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獨具匠心

  晚餐地點，何俊生選在林月和他都很喜歡的，一家位於五十層頂樓的餐廳。餐廳沒有菜單，客人提前告知要求和預算，店家按需定製，每日接待五桌客人。這裡環境幽靜開闊，可俯瞰江景。各處的擺設和餐具亦是精心挑選布置的，很多都是老闆的珍藏。老闆是個話不多的中年男子，有時會走出后廚，與客人聊天，詢問菜色是否滿意。


  這是家現下不多的，以匠人心態經營的餐廳，何俊生和林月的一致感慨。


  晚餐時，林月脫去白天的流蘇駝色薄開衫。裡面是件Halston Heritage的藏青色側開口系帶禮服長裙，走動時裙底隱隱透出筆直雪白小腿和JimmyChoo的金色鞋尖，V領下的玲瓏鎖骨墜著條小巧的寶格麗貝母項鏈。飄逸的中袖和深色雪紡裙料，襯得她更加肌膚勝雪，如流落凡塵的小仙女。


  何俊生特地挑了瓶滴金酒庄2011年的貴腐甜白。林月愛甜酒。她嘗了口盤中片得極薄的伊比利亞生火腿卷蜜瓜，配上貴腐葡萄酒蜂蜜般濃稠甜蜜，感覺享受且舒適。


  「俊生，思思想拉我合夥開美容醫院」


  「嗯，那你怎麼打算的？」


  「美容醫院的收益是高，但前期資金投入很大。」林月喝了酒，繼續說道「我更偏好高成長輕資產的項目，像我們之前投的家政預訂平台，消費分期貸款這些。醫院始終太重了些。」


  「我的想法和你一樣」何俊生微笑看著她。


  「你準備接受她會員福利的提議？俊生，我覺得那些免費項目，聽起來是福利，但會員到院後會被她們二次開發，很難保證用戶體驗。」


  「所以我讓下面的人和她對接，到時拋出這個問題，有解決方案再談合作。你們今天簽訂外包合同了？」


  「細節價格都談妥了，下周去她那邊簽合同。說起來這事，還得感謝錢姐，送她樣什麼禮物好呢？」林月思考時，愛把左手托著下巴。


  「不許再想和工作相關的事了，月兒。」何俊生笑笑，提醒她。


  「噢，對，今天不說工作了。」林月抱歉的說。


  兩人忽然就沉默了下來。沒有手機電腦的打擾，不談工作，似乎只能安靜吃飯了。


  「月兒，你這幾年操心的地方太多。最近睡得也不好。」何俊生細長桃花眼，溫柔望向林月「要不休息一段時間，反正愛美物越做越大，外包公司也不需要你那麼操勞的，放手讓個信得過的人打理。你好好調養下身體，如何？」


  「啊？」林月眉頭微蹙，「我不覺得自己辛苦，每天不過按時上下班而已。俊生，我喜歡做這些，閑不下來的。」


  「我就知道你不答應。可是月兒，夫妻總是要互補才好。我們都在外面衝鋒陷陣，家裡始終缺少溫度。我不想勉強你做所謂的賢妻良母，只是你確實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希望你能暫時轉換下生活方式。公司一直在那裡，你休息好了再繼續管理，不好嗎？」


  何俊生的聲音溫柔且平和。林月抿抿杯中酒，輕輕嘆了口氣。


  「我考慮下吧。」她很無奈。


  他知道她不開心，但這似乎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了。何俊生轉換話題，特意挑了些最近發生的好笑的事逗林月。


  回家后，林月有些微醺，她卸妝洗澡后，迫不及待躺進柔軟被子里，沉沉睡去。何俊生知道她昨夜又失眠了，他低頭輕輕吻了下她睡熟的臉蛋，關上檯燈。


  月色如水，房間安靜得只有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