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萬中之一的遺憾（40）
「灧湫，你，你這分數……」看著手中期中考試的成績單，柳兮瑛納悶不已，王倩和趙圓圓也是疑惑地檢查起她的試捲來，看看會不會是老師算錯分了，畢竟在她們的印象中，這絕不是她該有的成績。
「嗯，這確實是我原有的水平。」楚灧湫淡定自若地看著成績。
「咦，你的選擇題？」趙圓圓像是發現了什麼，將王倩手中的試卷也全拿過來，挨個對比，「你所有的選擇題竟然全是錯的？！」
「？！」
周圍聽到趙圓圓話的同學們瞬間像是見到了先知，目瞪口呆地看向低頭不語的楚灧湫。要知道，選擇題全錯可比全對的難度要大得多啊，必須得有百分百的把握，才能做出百分百的錯題，這意味著什麼，想來是不言而喻了。
只是她，可能嗎？
「咳，行了，大家各做各的去吧，圍在這裡也不嫌熱。」楊訾辰咳嗽一聲，將圍觀群眾驅散后，給了旁邊安靜坐著的唐斐彬一肘子，不住地打眼色，希望他能和楚灧湫說點什麼。
「眼睛抽筋啦？」柳兮瑛白了他一眼，要不要做的這麼明顯啊。不過這也是自己擔心的，自從趙茜茜事件之後，幾天過去了，兩人還未能說上一句話，哪怕現在挪位置之後，兩人之間僅隔了一條過道，卻彷彿隔了太多的東西，無法跨越。
「是啊，抽筋了，你能治？」楊訾辰翻了個白眼，樣子簡直與柳兮瑛如出一轍，只是他本人卻不自知。
張希暗笑，還是發了回善心，將眼看已經聊死的話題岔開，「過幾天的課題交流報告，據說除了咱市裡的幾個重點學校之外，連州昌市的一中也會來，我倒要看看，一線城市到底比咱好在哪裡了。」
「不過是佔了個天時地利而已，有多少聲名遠揚的名校都是出自下面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這怎麼就沒人提了？」王倩撇嘴。
「倒也是。」張希笑著點頭，「無論出自哪裡，最終不就是為了工作，為了下半生嘛，不過有些被過分誇大宣傳了而已，其實最後的成功才是最好的歸宿。」
「說得好，知道成功男人的標準是什麼嗎？」楊訾辰故作神秘，吊足了胃口，隨即滿懷嚮往地憧憬道，「有成功的事業，有漂亮的媳婦，還有肯兩肋插刀的好兄弟。唉，人生啊，不外如是。」
「你說的是武大郎？可惜他的結局挺凄慘的。」柳兮瑛搖頭惋惜。
「……」不帶這麼潑涼水的吧。
課題研討會那日，按照當初的軌跡，楚灧湫去食堂花了一塊五買了三個饅頭，拿到池塘前的長椅處坐下，安心等待。
「莫非池塘里養著魚？你要拿饅頭餵魚嗎？」
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溫潤輕柔，只是在那溫和調笑中卻無法掩藏著他的淡漠。楚灧湫回頭，便見一個高挑俊美得連女生都自愧不如的男生，正俯身笑看向她，兩人離得極近，近得，她都可以看見他眼中的自己。
這是誰？楚灧湫向後躲去，怎麼回事，時間點上應該沒出差錯吧，當初眼前這人也沒出現過啊，他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思索無果后，楚灧湫再次低下頭。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憑著自己的直覺，這人很不簡單，他也並不似所表現出來的這般無害。
看著她低頭悶聲沉默，杜伽戚覺得好玩，「是不是我長得太帥了，讓你不敢直視我？不用害羞，更不用自卑，我從小到大都習慣了，你儘管放心大膽地看，不然的話，下午聽完報告我走後，你想看就又看不到嘍。」
又來一個自戀的，和楊訾辰還真像，兩人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看著她仍沒有抬頭的打算，杜伽戚傷神地嘆了口氣，「看來我的魅力又漸長啊，真是苦惱。」
是啊，真苦惱。因為接下來的時間，她就只能被動地聽他講著從小到大，那些阿姨大媽奶奶到上學之後的女生們是如何喜歡如何欣賞他的光輝歷史，聽著他自戀又苦惱的嘮叨，楚灧湫不由抬頭四處看看，怎麼唐斐彬還沒來，都快到午休時間了。
「怎麼，在找什麼人嗎？哦，是不是那些總圍著我的女生？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甩掉她們找到這個安靜的地方來陪你呢，放心吧。」杜伽戚好心地安撫道，正打算繼續說他的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
「知道這是什麼嗎？」楚灧湫在心中嘆息一聲，揚起手中的塑料袋，打斷了他不知疲倦的述說。
「饅頭啊。」杜伽戚雖然不解，卻仍好脾氣地配合她。
楚灧湫起身，仰視著面前這個比她高出很多的美艷少年，「這是我的午飯，我喜歡在安靜的地方用餐，因為你的突然出現，所以它們三個才能完好地在我手中待到現在。不過我得回教室了，午休鈴聲馬上就響，你也趕快回到給你們安排的教室休息會兒。哦，對了，等會兒別忘了要多喝點水呀，不然嗓子可能會難受。」
「她，是在說我聒噪？！」看著毫不猶豫離開的身影，杜伽戚不可置信地走到池塘邊欣賞了會兒倒影，「看來是因為這張臉比小時候更好看了，才會讓她分神，沒有認出我來吧。唉，真是苦惱啊。」
回到教室后，見唐斐彬的位置空缺，連楊訾辰都不在，而張希三人正圍坐在一起玩手機上的遊戲，楚灧湫不由疑惑地看向柳兮瑛，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好，「怎麼了？」
「別提了，午飯時我和呂夢軒呆得好好的，楊訾辰那個神經病突然衝上來就一頓冷嘲熱諷，又沒人招惹他。」事後再提起此事來，柳兮瑛還是覺得氣悶難平。
「然後呢？」楚灧湫有些好奇。
「然後他就被我給懟跑啦，不然呢，打一架？」柳兮瑛揚眉。
楚灧湫笑了笑，沒有說話，恰巧此時唐斐彬與楊訾辰二人滿頭大汗地走進來。
「不是吧，你們兩背著大伙兒出去打架了嗎？」張希嫌棄地避開渾身是汗的兩人。
「要打也是打你。」楊訾辰故意將外套仍在他身上，看他躲避不及的模樣頓時覺得開心不已，先前與唐斐彬打球散了大半的抑鬱此時已經完全不見。
看著唐斐彬不辨的面色，楚灧湫有些猶豫，想問卻又卻知該不該問，又該怎麼問。
唐斐彬自然看到了她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有心想問她中午吃飯了沒有，結果不知為什麼，話一出口，他竟有一種想跑出去的衝動，「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嗯？誰？是在池塘邊說話的男生嗎？我不認識他。」楚灧湫想了會兒，搖搖頭，疑惑地看向他，「你剛剛也在那兒嗎？」那為什麼不過去，害得她白白忍受那人「唐僧式」的荼毒。
「我，我恰好路過，看你們聊得不錯就走了。」唐斐彬將外套隨便摺疊起來，恰巧鈴響了，便頭也不抬地說了句，「午睡吧，不然下午會犯困的。」
楚灧湫懊惱地趴在桌上，早知道，她還不如在食堂吃個肉丸子呢。回教室的路上就那麼乾巴巴地將饅頭塞進肚子里，現在還覺得噎得慌，趴在桌上只想打嗝，睡都沒法睡，偏偏定好的目的還沒實現，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快看，坐在那兒的就是州昌市一中的杜伽戚！」
「我知道他，我知道他，雖然杜帥這學期才剛轉學到一中，還總是請假，可他卻在報到當天便奪了校草的桂冠，贏得了所有女生的注目。」
「哇，好美啊——」
「雖然你這個字用的對象不太恰當，但不得不說，你抓住了精髓，他真的好美。」
「那當然，這可是大家公認的評價。」
坐在報告廳內，聽著周圍花痴們貌似小聲的對話，楊訾辰心中鄙夷不已，男子漢要那麼美做什麼，又不能生孩子，「他就是中午和楚灧湫在池塘邊的那人？」
唐斐彬專心地整理著手中的筆記。
楊訾辰瞭然一笑，湊到他耳邊嘀咕，「難怪能讓你失態，鬱悶地跑去打了一中午的球呢。不過放心吧，據我的觀察，楚灧湫絕不會對這種從頭到尾透著陰柔之美的男生感興趣的，所以啊，他不是你的對手。」
唐斐彬手中的筆一頓，推開湊到跟前的某人，「你想得太多了，有那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切，好心當成驢肝肺。」楊訾辰白了他一眼，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柳兮瑛那裡飄去。
乾咽了三個饅頭的楚灧湫午休沒睡好，此時又困胃也難受，總覺得還有塊饅頭堵在食道上，可惜喝水也沒用，打嗝又打不出來，那種折磨，別提有多不舒服了。
「怎麼了，不舒服嗎？」見楚灧湫總是在拍胸口，面色也有些泛白，柳兮瑛不由緊張地看著她。
楚灧湫有些想點頭，見聽到柳兮瑛的問話后，王倩還有坐在附近的唐斐彬等人都將視線對準過來，大有她一說不舒服，他們就舉手送她先離開的架勢。為了不成為被矚目的焦點，楚灧湫只能搖搖頭，「中午吃撐了。」
「……」
好不容易熬到報告結束，不顧散場后的同學交流提問時間，楚灧湫便迫不及待地跑出禮堂，她被折騰得都有些噁心了，恨不得現在就來個倒立，索性把胃中的東西全吐出來。
「你跑那麼快乾什麼呀，還好我眼尖，不然都找不到你在哪兒了。」
剛出禮堂沒多遠，楚灧湫看著突然出現在她胳膊上的纖長優美的手指，順著視線往上看，果然，它的主人也如手指一般漂亮，可惜她一點兒都不想看到，尤其是他那雙美則美矣，卻讓她無法看透的眼睛。
「怎麼啦，雖然我確實很聰明，但我不太能理解你現在的這個表情。」杜伽戚用空出來的左手點了點面前這個皺巴巴的小臉，笑得非常高興，仿若夜空中綻放的煙花，絢爛奪目，震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