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萬中之一的遺憾（13）
環視教室一圈，發現差不多都是原身曾經共度過兩年的同學后，楚灧湫不由長舒了口氣，之前還在忐忑因自己的名次變動會影響這一世的分班情況呢，如今看來命運有時候還真是出奇的強大啊。
她當然察覺到身旁那兩束強烈的視線，不過楚灧湫秉承著原身慣有的作風，低頭蜷縮在課桌上，卻暗中祈禱唐斐彬趕快來。如今家庭問題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該專心去實現原身唯一的願望了，只是總得找到機會讓兩人認識才行啊。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你們今後的班主任陳曉韻，很高興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裡將與大家組成一個大家庭。相逢即是有緣，也許你們中的大部分人這一生中與彼此的緣分只有這兩年的時光，一旦高考之後，或許從此天南海北再難相遇，所以我希望同學們都能互助友愛，攜手共進，給你們未來的人生留下美好純真的回憶。」
陳曉韻長得白凈高挑，披肩長發微束，五官不算出眾，但聲音輕柔舒緩，一雙笑眼更是給人平易溫和的感覺，完全看不出她已經三十六了。一番自我介紹之後，陳曉韻讓同學們按照自己的意願自行選擇同桌，選擇他們坐的位置，待期中考試之後會再根據實際情況重新調換。
這種自主的做法的確可以緩解陌生人之間的不自在，避免被動地接受與不熟或者有舊怨之人分在一起的尷尬，好讓大家在陌生的環境下儘快熟悉起來，適應新環境以全身心地投入到高中學習中來。不過也有弊端，比如，縮在座位上無人問津的楚灧湫。
她倒是想直接跑到唐斐彬面前要求與他同桌，可惜……
原身當初也是面臨如此被動的局面，最後她與同樣沒有人選的一個叫王婉的女生坐在了一起，不過王婉是美術特長生，高二下學期開始就專心於素描和色彩的輔導班學習，幾乎很少見面，這個同桌形同虛設，自己甚至在原身的記憶中找不到王婉的具體長相，可見她們之間的生疏程度。
「楚灧湫，你旁邊有人坐嗎？」楚灧湫正悄悄地尋覓王婉那模糊的身影時，聽到了頭頂傳來的聲音，抬頭便見一個齊耳短髮的英氣女生正看著她，「看來是沒有，那我就坐這兒了。」
柳兮瑛直接坐下，將書包里的物品一一擺放在桌上。
「你，你……」楚灧湫愣愣地看著女生神態自若地歸置著她的東西，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有意見？」柳兮瑛挑眉問道，手上的動作卻不見停。
「沒……」算上之前高亮找茬說她抄襲作文的那一次，這已經是第二次被眼前的女生解圍了，只是在原身的記憶中，對這個叫柳兮瑛女生的印象並不深刻，只知道她成績很好，次次都是年級前五名。也是，大概在她的腦海里，除了唐斐彬之外應該就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人和事了吧。「謝謝。」
「嗤——，兩次。」柳兮瑛嘴角一彎，轉頭看著楚灧湫，「這是你第二次和我說『謝謝』了。」
「你幫了我，所以我真心向你道謝。」楚灧湫也看著她說道。似乎當初原身被高亮說成「撒謊精」時柳兮瑛也開口幫過她，只是原身當時沉浸在高亮無意中拆穿的真相中正如坐針氈，哪裡還顧得上周圍同學們的反應。分班之後再次被高亮嘲笑時，柳兮瑛並沒有在教室，這才有了唐斐彬「英雄救美」的緣分。
「好了同學們，這是按照你們自己的意願排的座位，自己的選擇哪怕之後後悔了也不準來找老師調換，必須等到期中考試之後，這是教你們什麼叫『對自己的言行負責』。每兩個月座位整體向後移動一行，向右平移兩列，最後一排第二個月就變成第一排，可明白？」見教室重新安靜下來之後，陳曉韻說道。
「明白！」同學們覺得這種做法有些新奇，不由興奮地喊道。大家都是好玩的年紀，最討厭的就是一成不變，如今這樣安排倒挺和他們心意的。
理科生向來比文科生多，他們被分在七班，教室有六排八列，共48人，楚灧湫和柳兮瑛的位置在第四排第一二列，唐斐彬在第四排第八列，如今他們分屬教室左右兩邊，但兩個月後，他們之間便會僅有一個過道之隔。當初無論怎麼調座位，原身與他之間都會橫著三列的距離，不遠不近，卻無法觸及。看來有些改變仍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那自己該如何接下之後的變動呢？
陳曉韻將班級事宜安排好后便離開教室，留給同學們自由整頓的時間和空間，下午開完年級大會後要選班幹部，剛好可以讓大家先彼此熟悉熟悉，老師在反而會讓同學們拘謹。
「不是吧，柳兮瑛你怎麼想的，竟然會和她同桌？」
楚灧湫擦完桌椅正擺放新發的課本時，突然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腔調，不由轉身望去，果然是高亮，不過時間卻提前了，上一世是午休前那段時間發生的，同學們吃完飯後大都回了教室在天南海北的瞎聊熟悉，順便等著午休鈴響。不過當初自己無意中改變了「撒謊精」綽號的得來事件，如今他還能如何找茬？
「我樂意，你顧好自己就行，少管我的閑事。」柳兮瑛頭也不抬地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瞧你這話說的，再怎麼著咱們倆也做了一年的同學，雖說是有點競爭關係，但比起別人來我總得向著你不是。」高亮顯然早就習慣了柳兮瑛的說話方式，並沒有受挫。
「楚灧湫也是你的同班同學。」柳兮瑛強調。
「我可不敢當，沒聽老話說過嘛，『會咬人的狗不叫』，瞧她平日悶不出聲的，小心不定什麼時候被她在後面捅一刀，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高亮嗤笑道。
「什麼意思？有話說話，少陰陽怪氣的。」柳兮瑛抬頭道。
「喲，亮子看來又有什麼新消息，說說說說，以後咱可都是同學了，老師不是說要團結互助嘛。」旁邊有與高亮相熟的同學湊過來起鬨道。
瞧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幾個人，楚灧湫皺了下眉頭，怎麼有種很微妙的感覺，是什麼？
「別賣關子了，倒是說啊。」
「就是，我還得包書皮呢，你趕緊的。」
「我看看你買的封皮什麼樣，中午我也去買幾個包起來，上學期到期末時我那書都沒法看了，這還怎麼留到高三總複習時用啊。」
「哎那位同學，你跑題了。」
「哈哈哈……」
「別說我不講義氣啊，友情提示：各位同學以後可得看好自己的錢包，小心被人給偷拿去花嘍。」高亮非常享受被大家矚目的樣子，邊說邊向楚灧湫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她是小偷？！」
「高亮你瞎說什麼呢！」柳兮瑛見同學們瞬間被帶了節奏，拿各種眼神打量起楚灧湫來，不由站起身質問道。
「我怎麼瞎說啦，我不信這一年你沒發現楚灧湫她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你知道她是誰嗎，知道她爸是誰嗎？」高亮見自己的話被人質疑，也激動起來。
楚灧湫聞言直接對上高亮的視線。
看著她平靜如深潭的眼睛，高亮微頓，覺得深潭下像是有什麼要噴發出來般，但在同學們漸漸懷疑的目光下，他繼續將口中的話了說出來，「她爸楚慶浩可是當年州昌市赫赫有名的楚董事長，白手起家的成功典範，各大報刊網路上對他的採訪和專題都排滿了，可你們知道他最出名的是什麼嗎？」
「什麼？」
「夠了。」楚灧湫的制止聲被同學們好奇的詢問聲淹沒。
高亮看著渾身繃緊的楚灧湫一笑，家長會時他就看那人有些面熟，雖然邋遢落魄了些，但架不住自己的記憶力好啊，尤其是對自己嚮往過的成功企業家們，幾乎很少有他不知道的，直到看見楚灧湫新生資料一欄中父親的名字時他才萬分確定下來，「她爸沉迷賭博，將上億的身家資產全賭輸了，在州昌市也由正面教材變成了反賭博的案例，不信你們上反賭博網去搜，網上到現在還有他的新聞呢。她家現在可窮了，俗話說由奢入儉難，保不齊哪天她就像他爸那樣控制不住……」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