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若是重來 可會改變初衷
簪子的事情，我一直沒有跟冥夜提起過，只是不想提起，再讓他徒增傷心。
只是我的心卻在一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就忍不住的疼……
原來，我們是這麼的傻，一個不懂……一個不說……
只是，雲塵……你為何要騙我……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
明日，就是靈月節了，冥夜讓德公公來跟我說，讓我明日酉時在宮門口等著他，記得穿便裝……
我怎麼有種他要帶我偷跑出宮的感覺……皇上偷偷出宮這要是被發現了……
我越想越覺得心裡沒底，還是得去問清楚一些比較好。
我一路到了永寧殿，發現德公公竟沒有在門口，剛想推門進去，就聽件裡面有說話的聲音。
「陛下，屬下覺得明日還是不要去的好，畢竟屬下已經得到了確切的回報，明日一定會……」。
「是啊，陛下，這樣太危險了」，這是德公公的聲音。
「此事不要再說了，孤已經決定了」，冥夜打斷了兩個人的話，剛才那個自稱屬下的人，聲音好耳熟，像是……無影？
想來自從我進了宮之後，都沒怎麼見過他了……
屋子裡突然沉默了，以無影的身手，應該是已經察覺到門外有人了。
我伸手推開門，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無影？好久不見呢」，我正想跟他寒暄一番。
熟料他突然沖我行了個大禮，「皇後娘娘！」，這倒讓我正要向前的腳步，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將軍免禮……」，沒有辦法，我只得學著無影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揮了揮手……
無影這個人其實挺好，就是刻板了一些，不愧是某人的手下，想著我就抬眼瞟了一眼身邊的冥夜……
發現我在瞟他，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不在意的笑了笑……
無影與德公公離開后，我本來想問剛才無影和德公公說的是什麼，好像聽起來還挺危險的……
可卻被冥夜很巧妙的避開了，後來我會想，若是當時我堅持問，他會不會就告訴我了……
原來，如果有些事是註定要發生的，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我跟冥夜聊了一些明日靈月節的事，他神秘的很，就是不肯告訴我，只說明日我就知道了……
怎麼又跟小時候似的，神神秘秘的……
我沒有辦法，實在拗不過他，也只得作罷，反正明日很快就到了，這樣想著，我不禁還有一點期待呢……
酉時的時候，我穿了一身我以前穿的便裝，來到了宮門口，正看見德公公等在一旁，身後還跟了個人。
「德公公，冥……」，我剛想問他，冥夜呢？就發現他身邊的那個人就是冥夜，只是今日，他穿了一身便裝，我差點沒認出來。
想想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他穿這樣的便裝了，覺得其實還是這樣看著舒服，不過冥夜穿龍袍的樣子，還是很好看的……
見我兩眼發直的看著他，他不禁把自己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怎麼了嗎？」。
「你穿這樣……難看死了……」，我違心的說。
「難看你紅什麼臉？」，他突然抬頭看著我，似笑非笑的問。
「我……我哪有！」，這個一句話噎死人的傢伙，才懶得理他……
見我不說話，他也不再說話，只是示意我跟著德公公走。
我與冥夜，跟在德公公的身後走到了宮門口，看著德公公沖守門的門衛亮了亮腰牌，說是要讓我們兩個人出宮辦點事。
門衛一拱手，就命人將宮門打開了，就這麼簡單？
我跟冥夜走出去的時候，都不敢相信，真的就這麼簡單……
害我剛才害怕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沒想到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了，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冥夜，「就這樣出來了？」。
「那你還想著怎樣？」，冥夜好笑的看著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們乘的馬車到達的時候，真箇街市已經人聲鼎沸，好不熱鬧了……
我站在街市的街口前，看著街道兩旁各式的商販林立，一路排開，夜市的人熙熙攘攘……
整條街燈火通明，五光十色，數不盡的繁華，人們就在這華燈璀璨的十里長街中川流不息，人聲鼎沸……
我跟冥夜很快就融入了這一片繁華中，算算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皇宮外的世界了，所以已經有些興奮的不能自已了。
冥夜只是在一旁，寵溺的看著我，由著我笑著鬧著……吃著……
說到吃，就更讓我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以前還在將軍府的時候，爹爹經常會帶我一起去買各種好吃的。
所以我覺得我現在這樣的對吃有好感，都是爹爹的功勞……
很快我就解決掉了手裡的糖葫蘆，轉身又看到了我熟悉的東西，」銀絲糖！「，我拉著冥夜跑到賣銀絲糖的攤位上。
「這是什麼？」，冥夜好奇的看著那一絲一絲的塊狀物體問我。
「銀絲糖啊，我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說著就讓老闆幫我包了一大包。
「不過，這個有一點不好，就是每次吃的時候，都弄得滿嘴都是，還黏黏的，怎麼擦都擦不掉……」。
說著，我就趁著冥夜一個不注意，猛的將一塊銀絲糖塞進了他的嘴裡，「哈哈哈，你看，我說是會弄的滿嘴都是吧？哈哈哈……」。
他平時不太吃這些東西，也沒有這個樣子過，我看他被我弄的嘴角邊都是糖粉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笑……
我看著冥夜被我突然且毫無預兆的動作，弄得甚是狼狽，不禁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我一邊笑，一邊不忍看他如此狼狽，伸手幫他擦嘴角的糖粉，「趁沒幹快擦掉，幹了更難擦了呢」。
他看著我，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緩緩的抬起手也幫我擦起粘在嘴上的糖粉……
他的動作很輕，很慢，像是怕弄疼了我，他修長的手指在我嘴角蹭來蹭去，有些痒痒的……
我看著他與我近在咫尺，溫潤如玉的臉龐，那樣認真，輕柔的擦著我的嘴邊上粘著的銀絲糖，竟忘記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就那樣怔怔的看著他，手指還停在他的嘴角……
「好了，擦掉了」，他看著我，輕聲而溫柔的說。
被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自己這時候多突兀……
「呃……那邊是什麼？這麼熱鬧？」，我生硬的岔開了話題，故作好奇的跑了過去，轉身的一刻，臉上早已緋紅一片……
這條街市還真是長，我們走了那麼久，好像也才逛了一半，冥夜緊緊握著我的手，正繼續向前走著。
忽然，有一道銀色的光，在我眼前一晃而逝，我循著那道光看過去，就在那一刻就被發出那道光的東西吸引住了……
冥夜因我突然站住，而被我拽了回來，他看看我，好奇的順著我目光看過去，發現我在看的東西，好像也忽然來的興趣。
「公子，姑娘真有眼光，這面具整個街市上就我這一個，而且每年的靈月節也就出這麼一個，非常的難得呢！」。
那老闆看我們駐足不前，盯著那面具，馬上站起來，大夸特誇這面具起來。
「這面具是銀制的？」，我拿起面具，發現它整體都是銀制的，難怪剛才會發出銀色的光來。
「這面具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月光吟，它在月光下會發出柔柔的銀色光芒，甚是好看」，老闆聽了我的話，忙在一旁解釋道。
我伸出手輕輕撫上那面面具，不等我說話，冥夜就付了錢，買下了我手中的這面月光吟……
「好看嗎？」，我戴著面具，轉頭問身邊的冥夜。
他看著我被面具遮住的臉，輕抿了嘴角，笑眯眯的點頭，「璃兒怎樣都好看……」。
月光下，面具上的銀光反射在冥夜的臉龐上，像是附上了一層銀色的薄紗，看起來那樣的不真實，卻又讓人不禁想要深深的陷進去……
這一路上，回頭率高到讓人咋舌，不知是因為我面上的月光吟，還是因為冥夜本身……
可我看著那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的，經過冥夜身邊時，個個都含羞帶臊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我摘下月光吟，轉頭就扣在了冥夜的臉上，他正跟在我身後，被我嚇了一跳，剛下伸手去摘月光吟，「不許摘！」，我馬上厲聲何止。
他停下了抬手的動作，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呃……你戴著挺好看的，就別摘了，我喜歡看你這樣……」。
他聽我說，喜歡看他這樣的時候，真的就沒有再去摘那面月光吟，其實他戴著是真的好看的，但是我主要還是想要遮住他的臉……
不過，我好像還是沒有成功呢，即使這樣也沒能阻止那些春心蕩漾的姑娘小姐們……
於是，我考慮是不是應該去買一個可以把他整張臉都遮住的，丑一點的面具來呢……
我整個人都沉浸在要如何把冥夜的臉遮住的想法中，竟完全沒有意識到當事人正看著我一臉滑稽又多變的表情，忍俊不禁……
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實在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你在想什麼？想的整個人這樣子的千變萬化的？那麼多表情你是怎樣做到的？」。
「我……我……我哪有……」，好無力的辯解……
「我……我聽說靈月節上可以放河燈的……」，我又一次生硬的岔開話題，問正在無奈又好笑的看著我的冥夜。
他聽我問，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就在前面，不遠了「。
「那……那還等什麼，快走吧」，我說著就拉著他向前面走了過去。
等我們走到的時候，河邊上已經有很多人了，河水裡飄飄蕩蕩數不清的河燈，無數的河燈將這條蜿蜒曲折的河流映襯的明亮照人，很是好看。
河邊的姑娘們一個個虔誠的放出河燈，臉上眼裡充滿了憧憬與幸福，我一臉驚艷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在這裡等著我，不要亂跑」，冥夜盯著前面買河燈的攤位，轉頭對我說，我猛點頭，示意他快去。
他很快就將河燈拿了回來，我開心的接過河燈，轉身學著那些姑娘們的樣子，將它輕輕的放入了那條河流里，看著它緩緩的流向遠方……
是不是還要許個願才圓滿？我想著就雙手合十，很是虔誠的默念道：「 一世一雙人、白首不離分」。
轉頭再看冥夜時，卻不知為何，從他眼中看到了落寞的憂傷。
他盯著我頭上的梅花簪子看了很久，才輕輕的開口問我：「璃兒，若是……重來一次，你可會……改變初衷？」。
他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我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困惑的看向他，他見我始終沒有回答，眼中突然有什麼熄滅了……
「或許……終是我妄想了……」，他看著我，冷落凄涼的喃喃自語著……
我並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當我想問的時候，他卻已經收了剛剛還很悵然的眼神，突然一副警覺且戒備的看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