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幕後主使
臨行前,太子單獨找沈晚談話。
「本君的眼傷,日益加重,此事本與你無關。奈何傷葯卻在人界,本君無意逼迫於你,卻希望做個交易。」
太子的這種語氣,還是挺中肯的,至少比已故神君要好很多。
沈晚豎耳聽他繼續說道:「本君既不逼迫與人,也從不乞求於人,當是一場交易,你替本君找來替換的天眼,本君應你任何條件!」
這個即將繼位的太子說話做事相當磊落。
沈晚本就答應了先神君要去找新的天眼,而且準備好了龍蛇,只待處理好周夫人的事,她就要啟程了。
如今,太子態度很好,交易也很公平,更重要的是她剛好有個難題,此時跟太子提出來,雙方即刻成交。
太子:「你這天眼,已然蒙翳,本君替你打磨打磨,當是神君一案的謝禮……」
他說著,果真抬起一手,掌中運氣,絲絲神力如煙霧繚繞般包圍了沈晚。
片刻之後,沈晚頗覺心曠神怡,試著開啟了一次天眼,竟然毫不費力。
她心中歡喜,正欲道謝,卻聽得太子又說道:「再者,你既懂降頭術,本君不妨多問一句:你可知人界有一處名為沛家村?」
沛家村,沈晚自然知道。
「村落眾人,皆中降頭術,雖是葯咒,卻厲害至極。無解。本君已將其悉數滅口!」
沈晚恍然:「降頭術,葯咒……我明白了!」
不過,全部滅口!這不就是屠村了!
儘管她對那群癲狂的喪屍沒有任何同情或憐憫,如今聽來,卻仍舊有些唏噓。
製造這種藥丸,並對普通村民下此降頭術的人,究竟意欲何為?她好想儘快揪出這幕後之人。
「嘶……」太子忽的捂著面具,弓著腰,看起來有些痛苦。
沈晚有些擔心:「太子……」
「傷眼發作,無礙!」太子掀起面具,自行給傷眼渡去神力。
沈晚比他矮了一截,如今這個角度,從他掀起的面具一角望去,剛好能看清其面容。
「你,你是……?」面具下的那張臉,為何竟與陸汲遠一模一樣!
沈晚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於是她乾脆上前兩步,伸手想要揭開那張礙眼的面具。
太子退後一步,厲聲道:「放肆!」
沈晚訕訕收回手。
「退下吧。」太子一聲逐客令,她便隨著同伴一同離開,奎英宿也繼續跟隨。
袁書子如往常一般調息打坐,他每日打坐前都要自卜一卦,或看看天氣,或測測國運,今日這一卦,卻有些奇特,竟讓他也無法捉摸。
他閉目細想,仍是不得究竟。
便乾脆起身,來到洞外。
然而洞外卻齊齊站著五六人,似是剛到,領頭的陸汲遠恭敬喊了聲:「師尊。」
袁書子略微點點頭,卻忽的瞥見他身後之人,頓時呆住。
「夫君。」雖多年未見,心中積怨頗多,但終究是深愛彼此的夫妻,如今得見,周夫人心中恩怨皆消,剩下的,全是思念。
袁書子猶入夢境,這麼多年,他渾渾噩噩,但妻兒從未入夢。
此刻的他,獃獃立著,不敢出聲,不敢挪動,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任何一個動作,會使自己從夢中醒來,而朝思暮想的妻子,也會如青煙一般消失。
周夫人顫巍巍上前,緊握著他的手,又輕聲喊了句:「夫君。」
人在眼前,話在耳邊,手是暖的,袁書子終於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
「芳怡,你還活著……」方外之人袁書子,老淚縱橫。
「是,我還活著……還有我們的兒子,他也活著……」
袁書子扭過來,緊緊盯著周穆,巨大的驚喜,衝擊著他的神經。
周穆卻顯得十分平淡,一臉沉靜,無波無瀾。
一家三口團聚,外人不好一直立在一旁看熱鬧。
於是陸汲遠領著沈晚等人四處走走。
山巒起伏,風姿卓越,乃是一等一的風景。
奈何再美的景色也堵不住徐三的嘴:「沈晚,那袁書子姓袁,兒子怎的姓周?」
沈晚裝著心事,她一直搞不明白:太子的長相,為何與陸汲遠那麼相似?所以也就沒注意徐三的問話。
王五見狀,便慫了徐三一句:「顯而易見,袁書子是上門女婿!」
沒見過大世面的徐三恍然大悟:「哎呀呀,小爺我真是大開眼界!」
陸汲遠卻是感嘆:一心想要修成仙道的,受盡苦楚,終究失敗;而周夫人這般,無意於此道,卻誤入神界,得到了別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的神籍和慧根。這便是世事無常,天意難定吧!
「來人,他們在這,抓住他們!」遠處傳來一聲高喊。
接著有一大撥身穿盔甲,手執長槍的士兵洶湧而來,並迅速將他們團團包圍。
徐三莫名:「這是……來抓我們的?」
領頭之人,見到陸汲遠和徐三,恭敬的行了個禮:「二位,得罪了!」接著他揮手下令,把陸汲遠和沈晚幾人,悉數抓捕。
對方人數太多,且看起來都不弱,此處地勢狹窄,根本無法施展,倘若強行對敵,很容易誤傷自己人。
陸汲遠幾人便按耐不動,暫不出手。
徐三不明所以,他本能的出口制止:「慢著,你既知小爺的身份,誰給你的膽子,竟還敢對小爺動手!」
這位統領,陸汲遠認得,他是大啟朝都城的城防軍統領,不屬於任何派系,直接受命於皇帝。但如今啟帝受困,此人到底聽命於誰,卻是不知。
「本王明明消去了所有蹤跡,你們是如何找到此處的?」
統領瞥了陸汲遠一眼,並未答話。
徐三見狀,催促道:「到底是誰?!」
「是我!」遠處有人代答。
士兵們紛紛側身讓出一條道來。
一人拄著拐杖,微微弓著腰,一襲粗布青衣上點點血跡,他行至跟前,重新答了一句:「是我。」
「周穆?你……」奎英宿無法理解,他一直與周穆相談甚歡,更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感。而如今,他卻變得讓人看不懂了。
徐三沖他嚷道:「你是什麼人啊,竟然能使喚城防軍?」
周穆完全忽視徐三,他只盯著陸汲遠,眼中帶笑,語氣輕快:「淮陽王,陸王爺,你認為呢?」
陸汲遠串起了所有的事情,最終得出結論:「皇兄被困,沛家村人癲狂,都是你做的!」
沈晚也早已想通個中關節,卻仍有幾處不明:「我在紅樓,被誣陷殺人,也是你在幕後操作?尚海的金梅,她曾見過京都的王爺,這個所謂的王爺,是你?你操縱這一切,究竟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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