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 崑崙之恩
「屍谷你都敢闖,我不殺無名之人。」
白葵御隱忍的憤怒滿滿的寫在臉上,眼看著這一切已經是到手的地步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到底是誰,只見來者細長聲線的主人身姿搖曳,柔情一抹鴛鴦細粉對襟衣衫,素白內襯如玉顯眼,髮絲如墨卻又整齊利索,細長手指一揮衣袖闌珊,另一隻手卻輕巧的扶起另一邊還在地陷入麻木的慕堯,他的面容突然出現在了慕堯的面前,這位少年眉眼如皓月純凈,卻又帶著點點勾魂之意,他的膚色健康白皙,輕巧鎖骨外露衣襟,淡薄唇齒紅白分明,上揚的眼角寫滿了輕佻與不屑的高傲輕狂,年紀卻是十八有餘的模樣。
「我來帶你們走。」
少年沒有多餘的話扶起到底的慕堯,虛弱的氣息猶如瀕臨的死亡,這時白葵御到是凝眸緊盯那少年的身影,此人玄力之深似如飄忽不定讓白葵御不敢輕舉妄動,然而那無名的力能卻遊走於鼻息之間,恰如青竹涼風侵面而過的醒目,來歷定是不凡之人,就在這是白葵御眉眼狠辣之意卻絲毫沒有收斂,既然殺心已然起來,又哪有憋回去的道理,就在白葵御身邊黑霧悄然蔓延腳下,他的手骨節分明微微作響,殺戮的眼眸深邃緊盯著扶著那慕堯的少年,就在心機瞭然之時,白葵御正準備動手之際,然而這一切早已被那少年察覺。
「你就不看看你手裡的東西么?」
少年輕語開口,但是眉眼絲毫沒有望向白葵御的身段,絲毫不畏懼的模樣和他的面容格格不入,他的晴朗和眉眼分明,他的冷靜超乎了白葵御的想象之中,就在少年話語剛落,白葵御突然想起之前那破門而入阻止了慕堯的那一刻,手中的冰冷一次又一次的侵襲神經,少年花落白葵御才猛然察覺,低頭一看手中冰冷到底何物,這一下,可緊緊的揪住了白葵御的心,讓他感覺到了無名的窒息,隨著望去只見白葵御手中一玲瓏剔透白色物件,散發著冰寒的光芒,柔紅細絲被冷風吹揚,那玲瓏玉佩之上正刻著一隻模樣的鳥,但是確實普通的鳥兒,不知道為何會被人刻在這一塊難得的冰寒玉之上,白葵御的神色頓時變得冷漠其中,失去了大門的慶陽殿冷風一股一股的灌進房門,揚起了他細碎披著的墨絲髮,遮住了他婆娑的眼眸,深不見底的殺戮隱然而去,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抹滄桑的悲涼。
「這是她讓我帶給你的,你允諾她的事情,現如今該兌現了,我要帶走慕堯和蕖,這是她的交代。」
少年從頭到尾並未正眼看白葵御一眼,一切都在想象之中,話語輕落地正如三月陽春心,慕堯的虛弱讓那少年當成依靠扶住,他的脈搏已然因為少年的出現而穩定了不少,血液的點滴還在嘴角有著淡然的痕迹,白葵御的反應卻是出奇的冷靜,他的目光緊鎖那玉佩的潤澤,冰冷似乎已經不再是它的溫度,細長手指輕輕的撫摸它的痕迹,順著白皙手指而看去,才發現那無名的鳥兒刻畫是一沒有腳的模樣,其它卻並無異常,然而那卻是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還好么。」
白葵御唇角輕啟,一抹淡漠笑意浮現於面容之上,低沉的頭遮蓋了他的神情,或許每個人都有著一段不能言語的過往,但是有人選擇了忘記,有人選擇了追尋,而白葵御選擇了重生,他的故事他從未提起,就連想都是奢侈的念頭。
「她很好,既然這是你們之間的約定,我只想知道你在她面前是否說話算數。」
那少年依舊面無表情,他的衣著樣貌並不符合他的面容語氣,慕堯虛弱的扶著胸口痛楚,然而現在的白葵御,是他從未見過的白葵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又有著何許的故事,就在這時白葵御的決定出乎了慕堯的意料之中。
「我可以辜負任何人的承諾,唯獨她,句句都是血鑄的誓言。」
白葵御輕笑,得手之際的天下就在眼前,她的出現就這要輕易的攻破了自己防線,甚至不需要親自出面,甚至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有這手中玉佩作約,她始終是自己的弱點,但是就是因為這該死的弱點,白葵御沒有猶豫,他選擇了讓步,因為這是他的承諾。
「給你,如果你有需要帶著玉佩來見我,不論何許要求,我都會應你,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不需要你口口聲聲的為我好!既然選擇了離開,那就滾啊!滾啊!」
她的歇斯底里再次在耳邊回想,玉佩始終放在了石桌之上,他背身而去頭也不回,她苦幹了眼淚卸下了防備,只留下他的背影,最後的出現在那個女子眼中的背影,模糊不清虛無縹緲,他選擇了離開她的身邊,並不是所謂的不愛,而是正邪,註定天各一方。
「她還是留下了這玉佩。」
白葵御呢喃,輕笑溫柔卻難得一見,就在剎那之間話語一落而去隨風,白葵御的身影頓時化為黑霧如流水蔓延,隨著空氣就在瞬間,消失在了慕堯與那少年的面前,而另一方的十方尊突然那無形的屏障再次出現,尊內的蕖終於恢復了自由的身軀,虛弱失血過多的她已然昏迷,慕堯回望一幕猛然掙脫了少年的手,用著僅存的力氣就是爬也要爬到她的身邊,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白葵御神奇般的選擇了屈服和退讓,世間到底是誰能有這能力僅憑玉佩一枚能夠輕易言語,慕堯絲毫不再猶豫這些多餘的事情,他立馬一把抱起了跌倒在十方尊之外的蕖,沒有了依靠的她就像失去了魂魄的軀體,慕堯顫抖著看著懷中的人兒,她的可憐和悲哀盡收眼底。
「蕖!醒醒,我來了,我會陪著你的,不要害怕,我就在這裡····」他的話語急促的失去了邏輯,她的模樣沉睡沒有了聲息,慕堯發瘋一般的搖晃她的身軀,滿是瘡痍的傷口赫然眼前,血液早已浸透了她的原本素白長衫,她的身軀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地方,腐爛的傷口和紫紅的脈絡一次又一次的讓慕堯不敢再看,他的眼淚就是那麼的軟弱的流下,絲毫沒有了那份堅強,他慌亂不堪早已失去了理智,他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擁入懷中,這是她最安全的地方,這才是她應該依靠的地方,而不是冰冷的絕望的十方尊。
「慕堯道友,蕖姑娘已然被十方尊侵蝕已深,但是我可以救她。」
就在這動情之深,那身後不語許久少年開口而出,慕堯猛然回頭,只見身後八尺少年正側目而忘,長衫嫩色柔情如嫵媚青蔥,悠然模樣卻自傲清高,慕堯聽聞少年一番話,趕緊輕柔動作緩緩放下懷中緊抱著的佳人,只見少年沒有多話,只是上前一步示意慕堯退後,已然沒有選擇的慕堯毫無思考的退後而去,這時,那少年緩緩伸出白皙的手輕輕覆蓋十方尊一處冰冷,就在瞬間,慕堯彷彿看見十方尊的能力如輕煙一縷被少年收入手心之中,那柔光千絲萬縷是魂魄與精華的血液,是從蕖的身上所提煉的元魂之靈,閃爍著最美的色彩照亮了整個慶陽殿之中,她的魂魄,是最純凈的東西,是這天下都不能比比擬的純凈無暇。
「道友可否幫我一下。」
就在不久之後,只見那仙魂已然被從十方尊內取出化為纏繞一團的元魂在那少年手中,少年輕語慕堯立馬照做扶起躺在一側的蕖,昏迷不醒的她讓慕堯心痛不已,就在這時那少年手心之中透明如霧卻又點點星光之影的元魂,隨著那少年輕巧出手一揮,立馬順著蕖的生息而去,重新融入了她的身軀,就在元靈融入徹底之後不久,蕖立馬就出現了反映,她原本在慕堯懷中那恐怖的模樣竟然在慢慢的癒合,傷口的潰爛也完好如初的白皙皮膚,恢復了她的傾城模樣,就連之前的血痕也慢慢消失不見,她的身軀卻在慕堯的懷中蔓延著繚繞的元靈魂魄,唯美的就好像千絲萬縷的金色光線隨,隨後緩緩消失於她的軀體之中,恢復了原本的那個蕖,原本那個屬於他的蕖。
「咳···咳···」
她的聲線輕微有了呼吸的痕迹,她的反應一下又一下的牽扯了慕堯的心,慕堯頓時激動眼淚奪眶而出,他不是懦弱,而是只在她的面前懦弱,結束了,這一切終於結束了,她雙眸輕睜開眉目,那雙明亮如冰山泉水的眼睛再次映入慕堯的眼中,她苦澀微笑,他的懷抱太過熟悉不過,溫柔淡漠青澀竹香,蕖驚詫的發現自己的模樣已然恢復了原本,而就連痛楚和虛弱的感觸也消失不見,就好像這一切是夢一般,只是她昏迷在了慶陽殿做的夢一般,真實而漫長,直到慕堯和這個少年的出現,她才蘇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