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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撲朔迷離

  (一)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半晌,幽冥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她,輕聲道:「你與秦……」


  沒等他說完,白華倒是搶白的詢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為何這麼問?」


  「從昨日開始,你看著我都是沉著一張臉,定是還在生我氣?」


  生氣?是生了又去喝酒的氣?還是今日看到你和秦彬彬……

  忖到此處,幽冥徐徐轉過了身,淡淡道:「沒有。」


  晨間的清風吹得四周竹林沙沙作響,他玄墨色的衣袂也隨之微微起伏。


  聽他這麼一說,白華倏地喜笑顏開,如同孩子一般蹦躂著小跑到了幽冥跟前,又轉了個一臉認真道:「真的不氣了?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喝酒了,真的。」


  幽冥緩了臉色,眸中攜著絲絲溫柔,輕聲細語道:「若是再喝.……」


  「若是我白華再沾一滴,那以後幽冥天神就生生世世再也不要理我了。」白華急忙搶了白,信誓旦旦朝他說道。


  言訖,白華眼角彎彎的看著幽冥,故意做出了一個痴憨的表情。


  伸手扶了扶她頭頂一小撮翹起來的頭髮,幽冥心中兀自念念道:生生世世嗎?你還真是什麼誓言都敢說。


  陽光從雲朵里掙脫了出來,暖暖的散在了地面上。微小的塵埃順著透下來的光柱在空中飛舞,沐浴在陽光下的兩人身上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轉眼間,已回到了別院。


  見幽冥就要進自己的房間,白華急忙叫住了他,「幽冥天神,你今日這麼早就來找我,可是有事要同我說?」


  本只是想去看看她,哪知道最後連人都一併領了回來。


  幽冥站在門邊,朝她道:「你先去取些茶水來,我再同你講。」


  白華微微頷首,轉身又朝外跑去。


  下一刻,一道極快的金光從房門邊瞬移到了院外的一棵大樹上。幽冥化掌為爪,猛地一抓,一縷輕薄紅霧便在掌心聚攏了,但隨著一陣清風,紅霧又很快的散盡了。


  幽冥拂袖一揮,別院的四周瞬間起了淡淡的金光。


  「幽冥天神,我泡了竹芯茶,這時候的竹芯很新鮮。」白華氣喘吁吁的端著茶盤,邊說邊走進了房間。


  尋了一圈,房內空空無人,未見幽冥身影。白華擱下茶盤,兀自念道:「奇怪,不是說要喝茶嗎?我那麼快跑回來,人怎麼不見了。」


  將一說完,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小白,在念道什麼?」


  白華轉身莞爾一笑,將茶杯遞到了幽冥跟前,輕聲道:「竹芯茶。」


  (二)


  「小白,黑蛟的事情,你不必再查了。」


  「為什麼不要我再調查了?」


  小憩在樹下的鳥兒被房內響亮的問聲給驚得飛走了。隔著一張圓桌,白華站在幽冥的對面,滿是疑惑。


  「你先坐下。」幽冥睨了一眼杯中漂浮的茶葉,繼續道:「腰牌的事情……」


  幽冥簡要的將白石與豐色娘的事情再說了一遍,但說到了明淵,話語又頓了頓。


  確實也不知他出於何種目的,幾次三番的想要接近白華。


  想到此時,幽冥只是吩咐了白華若是再遇到他,勿要太過靠近,其餘的並未多說。


  聽到了明淵二字,白華不由臉色一沉,附和道: 「道貌岸然,那人骨子裡陰險得很,即便是再看到,我也不會再理會。」


  若不是因為他一再激自己喝了那『三杯入夢』,也不會跟幽冥天神鬧彆扭。  「那這麼說來翠鳳樓有很大的問題啊?」白華猜測問道。


  幽冥呷了一口茶,緩緩道:「到底是翠鳳樓有問題,還是裡面的人有問題,白十一與白石已下山去查看了。」


  似憶起了什麼,幽冥目不轉睛的看著白華,幽幽喚道:「小白~」


  一口茶水下肚,白華擱下茶杯,連忙回道:「怎麼了?」


  幽冥好奇問道:「你也跟空須道仁修習心法有一段時間了,元神之境怎麼樣了?」


  白華癟著嘴,摳了摳額頭,小聲說道:「第二重的結界,我還是破不了。」


  幽冥頷首,「空須道仁主修得是心法,你多問問他吧。」


  白華解釋道:「其實到養心殿那麼久,我和他說話的次數甚少。不過,他讓我同秦彬彬每日都去後山瀑布練凝息。」


  又是秦彬彬?

  「你和他關係很好?」 雖說幽冥臉上不出喜怒,但明顯問的聲音降了些溫度。


  白華兀自想了想,點頭回應道:「嗯,還不錯,仔細想來,和秦彬彬……」白石,白十一,其實和大家關係都很好。


  沒等她說完,幽冥輕輕擱下了茶杯,沉聲道:「你平日幾時去瀑布?」


  白華答:「未時..」


  幽冥考慮了片刻,「以後寅時去!」


  白華一個趔趄,扶住了桌沿,問道:「為什麼啊?那時候天還沒亮啊!」


  「但是空氣好。」幽冥面不改色的解釋道。


  空氣好?!


  『嘭』的一聲,白華從凳子上跌坐到了地上。


  (三)


  明月高掛,僻靜竹林深處,傳來琴聲悠悠。


  明淵一攏青衣,外罩淡煙色輕紗,水紋雲袖露出的修長手指似行雲流水一般撥動著琴弦。


  青燈輕輕搖曳,一縷紅霧隨著琴音繞亭而下,慢慢凝聚成了一身著紅衣的人形。 只見他負手立於亭外,銀髮紅瞳,周身縈繞著讓人窒息的戾氣。


  弦上的手指一收,悠揚旋律戛然而止。


  明淵緩緩站起了身來,看著亭外的人,道:「嫌少見你用這般模樣現身啊!」


  「你太不小心了。」銀髮男子聲音冷若冰霜。


  明淵輕笑了一聲,淡淡回應:「至少,他們還沒察覺道我是誰吧。」


  男子一頭銀髮,在月光下散出了冷冽的光芒,紅袍翻飛,身影一閃,瞬間已到了明淵跟前。未等明淵回神,銀髮男子已抬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赤華,你.……」剛一開口,忽覺身子一輕,雙腳懸空,整個人已被提了起來。


  銀髮男子手上又加了些力道,頸脖倏地一緊,伴著『咯咯』響聲,明淵悶哼了一聲,面上更顯痛苦。


  「你要是再敢打亂我的計劃,到時候第一個殺了你。」說話的同時,掐在脖子上的手也縈繞出了一團紅色靈氣。隨之,這靈氣隨著白皙的頸脖一路攀升到了頭頂。


  額間豆大的汗珠不停順著臉頰的輪廓往下落,明淵咬牙隱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了話來, 「我,我,我知道了。」


  話剛說完,銀髮男子手一松,將他扔到了一旁。明淵狼狽的趴在地上,將將支起了身子,就覺喉頭一緊,緊接著一股腥甜溢滿了口腔。


  抬眸之時,又見銀髮男子負手垂目看著自己。明淵急忙胡亂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漬,半跪在了地上。


  「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對付白十一還行,你三番五次的出現在白華面前,以為幽冥不會察覺出來?」


  明淵垂首,解釋道:「龍嗜只想幫您再度確認。」


  銀髮男子輕哼了一聲,「龍嗜?你披著這個麵皮,就叫明淵。」


  「是。」明淵抿唇附和的點了點頭。


  慘淡的月光籠罩著竹林,銀髮男子負手抬頭仰望著天空,一身紅袍殷紅似血。等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夜沙已經派人來監視翠鳳樓了,你知會豐色娘一聲,然後再去趟火界。」


  明淵微微直起了身子,不解道:「火界?」


  「替我尋一個人,待到天神祭之時再將她領到除念山去。」


  「若是他們對我有所懷疑了,我怎麼將人帶去?」


  「我自有辦法。」


  (四)


  一大早,夜沙便出現在了別院門外,尾隨其後的是空鳴與空須兩人。


  四人圍坐在石桌邊,白華麻利的準備了茶水,又兀自站在了幽冥身後。


  「小白,你該去後山瀑布了吧?」幽冥淡淡一說。


  白華一愣,「真要改成清晨去啊?」


  聽幽冥這一說,想必是故意要支開她吧。 看得出來,他並不想讓白華再插手此事。空須明理的迎合道:「白華,你今日就早修凝息之法吧。」


  白華癟了癟嘴,雖不情願,但還是朝著四人拱手一揖,半垮著肩走出了別院。


  見她身影消失,夜沙才抬手指了指四周,朝著幽冥問道:「你這結界是怎麼一回事?」


  結界?


  其餘二人不約而同的掃了一圈,愣是沒看出什麼結界。


  「看來,你除念山隱了高人。」幽冥回得極為委婉。


  夜沙尋思了片刻,理解了他話里的意思,遂側頭朝空鳴問道:「腰牌的事情,你排查的怎麼樣了?」


  還在琢磨幽冥話里行間意思的人,聞夜沙一問,立馬回了神,道:「我以更換腰牌為由,將所有下仙弟子一一做了排查,並無異樣。」


  此時,幽冥黑眸如暗海一般深沉,冷冷道:「那這人看來隱藏得極深。」


  「藏得極深?幽冥天神,這話怎麼解釋?」空須迷惑,一旁的空鳴附和點頭,亦是一頭霧水。


  「我設結界是為了不想他再偷聽到什麼,但即便如此,我猜他也應該知曉了不少事情。」


  空須聽出了端倪,大膽猜測道:「幽冥天神的意思是,我們除念山還有隱藏的人?」


  「他的靈氣淡得極致,故我們未有所察覺。換句話來講,這人修為也不差。」


  幽冥不溫不火的一句,倒是引得空鳴和空須一陣錯愕。


  「看來那個黑蛟還有幫手。」


  夜沙話音剛落,眾人忽聞頭頂幾聲清脆的鳥叫。


  這時,一隻青鳥正撲著翅膀在上空盤旋,夜沙徐徐抬起了手,隨之一道淡藍色光從指尖而出,直直射向了鳥兒的方向。


  藍光剛至半空,一道薄薄的結界也顯現了出來。順著結界開出的一個小口子,青鳥撲騰著翅膀俯身朝下,停在了夜沙的手上。


  空鳴看到了青鳥腿上綁著的布條,連忙問道:「這是十一他們有信息了吧?」


  『明淵渺矣,我二人當續察。』


  布條寥寥幾個字,卻讓看得人眸光瞬間陰沉了些。


  幽冥看出了夜沙眼中蘊含的意思,故問道:「是哪一個不見了?」


  夜沙將布條遞給了他,一字一句道:「明淵!」


  ?草西君獨白?

  最近天氣較熱,草西君腦袋的CPU也有些熱卡了。


  為了保證不碼水字~可能會休息兩日~靜養一下C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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