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會是他的利刃
祁天惜對於趙迪成等人能否造出『肥皂』並不抱多少希望但當那個夥計端著一個長寬都是半米左右的木板出來時,祁天惜倒是想感嘆這古代人的動手能耐是不得不讓人驚嘆的。
趙迪成接過木板將其放到石桌上看著祁天惜的神情不覺有些驕傲地說:「這是您說的草木灰肥皂,做的有些不好但是這些婆娘都試過了好用的緊。」他指著一塊有些黑色雜質的褐色小方塊說道。
祁天惜點了點頭說道:「那這些就是摻了藥草的香皂了。」祁天惜拿起一塊碧綠細膩的香皂輕輕地嗅了嗅,一股沁心的香氣傳入熟悉的感覺讓祁天惜的嘴角輕揚,「這是摻了薄荷的。」趙迪成從一旁說道。祁天惜笑了笑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說道:「你這是到快湊齊各種顏色了。」只見在那塊木板上硬是放了二十多塊皂團,各種顏色各種香味混合在一起,方方正正的像是一盤糕點,竟讓祁天惜覺得有些好笑。
「這不是老師傅將您給的方子做出來之後非要嘗試別的藥材這才如此,還有些新作的都用了模具樣式不光是方的只是還沒做好。」趙迪成見自家小姐高興便一股腦的說了。祁天惜聽后笑著說:「這些你看著辦若是以後遇到得了富貴的皮膚病的人買一些也行,只是我要的那些留下便是。」祁天惜還能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只好是替他先說出來了。
「好的小姐您說的是。」從第一批做出來時這他的心裡就痒痒的不禁盤算著要是販賣了能掙多少銀子。
祁天惜挑了挑眉說道:「給我把這塊硫磺肥皂包起來。」也許過幾日陶將軍還用的上祁天惜想了想說道:「還有給我套輛馬車我要去雲逸侯府上去。」這本來是笑著給祁天惜準備將那塊黃色的肥皂裝起來的趙迪成動作一頓,唇動了動糾結地說:「小姐還是先回賀府好些。」尤其是這幾日關於自家小姐的風言風語越來越多,能得他們禮遇堂的人都有些氣憤。
祁天惜接過趙迪成遞過來的長方形小木盒子說道:「名聲這事可有影響到生意?」
趙迪成顯然沒料到祁天惜會問這個便愣了愣說道:「那倒沒有,這京城有名的葯堂也就這幾家這生了病還有不來的。」在京城的藥鋪大都是賀、周兩家開的,要說這周家針灸技術那是一絕但要真比起調養生息,治病救人這賀家還是更勝一籌的。
「擔心什麼,又不影響生意還能救陶將軍名聲這事。」祁天惜將肥皂放好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那位大姐名聲倒是好,只是不知道我送的禮物她喜不喜歡。」最後這句話祁天惜說的極輕如同呢喃只有她自己聽見了。趙迪成聽到祁天惜的話一副橫遭雷劈的模樣拱了拱手說道:「小姐胸襟在下真是難以匹敵。」
祁天惜倒是毫不在意的苦笑著說:「我是有私心的,快去給我套輛馬車吧。」趙迪成現在對祁天惜的命令更是聽從了說道:「我這就去,您先在此稍作等候。」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就在她和趙迪成說話的功夫院中的人漸多,但是都很識趣的盡量離祁天惜遠一些畢竟她是主子,而且想想也許她高興了再賞些什麼也說不定。祁天惜眼睛的餘光瞥見了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水井邊洗著一隻與她身體相比巨大的鐵鍋。
「你過來。」祁天惜對著那個灰撲撲的小身影說道,小人的身子一僵有些不確定似的將鐵鍋和絲瓜瓤放下,慢慢地走到她跟前,今個她穿了件棕紅色的破棉襖一看就是由別人的衣服改成的,眼睛倒不再想只受驚的小動物了有了一線光。
阿竹見祁天惜打量著自己雙手不安的攪在一起,對於祁天惜自己是感激的,她不僅僅收留了自己還讓自己過上了安安穩穩的生活,她現在挺滿足的,祁天惜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只是覺得將來這個人有用自己當然就不能虧待了她,想著祁天惜從木板上取下一塊玫瑰紅色的肥皂溫和地說道:「賞你的。」祁天惜這個舉動無疑是在敲打這些下人要對阿竹好些。周圍的人都吃了一驚這每家的婆娘都只分到一個指甲蓋大的棕色的肥皂用,這祁天惜上來就送給阿竹這麼一大塊能不敲打到他們的心嗎?
「阿竹還不快收下。」吩咐完馬夫的趙迪成回來看到這幅場景趕緊說道。
阿竹只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除了阿篤和父親還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她瞄了眼祁天惜和有些焦急的趙迪成,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掌就見祁天惜將那塊散發著葯香的玫瑰紅肥皂放到她手中說著:「對你的疤痕有好處。用著吧。」祁天惜說的輕描淡寫卻在暗中觀察著阿竹的反應她有些不相信軒篤喜歡的女子難道真的一點心機都沒有?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個阿竹雙手捧著香皂就直直的跪了下去,「快扶她起來。」祁天惜有些吃驚地說。趙迪成立馬和拎小雞一樣將阿竹從地上扯了起來,祁天惜看著她那張除了感激和興奮再無其他的面龐說道:「小事而已以後別輕易地下跪。」祁天惜看到她拚命地點頭不知怎的心中湧起一陣苦澀。
這陣苦澀直到來到謝丞乾府上才漸漸消退,沈驊溪聽說門外小廝的通報本想到門外迎接想想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便隻身來到陶將軍院子門口候著。果然祁天惜有謝丞乾的腰牌在這裡就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這座院子。
「祁二小姐多謝。」沈驊溪做了個揖說道,其實謝丞乾臨走告訴自己讓祁天惜去做這件事時,自己真的有些忐忑。
祁天惜見到沈驊溪站在門口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巧遇定是他從這裡等自己,「不必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祁天惜推開木門一夜沒有合眼讓她看起來有些疲憊,沈驊溪跟著她走進小院輕聲說道:「不出意外今晚主子便會回府。」
這樣說來已經是成功了祁天惜不禁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我先去看看陶將軍的情況。只怕等謝丞乾回來了我再不要臉面也是不能來了。」說完就要向屋裡走去。卻聽沈驊溪平穩到沒有起伏的聲音說道:「祁二小姐留步。」祁天惜皺了皺眉想不通這沈驊溪還有什麼事要說,她轉過身去柔聲道:「怎麼了。」
只見沈驊溪那雙微挑的丹鳳眼透著一絲無奈,祁天惜看到他的眼不禁想有一雙丹鳳眼的人總讓人覺得輕佻風流,可是眼前這個人卻恰恰相反,過了一會沈驊溪艱難地開口說:「若是小姐真心想跟三殿下只怕以後這樣的日子還有很多。」這種勾心鬥角心不得安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多。祁天惜一聽他這話自然明白他是為了謝丞乾好便笑著說:「這種日子我是不喜歡。」聽到這話祁天惜能明顯感覺到沈驊溪的臉色一暗。
祁天惜歪了下頭說:「不過這種日子我已經過習慣了倒沒那麼多講究,沈軍師放下我祁天惜不會是謝丞乾的累贅,我會成為他的利刃。」說完對著沈驊溪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臉轉身就到房間里去了。
也許是她的笑容太過艷麗或許是她的話讓沈驊溪太過震驚,他靜靜地立在那裡隨後快意地笑了。
「怎麼了,剛才就聽到表姐你的聲音怎麼現在才進來。」賀靈希頂著兩隻熊貓眼疑惑地問。
祁天惜將袖中的肥皂拿出來塞給他說道:「這是等陶將軍傷口好些用來沐浴的,你先收著等以後再送你一塊。」賀靈希接過木盒點了點頭乖巧的樣子讓人有些心痛這才是個在現代不過剛上初中的孩子。「表姐你放心陶將軍已經沒事了,就是還有些沒有精神。」賀靈希一邊打開那個小盒子一邊說著。
祁天惜揉了揉他的頭髮直徑走到了屏風後面,「陶將軍您感覺如何。」剛走近便看到陶虎義半睜著眼但是氣色倒是好了很多。見到祁天惜回來他不禁有些激動像破風箱般沙啞的聲音說道:「姑娘你。」
「沒事了,應該不會有大事我昨晚已經和鎮北王談過了,現在的情況還好。您一定要好好休息這裡也不便久留我們要馬上會賀府。」對於陶虎義祁天惜還是有些愧疚,這要不是她點醒他陶虎義就不會去試探吳王也就不會急著獨身前往漠北大營,後面的事就更不會發生,追溯因果祁天惜也是有責任的。聽到祁天惜現在給出的答案陶虎義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樣就好。」祁天惜嘆了一句。只聽窗外響起一陣布谷鳥洪亮而又略帶凄涼的叫聲,心中暗了暗這是她與血言說好的暗號看來自己又殺人了,祁天惜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自己白皙修長的雙手,「表姐,這是什麼鳥叫的太難聽了。」賀靈希清脆的聲音傳來,打破了祁天惜心中的烏雲,祁天惜苦笑著說:「是啊,真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