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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萬中之一的遺憾(7)

  一些中介為了多賺點錢,便將普通的兩室或三室隔成更多的房間出租,而對租房者而言,求的不過個下班后的落腳處,有張床,能上網就行,所以哪怕會嫌同租的人有些多,但為了多省點房租,又巴不得多點人來分擔,反正到時候把自己房間門一鎖,各忙各的互不干涉。於是在兩方推動下,本就破舊的樓區顯得更加混亂不堪。


  老樓的隔音效果很差,有時候旁邊那棟樓里有吵架的聲音大了些,在他們家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是像楚慶浩這種每日酗酒,喝多了就大喊大哭大鬧的,簡直是周圍所有人深惡痛絕的存在,是小區里最有名的住戶。但那是人家自己的樓房,這種舊小區又不會有安保物業維持,連小區里號稱愛管閑事能說會道的大媽都對他無可奈何,除了每次報警告他擾民能得到片刻清閑之外,眾人也只能幹氣,所以沒有人對他們一家有過好眼色。


  原身本就自卑,在這種環境下更是時刻將自己蜷縮著,而且周圍人什麼樣的租戶都有,她就曾見過好幾個動手打架的。她一邊承受著別人異樣的眼神,一邊提心弔膽害怕有人忍住不來打他們已經,過得很是憂慮惶恐。明明是回自己的家,卻讓她每次都像做賊一般遮遮掩掩,腳步匆匆。


  楚灧湫小心避開樓梯上的垃圾沿著水泥台階上到五樓,一路上上忍不住以手捂鼻,樓道里不知是誰放了些腌菜缸,大概為了做晚飯所以剛剛打開取過菜,夏天本就悶熱,此時缸里的味道散得滿樓都是,混著其他味道,很是刺激。


  家裡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響,看來今晚又是她自己一個人吃飯了。


  楚慶浩幾乎酒不離手,無論在外面還是在家裡。每次沒錢了就會直接去鞋柜上面的盒子里拿,與其說是偷,倒不如說那是李鵑萍特意放那留給他的酒錢。他喝酒後雖然喜歡耍酒瘋,但更多的時候是倒頭大睡,起碼喝酒會讓他安靜,否則讓他在外面無所事事地閑逛只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到時候就不是這幾個酒錢能解決的了。


  李鵑萍找了個服裝廠做工,起早貪黑一個月不到三千塊錢,有時候碰到客戶急需的大單時還得連夜加班,加班費也少得可憐。但她是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三人每個月只靠這三千塊度日,所以哪怕這裡的環境再差也沒想過搬出去,在外租房子的話費用就得去一半,再加上生活開銷,根本不夠。


  楚灧湫打開冰箱,拿出李鵑萍早上臨出門前準備的飯菜放到鍋里加熱,吃完收拾好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將各科作業寫完,楚灧湫這才有閑心打量起原身的房間。雖說是三居室,但平均下來每個房間不過才二三十平,而這間房至多只二十平,除了一張單人床,一副桌椅和門后簡易的衣櫃,再無其他,看著倒不覺得這裡狹小了。


  楚灧湫躺在略有些薄硬的床上,聽著樓下行人、出來納涼人的喧鬧聲,樓上和隔壁拖拽桌椅、走動跑跳、笑鬧罵喊、電視音樂聲、孩子哭喊聲,甚至還有沖馬桶的聲音,水管里上水的聲音,洗衣機轉動的轟隆聲,陸續回家休息的人踩在樓梯上「咚咚」的回聲,種種種種,無論躲在房間的哪個角落都會被這些噪音完整地包圍著,她萬分慶幸自己沒有神經衰弱症,否則就算不瘋也差不多了。


  而往常原身聽到這些繁雜的噪音時,非但不會覺得是困擾,反而樂在其中,因為這證明哪怕家裡空蕩無人,她也不是孤身一人。幾步之遠,一牆之隔就有許許多多不同類型的人,聽的時間長了,連周圍有哪些人他們有哪些習慣,幾點做什麼她都很清楚,就算無法融入到周圍的環境,但起碼證明她並沒有被完全隔離摒棄。


  真是個可悲又可氣的女子,楚灧湫疲憊地將手搭在眼睛上,慢慢閉上眼睛,只是耳中總迴響著各種聲音,讓她睡不踏實。


  「我去,大半夜能不能別鬼哭狼嚎的,TM給誰哭喪呢!」


  「閉上你的嘴,不然老子讓你再也嚎不出來!」


  「還能不能行了,明天一早要上班呢,你沒工作不代表別人也不用工作啊!」


  「你明天趕緊找地方重新租房,這麼下去我實在怕哪天控制不住過去宰了他,為了你和孩子我TM都忍他多少次了。」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才睡著,朦朧中卻聽見客廳有哭喊聲,緊接著周圍不斷響起叫罵聲,楚灧湫一驚,趕緊翻身坐起來,嘈雜聲更清晰了,這不是做夢。


  下床走到客廳,便見一個邋遢消瘦的男子正坐卧倒地趴在茶几上聲嘶力竭地哭著,口中不時喃喃「對不起」「老爹」之類的話。楚灧湫這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是楚家爺爺奶奶的祭日。


  看著這個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中年男子,哪裡還有半點意氣風發的樣子,但種因得果,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是可憐,卻也可恨。「再不停下又該有人報警了,你之前已經被警告過很多次,也被罰過款,應該記得罰款是從你的酒錢里扣的吧,幾百塊錢夠你喝多少酒了,確定還要繼續哭喊下去嗎?」


  「嗝——」楚慶浩打了個酒嗝,抬頭眯著眼睛看了看站在房門口的女兒,撐著茶几站起來,仍然哭罵著什麼踉踉蹌蹌地走回了自己房間關上門。


  楚灧湫看著明顯降低了大半分貝的人無奈地搖搖頭,醉成這樣都沒有完全喪失意識和判斷,清醒著的痛苦才是真痛苦,他又何必這般折磨下去?


  李鵑萍還沒有回來,也許是今天太晚了,便在廠職工宿舍休息了吧。重新躺回床上,看著旁邊的鬧鐘顯示已經近一點了,楚灧湫重新閉上眼睛。


  感覺才剛睡不久,便被樓上「咄咄咄咄」「咄咄咄咄」的剁餡聲吵醒,楚灧湫看了眼鬧鐘,四點零五,她差點忘了樓上住的是對中年夫婦,每天早上會包幾屜小籠包,做些餡餅、煎餃之類的放在保溫箱里推到路邊賣,這只是他們的副業,多掙些生活費,八點之後兩人收攤再分別到各自的廠子上班,晚上下班回家再和面擇菜,準備第二天販賣的早餐,日復一日。如此在自己家裡做飯,既省了外面租攤位的錢,而且流動性也大,推著車子可以隨時移動,城管來了也不用擔心。


  聽著耳邊規律的剁餡聲,楚灧湫只覺得像有小鼓在腦中不停地敲打,震得耳膜一鼓一鼓的,睡意頓消。只是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苦衷和要盡的責任,那對夫婦家裡有兩個孩子,大女兒還有一年才能大學畢業,小兒子今年高三,再有一周就高考了,讀的是住宿制學校,老家還有四個老人等著他們寄錢回去。眼瞅著花費越來越多,只能自己多辛勞些,將老人和孩子照顧好。


  起身收拾好,看著外面漸亮的天色和微黃的路燈,楚灧湫活動了幾下手腳后打起拳法來。雖說這個世界無法修鍊,但強身健體的拳腳功夫總可以練吧,萬一哪天原身擔憂的事情成真,他們一家被忍無可忍的壯漢們堵在家門口時,她好歹有點自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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