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說不出口的喜歡
「少主讓我帶話，他知道你在蜀山了，他會來找你。」
蛇仆說完后就悄悄離開，他說的話卻在陌果腦海中不斷復現。
「真的？拓流焰他真的會來嗎？」陌果很有些不敢置信地問著，但卻聽不出期待，她的語氣竟然有些沉重。
書魂撇了撇嘴，奇怪地看著陌果：「是啊，主人說過的話什麼時候會不算數，你就安心地等著他吧。不過，你怎麼看上去好像興緻不高啊？難道你不想見到主人嗎？」
陌果苦惱地抱住了頭。
「可是我跟景空……這段時間相處得很好。」
一次次等待不辭而別的蛇王，最終卻杳無音訊，她已經別無奢求。可就在她放棄了希望之時，他又回到了她的生命之中。
雖然她的選擇還是拓流焰，但是和拓流焰在一起，勢必會站在蜀山的對立面。她將要和融洽相處了數個月的同門兵戈相向……
如果拓流焰早兩個月聯繫她，她的離別就不會給景空帶來傷害。可是一切都晚了，傷害景空還是拓流焰，她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
陌果的話卻讓書魂嚇了一大跳，焦慮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乎比陌果還要苦惱。
「哎，女人真是善變啊！你不會喜歡上那個小白臉劍修了吧？天哪，主人該怎麼辦，明明你兩個月前還天天想著主人……」
書魂的大呼小叫聽得陌果一陣氣悶，她打斷了書魂：「沒有的事，不要亂說！」
「我回去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吵，讓我靜靜。」
陌果回到看台坐下了，只不過她看起來魂不守舍的樣子，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儲物戒內，此時發生了意想不到之事。
妖法大全無風自動，隱隱有光芒閃現。書魂猛地跳了起來轉了一圈，驚喜無比地叫道：「主人！」
「陌果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事？」另一端，某處遙遠的上空，拓流焰磁性低沉的聲音傳來。他主動聯繫了書魂的時候，聽到了陌果那兩句話。
「呃……」
書魂一下子結結巴巴起來，左右為難。
拓流焰催了一聲，書魂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將陌果和景空好上的事全盤托出。
「主人，陌果她……」
陌果此刻卻毫不知情。
景空看著她天鵝般細頸佩戴的冰雪守護，一點冰藍與賽雪肌膚交相襯映，臉上刀刻般俊冷的線條也變得溫和了一些。
可是陌果心事重重的苦惱樣，卻讓景空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的不適。
「我在你身邊，你還有什麼心事？」
景空斟酌再三，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卻遭來陌果怒目一瞪。
天知道，這是他第一次試著安慰別人。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個大白眼。
景空冷哼一聲離開。
「心事，為什麼我要一個人糾結？有心事的話，我應該立刻解決它，不讓它影響我的心境。」
念及至此，陌果的神識突然進入了儲物戒，尋找著書魂。
也不知道書魂在搞什麼鬼，沒多少東西的空間里，竟也能將妖法大全藏了起來，廢了陌果好一會兒時間才找到。
陌果一手將妖法大全拎了出來扔在地上。
書頁翻開，書魂哆哆嗦嗦地環抱住自己的身子：「你幹什麼？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非.禮我！」
「你沒病吧？」
陌果知道書魂這脾性，就愛誇張，因此也沒理他。
她開門見山地道：「書魂，幫我聯繫一下拓流焰吧。」
「什麼？你怎麼又突然要聯繫他了？」書魂吃了一驚，「喂，你不要浪費我的能量好不好！主動聯繫可是會消耗我很大能量的，主人不是都說了他馬上會來找你的嘛！」
「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想聯繫他。」
陌果敷衍了一句，催促著書魂。
她覺得也許聽聽拓流焰的聲音，她就不會再糾結了。不管怎麼樣，溝通聯繫才能解決問題。
「好吧……你確定不後悔？你只有兩次機會，現在就要用掉一次了。」
書魂答應之後，又不甘心地嚷嚷起來。
「我確定，快點！」陌果有些不耐煩了。
「那好吧。」想到方才跟拓流焰打的小彙報，書魂頗有些忐忑不安，嘆了口氣，還是依言開始施法。
陌果的心高高地懸了起來，衝動過後是期待。
終於，書魂掐訣的雙手停下了，妖法大全光芒迸發，他再次聽到了熟悉的低沉音調。
「書魂，又有什麼事？」
書魂搶答道：「主人我沒有，是陌果，她想要跟你說話。」
那邊頓時沒了動靜。
「又？」
陌果狐疑地瞥了書魂一眼，不過她沒有多想。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自己激動緊張的心情，杏眸中亮起光芒，緩緩道：「拓流焰，我……」
可是還不等陌果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拓流焰就打斷了她。
「你和一個小白臉相處了幾個月，然後跟他在一起了，只怕過不了多久孩子都能滿地跑了。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要跟本王說的嗎？」
他低沉的聲音顯得異常冷漠。
陌果驚呆了，千言萬語都梗在了喉嚨口，遲遲不能回神。怎麼會是這樣？他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還有……她並沒有和景空在一起，可是雙劍宿體的關係，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妥的，他就是這麼誤解，她也拿不出很好的理由辯駁他。
陌果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她看了一眼縮在一邊的書魂，著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你不要聽書魂瞎說。你知道的，它就是喜歡誇大，根本沒有它說的這回事，其實是因為……」
理由即將脫口而出之時，陌果又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仙劍這個機密告訴拓流焰。
可就是這稍稍一個猶豫，拓流焰的聲音便插了進來：「也就是說，小白臉這個人是確有其事了。很好。」
「以後你不要再聯繫本王了。」拓流焰留下毫無感情的言語，隨即冷絕地掛斷了書魂建立的聯繫。
「不是這樣的，我，我喜歡你，拓流焰……」可是已經晚了。
或許也正是晚了，陌果才敢說出這句話。喜歡他，是她心裡深藏的一個秘密。
陌果感覺眼眶一陣濕潤，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她癱坐在地，埋頭一聲不吭地哭起來。
她搞砸了一切。
書魂弱弱地飄了過來，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陌果都懶得理睬書魂了，即使她知道是書魂打的小報告。因為歸根結底做錯的還是她，要不是她和景空一起修鍊，書魂也不會抓到這個把柄。
罷了，這樣正好，反正她也不可能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不如就放他早早離開吧。
陌果依然埋頭，無精打采地揮了揮手道：「以後你別跟著我了，回到你主人身邊去吧。」
書魂聞言渾身一僵，它也慌了神，它其實一點也沒有想過離開陌果，其實潛意識裡早就把她當成了主人唯一的女人。
「不要啊，別拋棄我啊，這次是我不對。」書魂捶胸頓足，鬼哭狼嚎，「我知道，你和景空在一起是被迫的。你是被他抓來的，我們妖類在蜀山只能寄人籬下。每天你對主人的期盼我都看在眼裡。雖然你最後移情別戀了，但這不是你的錯。」
書魂良心發現的一番話讓陌果感到一陣安慰，但是它仍然認為陌果是真的喜歡上了景空，這一點又使得陌果氣得胸悶。
「我真的不喜歡景空，一點不喜歡他。」陌果有氣無力地說著。
「啊，那這麼說，我是完全誤會了！」
書魂像死了親媽一樣哭喪著臉，急得團團轉。
「我現在就幫你去聯繫主人，把這一切說清楚，我說出去的事情，我圓回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和主人因為誤會就這樣分開的。」書魂再次掐起了法訣。
陌果喝止：「別了，書魂快停下，這件事就這樣了。」
書魂不聽勸，妖法大全再度浮至半空。
有時候書魂也固執的可怕。小孩心性的它，只會堅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書魂，你不要命了嗎？你說過只有兩次機會能聯繫他，可是這樣你就會能量耗盡消失！快停下吧，我原諒你了。」
妖法大全散發出了光芒。書魂一動不動地等待著拓流焰接通聯繫，只有拓流焰同意建立聯繫，他們才能通話。
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拓流焰的同意。
光芒漸漸暗了下去，書魂的能量快速消耗著，它眼中的亮光也逐漸黯淡。
「對不起，陌果，我沒能幫你挽回這一切。」
說完，書魂便化作一道細微的青煙，鑽了回去，妖法大全也重新沉寂了下去。
書魂消失了嗎？
陌果心神惶惶，欲圖拿起妖法大全，翻開來尋找書魂的蹤跡。卻在這時，外界傳來一股召喚力，她的神識有所感應，從儲物戒強行拉回了外界。
景空停止了搖晃陌果的身子，雖然他並不能看出陌果的神識哭出了眼淚，但是這不妨礙他關心陌果慘白的臉色。
「陌果，下一場馬上輪到你了，有人點名你下來參戰。你要加油。」景空將陌果一縷亂髮別到了腦後，輕聲提醒道，「一有危險不要逞強，用我給你的冰雪守護。」
說完，景空又像什麼也沒發生似地坐回了原位。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握緊了拳頭。
他又不自覺地想要親近陌果。完全討厭不起她來，這個他曾經最討厭的狐妖。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陌果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她的心思到現在還是亂的，根本沒有注意到景空的言行。
然而下一句話，卻灌進了陌果的耳膜，強迫著陌果不得不打起精神。
「下一場，天武門劍靈點名邀戰蜀山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