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醉后愛上你

  「俊生，你們互聯網行業的人，選車品味很時尚」


  柳思思座貫豪車，電動車是頭一回。她側頭看著身邊男人，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骨節分明，表情冷峻，好似一幀電影鏡頭。


  「嗯，月兒選的。她是馬斯克的小粉絲。」說起林月，何俊生臉上浮起溫柔笑意。「她幾年前買了不少特斯拉的股票，現在已賺夠買車錢了。」


  「月月就是能幹，人也美。不過電動車充電還不太方便吧？」柳思思不想把話題又引到林月身上。


  「還行，家裡車庫安了充電樁，續航有四百多公里，夠平時城市裡開了。以後電動車取代汽油車是大趨勢，配套會更完善的。」


  「電動車確實更環保，減少霧霾。」柳思思故作好奇的提了好些問題。


  何俊生一一解答。


  當車駛過濱江公園的綠化帶時，柳思思忽然難受的按著太陽穴，低聲請求道


  「俊生，麻煩你停在路邊一下好嗎，這酒後勁真大，我想站路邊透透氣，一會兒就好」


  何俊生陪她下了車。


  風吹起她蓬鬆的捲髮，散落在被緊身V領紅裙包裹的胸脯，如夜色中燃燒的火焰。她捂住嘴低聲咳了起來，肩胛骨因難受而劇烈起伏。何俊生從車裡拿出礦泉水，遞給她。


  「謝謝」柳思思咕嘟灌下幾口水，恢復了平靜，她輕輕舒口氣「好點了」


  她迷離的眼神看向何俊生，嘟起嘴唇說，

  「你的樣子，好像一個人」


  這句話，何俊生曾聽過不下百次。他輕佻的笑了，線條清晰的嘴唇向上抬起。


  「是嗎，我猜是你前男友吧？」他已然做實剛才內心的揣測，這個柳思思竟然以林月為餌誘他上鉤，令他有些生氣。


  「不，我們並沒有在一起過。但這麼多年，我經常設想再回到那天，應該會做不同的選擇吧。當時太年輕，辜負了自己真正的內心。」柳思思的話有百轉千回的遺憾。


  「可惜時光不能重來，人必須為當下每個選擇負責」


  「是啊，俊生，我經常恨自己這張臉。無數誤解因她而起，無數人只愛這張臉，連了解我真心的機會也不曾給過。」柳思思的眼圈紅了。


  「我看你的臉卻是寫滿天真單純。」何俊生桃花眼微眯。「是什麼樣的男人，讓思思如此記掛？我很好奇。」


  「好多年前了，我十八歲，啥都不懂的年紀」柳思思自嘲的說


  「他只穿白色T恤，是個成績很好的男孩。我總是借口有難題解不出來，向他請教。久了以後，他常常送我回家。可是，偏偏那時，我家出了點事。」柳思思停頓下來，她緊抿嘴唇，終究，還是不願提及具體緣由。


  每個人心底，都有最害怕觸碰的回憶。她沒有說假話，那種痛徹心底的記憶，是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守在心中禁地，不許她靠近。


  「總之，那以後，我明白一件事，人不能只為自己活著。我身上擔負著太多期待和責任。我必須為當下，為以後，做出最有性價比的選擇。那些人嘲笑，坐在寶馬車裡哭的女人，他們根本不懂，誰會只為虛榮犧牲自己幸福？」憋在眼眶的眼淚，終於從她臉頰滑落。


  何俊生心底微動。他很明白，人在絕境掙扎的，那種感同身受。他曾經荒唐放縱的叛逆期，也隨著家裡的突髮狀況，戛然而止。這是他不曾向林月提起的混亂過往，她是溫室里長大的玫瑰，從小家境優渥，心思純良。當他在為第二天學費而打3份工籌措時，林月卻在畫室臨摹古典油畫，他們有截然不同的少年期。


  「俊生」柳思思忽然抱住他，凹凸有致的柔軟的身體，帶著灼熱的體溫「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被你吸引，你像有魔力般讓人害怕又想靠近。我知道，你看得到我內心。」


  人類本能的生理反應，另他沒有立即閃避。他很難抵抗這份炙熱，是林月沒有的炙熱。慾望似千萬隻螞蟻附著在柳思思靠近的地方，撓的他又癢又麻。


  但他，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狀況，如果他沉迷在女人們投懷送抱中，也不是創立愛美物的何俊生了。他額頭青筋隱約抽動，自己的目標如刺青清晰刻著。他沒有忘記對林月的承諾，做個好丈夫是他的信仰。


  「柳小姐」何俊生表情恢復平靜，撥開她玉蔥似的手臂。「天真單純也可以理解為傻。傻話要說給傻子聽。你今天喝多了回家好好休息。對了，這裡離你家不到一千米，走路十分鐘，正好吹吹風，醒醒酒。」


  他頭也不回的拉開車門，留下原地還未回過神的柳思思。對麵店鋪亮起星點微光，似嘲笑的眼，旁觀這幕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