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對賭

  這年夏天，異常忙碌，不止是林月和李冬夏的新品牌--光合農場。何俊生也連接在辦公室通宵了幾個晚上。愛美物的競爭對手好賣喵發起價格戰，以殺敵一百自損一千的架勢，誓將他們趕盡殺絕。


  何俊生命令所有部門，必須死扛到底。


  他規劃了聲東擊西的戰略。技術部門緊跟對手的動作，用爬蟲等手段實時爬取降價商品，不定時的推出特價秒殺，每種商品都更低一塊錢，雙方都在虧本，就看誰先放棄。另一方面，他在對手不擅長的進口小眾護膚品中，做了買三免一活動。這些品牌大多是他們的獨家供貨渠道，對手在短時間拿不到大量貨品和低價。


  這段時間，夫妻二人，完美錯過對方。何俊生凌晨兩點回家時，林月已經熟睡。林月第二天六點起床時，他還沒醒來。


  林月想找機會告訴何俊生，和李冬夏合作新品牌的事。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主動開口，雖然何俊生會反對，甚至阻止他們，但不能讓他產生誤會。


  周三下午六點，林月來到何俊生辦公室。他已經開了一天的會，這會兒有半小時的晚飯空檔。為了方便，這段時間都吃助理幫他定的外賣。那是個文靜且心思細膩的女生-吳佳妮。


  林月看著桌上打開的紙盒，有上湯娃娃菜，蓑衣黃瓜，香菇菜心，和一份醬鴨。主食是南瓜百合粥。這些都很合他倆愛吃素的口味。


  「佳妮不錯，才來沒多久，已經熟知你喜好。」她由衷贊到「馬馬虎虎過得去吧。始終還是要招個男孩。之前的助理王雨，做事特別利索的姑娘，才培養出來就回家生孩子去了。」何俊生無奈的說，咽下一莢娃娃菜。


  「嗯，有點印象，個子挺高又愛笑，眼睛黑亮黑亮的。」林月想了起來。她手裡的勺子來回划動著濃稠南瓜粥，停頓幾秒，繼續說道：

  「俊生，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嗯，什麼事？」何俊生埋頭快速的吃飯，有些走神。他還在想下午彙報的訂單量，心算著又虧了多少。


  「上個月，李冬夏不是給我帶了些新開發的樣品嗎，用過之後覺得確實不錯，定價也很合理。我調研過，這個價位這種品質的香氛產品，是市場空白區。所以，我想和他合作，先開家實體店看看。」


  「什麼，你和李冬夏一起開店？」何俊生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有點意外，也有點生氣，不僅沒把林月勸回家休息，她還想又多攬件事。偏偏這事，摻和上了前男友。


  「俊生，來之前我就知道，你會反對我。於情於理我都不該和李冬夏合作。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很遺憾不曾親手打造一個品牌。我們的外包公司，為別人做系統，做方案，更讓我想試試創立真正自己的產品。」林月殷切看著他，繼續說：


  「李冬夏做過很久的面膜，在供應鏈和生產流程上，比我熟悉。我的優勢在於品牌分析和營銷運營。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俊生，你就網開一面，好不好嘛」林月難得的撒嬌，低聲請求著。


  何俊生對林月的哀求，並不賣賬。


  「即使我明白你們是怎麼正大光明的合作，別人那麼多張嘴可不長眼。」何俊生犀利的眼神，看著林月。


  「林月，你送給我這頂帽子，綠得都發光了。」何俊生薄唇微挑，表情嚴峻。


  「俊生。。。今天的黃瓜拌得太酸，我回去給你烤蛋糕，好不好？」林月起身，討好的給他錘肩「別說這樣的話嘛，你心裡是明白的就好，至於別人，有很多方法的。」


  「李冬夏的占股，由他朋友代持。我是大股東，並負責所有對外溝通。」林月說。


  「噢？你是大股東，那更好辦了，他那部分我買下。你不是想自己操盤嗎？熟悉生產環節的不止他李冬夏一個人，你需要的合伙人，我給你找。」


  「俊生，你明明不是小氣的男人呀！初始階段，要小步快跑，我們不能在無關細節前停滯下來，你給我時間，我最終會獨自接管這個品牌的。答應我嘛。。。」林月軟語墾求


  「給你三個月。到時新店凈利潤超過50%的話，就完全按照你的方式繼續運營。如果達不到，你退出並回家休息。」


  「俊生，你給我開對賭條件嗎，好，我答應你。」林月知道50%幾乎是不可能的數字，但她願意冒險。


  何俊生細長的桃花眼，終於浮起笑意。他自信林月沒有勝算，除了做假賬，只有祈禱奇迹發生。他玩對賭，從未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