方,屍谷,柯溯溪和闋姬被囚禁的地方,但是如今的蕖並不知道,現在的世界早已翻天覆地,早已不再是她走之前的計劃了,該來的終究還是到來了,她要經歷的才剛剛開始,蕖眉目中滿滿的淡薄神色,這一幕她見過太多太多,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有一口氣,這一生與屍谷的糾纏就會不休不止,白葵御對她的陷害就會一次又一次,這種循環始終是為了她的仙魂之軀,蕖苦笑,若是重來她寧願選擇做一介凡人之軀,就算生老病死又有何方,就算沒有面容嬌弱美艷哪又能怎麼樣,清凈和自由,安寧和悠揚,是她渴求不來的生活,就因為她肩負的重任和屬於她的宿命,讓她的劫數永遠都不會停止。
「為了我,你真是煞費苦心了,白葵御。」
蕖輕語,她緊緊的盯著眼前不遠處的青山之貌,這個地方她再也熟悉不過了,屍谷,宿命的開始,宿命的結束,源於這裡,她緩步而行,沒有猶豫,果斷的一顆心想要結束這一切的命運,夕陽如畫沾染紅墨潑灑雲遊天際,她青霜之貌變得嚴肅並非尋常,柳眉緊皺雙目含冰,然而此時的蕖卻再也不知道,這一入,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因為前面等待著她的,不單單是一個陷阱,還是會牽扯到她前世的秘密。
兮月殿
「白葵御!出來!」
她步入大殿之上,還是熟悉的模樣如之前一樣的景象,那偌大的殿堂卻空無一人,一模一樣的感覺,此時的蕖卻堅毅無比,她的心就算沒有,但是她有的是骨氣,有的是一份敢生敢死的性子,蕖皺眉打量四周,只見平日那燈火通明的大殿此時黯淡無光,就連昏暗的看不清周圍的物件,外面月如偌大玉盤。漆黑夜幕是屍谷獨有的風景,但是空曠卻不是這裡該有的樣子,蕖背脊一涼一陣寒意油然而生,蕖不自覺的向前一步,從屍谷外進入屍谷內毫無遮攔甚至任何阻止都沒有,就證明了白葵御就是在等著她的道來,但是現在,為何一個人也沒有,還有這幽暗的光線讓蕖不自覺得害怕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還未等蕖想明白之事,突然一種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那種壓抑的感覺真是昀鍾離身上散發的妖氣,那般蠱惑人心,那般讓人難以接受的壓力,蕖感覺到不能呼吸,眼前瞬間一片漆黑,就在眨眼之間還未站穩身子的蕖,突然面前一張俊俏的臉被無限的放大而來,那如同寒冰雕刻的臉頰與蕖的鼻尖只有一指之差,就連他的呼吸蕖都能清楚的感覺的得到,那雙淡漠幽然的琉璃色彩眸子讓蕖頓時陷入無限的漩渦之中,蕖茫然趕緊搖了搖頭清醒神智,定眼望去這才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寒光眉目劍眉橫立,堅挺鼻樑白皙面容,淡薄唇色緊緊抿著正注視著她,唯獨那雙眸子的色彩詭異讓蕖不敢直視,那眉間一點鬼符硃砂在白凈的面容之上很是顯眼,這個男子身軀八尺高於蕖一頭之上,眼前圓潤喉結緊緻脖頸,往下一襲長衫柔銀夾墨綠的穿插讓色彩變得更加穩重,那結實偉岸的身軀完全不輸給溱月的模樣,讓蕖頓時心中無數寒意順著脊背爬上神經之中,面前這個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現於昏暗光線來到自己的眼前的人,便是昀鍾離,那再也熟悉不過的名字。
「你是蕖?」
她還未言語,他先開口,話語之中質問上揚的語氣讓蕖喘不過氣來,突然蕖還未反應過來,瞬間四周亮起數盞燈火,那紅色耀眼燭光搖曳於白葵御指尖,他修長的雙手熟悉的面容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正在大殿之中的兩個人,白葵御側目眉眼上揚微微一笑,收起修長手指放下那手中琉璃鍍金的燭台,嬌媚且悠然的渡步於大殿之上,而平日的那些螻蟻早已褪去,就連齊映川也不在這裡,唯獨這宏偉的兮月殿之上,只有白葵御和昀鍾離,還有另外一個,就是蕖自己。
「昀鍾離。」
蕖沒有慌亂,她柳眉輕皺緊緊的盯著面前這位冷絕的男人,他的面容之上那眼角的上揚和凌厲的目光都證明了他不是個善茬,蕖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他就是那個害的他們被耍的團團轉的男人,就是那個帶走闋姬和柯溯溪的男人,蕖微微被昀鍾離的氣場所壓制,那股強大的力量不同於白葵御,白葵御心機頗重懂得如何處理自己的妖氣,但是昀鍾離這個男人狂傲不羈天下之大他誰都不會放在眼裡,妖霧淡漠的瀰漫在他的身側,就連那錦繡渡花袍子垂在地上都繚繞著黑暗的霧氣,蕖雖然抵不過眼前的昀鍾離,但是依舊憑著心中一股仙魂正氣與之對視,她嬌柔面容唇瓣輕咬,眉目厲色的盯著昀鍾離狠狠的說出他的名字,這個男人,就是最初的源頭,就是所有事情的開端,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會有多麼的可怕。
「你不怕我?」
她一嬌弱女子狠狠的說出他的名字,話語中那股少有的橫意讓昀鍾離側目,不虧是上神之軀的元靈,說話的語氣也是不輸人的氣勢,昀鍾離眯著眼神危險的氣息慢慢的接近蕖的面容緩緩的由上打量這個女子的美艷,她個頭不高僅僅到昀鍾離的胸前,但是她身上那股超凡的氣勢都證明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長衫衣角早已沾染灰塵看來這一路她並不好走,反而是那簡易的妝面宛如流星清澈的眸子讓人仿若看見了心靈最深處的地方,一雙柳葉眉高掛,柔嫩唇色泛著烏白,白皙的面容早已滿臉倦意,她的身上淡淡的香味讓人分辨不清到底是何來源,但是這女子的素凈超出了想象,她的身上沒有多餘的色彩,更沒有多餘的裝飾,就連一處閃閃發光的地方都看不見,出水芙蓉之貌十里芙蕖氣質,不虧是她的名字,也不虧是他昀鍾離設下心機帶到這裡來的女子,從樣貌上看和瑤玲兒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怕你?闋姬和柯溯溪到底在哪。你要我來我已經來了,我要的人呢。」
蕖根本絲毫不畏懼昀鍾離到底還有什麼把戲,一旁的白葵御到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大殿之下互相注視的兩個人,他的計劃本來就正在進行,這一切現在都不管他的事,等到昀鍾離知道了真相自然就輪到他接手,所以白葵御根本就不著急讓這般好事消失,悠閑的他那孔雀綠的袍子加深了他妖冶的面容,修長的手指輕撫手中的白色羽扇煽動,那如女子般傲嬌明媚的面容滿是看好戲的模樣,到現在的蕖還在傻傻的在意闋姬和柯溯溪的事情反而讓白葵御噗嗤一笑,這姑娘看來是被昀鍾離騙的不輕,可惜了她的美人,在人情冷暖的事情之上還是那麼的無私,這一招怕是再用上幾百年他那嬌柔的美人也會傻傻的中計,白葵御的眼眸之中是對那仙魂的覬覦,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然而此時的蕖卻不知道,自己你就像盤中餐一樣,正等著白葵御和昀鍾離,如何商量著一點一點將她吃個乾淨,就連屍骨都不會剩下,她也將一步一步的慢慢進入昀鍾離的圈套之中,現在的蕖,在白葵御的眼中,早已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