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西湖邊的人魚

  到杭州的第三天下午，林月和李冬夏在陳翰宇辦公室，簽下合作合同。


  「月月這是第一次來杭州吧，今天正事也辦完了，是不是安排去西湖逛逛，放鬆下？」陳翰宇關切詢問

  「這會兒也不早了，我們明天打算拜訪個朋友。翰宇，別客氣招待我們。合作以後，再來的機會多著呢。」林月的出差行程本沒有遊玩計劃。


  「月月，工作生活要勞逸結合，來了杭州，西湖還是得去看看嘛。這樣，你朋友在哪個位置，明天我包接包送，騰半天時間你們去玩玩，我嚮導可都給你找好了啊。」


  林月還是有些猶豫，她晚上有電話會議，明天上午打算處理堆積的工作郵件。


  「那就別拒絕老陳好意了，月，咱們下午去妮妮那吧。」李冬夏幫這個工作狂答應了邀請。


  「行吧，確實沒看過傳說中的西湖呢。」林月勉強妥協。


  「月月，你放心，這個導遊是我小舅子，他對吃喝玩樂比我在行多了。你們跟著他玩，准沒錯。」陳翰宇樂呵呵的說。


  「你小舅子從美國留學回來了？」李冬夏有幾分印象。


  「才回來，年輕人的思想和我們差太遠了。放著家裡好好的工廠不接手，非要創業，做什麼純棉衛生巾，氣得老頭子不行，拿他沒辦法。」陳翰宇談起妻子弟弟，好笑而無奈。


  林月和李冬夏聽見這個富二代的創業項目是衛生巾。都忍俊不禁的笑起來。


  「挺有想法的年輕人啊。現在海淘日本衛生巾紙尿褲的用戶太多了，如果有放心的國貨品牌肯定很有市場。」林月說到。


  「看他做得還挺認真，以前只會通宵玩，現在是通宵加班了。月月，你看看他這個項目，和你家愛美物可有合作空間？」


  「愛美物以女性用戶為主，契合度還挺高。俊生對品牌的把控一向嚴格，要不請他先發份產品資料給我，明天我好好和他聊聊。對優質創業品牌，我們是非常歡迎並扶持的」林月笑著回應道。


  「行，我等會兒讓這小子給你郵件。明天，我要抱歉失陪了。」老陳憨厚笑了笑「纖羽懷了老二，陪她孕檢。」


  「難怪這幾天沒見著嫂子，恭喜恭喜，瀚宇，你這是人生贏家的節奏啊，家庭事業雙豐收」林月由衷的祝福他。


  「你也得加快步伐啊，月月。別學冬子，老大不小的，媳婦在哪都還沒著落。」


  「你們這些圍城裡的人，哪懂我的自在。」李冬夏故作瀟洒的回應。


  「自在？空虛寂寞冷吧。再過兩年，別向我們吐槽被相親折騰得心力憔悴啊！」陳翰宇打趣著他。


  「陳同學，你洗涮我呢？來啊，互相傷害啊」李冬夏毫不客氣的開啟毒舌模式。


  三人又就此調侃一番，如當年那般。


  第二天早晨，落了几絲微雨。濕漉漉的空氣里終於有了些秋涼。


  陳翰宇的妻弟唐先睿遠遠瞧見林月一行人走過來，他熱情的沖他們揮手。


  「你是林總？不可能吧！我姐夫說你們是同學」他瞪大眼睛打量著林月「你們怎麼會是同齡人，他逗我呢！絕對不可能。」


  林月望著眼前膚色白皙，眉清目秀的男孩，他穿著一件黑色Kenzo虎頭T恤，淺藍磨白牛仔褲，看起來活力十足。她笑著問他「難道還會和你是同齡人？」


  「當然不是」他頓了頓：

  「說你是我妹妹，都沒人懷疑。」


  「哈哈」李冬夏沒忍住笑「小兄弟，你這話扯遠了。」


  「李哥，你別笑話我。月姐實在太好看，太年輕了。我語文沒學好，形容不出來這種好看，反正叫她姐，我覺著彆扭。」


  「小唐，你這聲姐我受得起，足足大你八歲呢。今天帶我們去哪玩呀。」林月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有幾分可愛。


  「噢，對。只顧看著大美女說話去了，各位快請上車吧，我規劃的路線，包大家滿意。」唐先睿招呼著大家上車落座。


  也不知這天是工作日，還是唐先睿用心帶路。西湖邊並不像林月之前以為的，人滿為患。這個綠樹環繞，青翠擁繞的城市，在細雨之後有著詩詞里的江南婉約。活潑的年輕人像個專業導遊似的，為他們解說周圍景緻。


  李冬夏看著林月纖細的身姿，一度出神。她這天身著薄荷綠雪紡長裙，穿著白色平底芭蕾鞋的白嫩精巧腳踝游弋在蕩漾的裙擺下。如果世上真有仙女，那定是林月幻化的。


  「冬夏，發獃呢？走快點，跟上我們啊。」林月回頭沖他笑。


  他情不自禁滑開手機，「咔嚓」定格下她的笑顏。


  長發飄飄的林月，乾淨甜美。身後的翠竹如蔭，更襯得她膚如月牙似白皙明亮。一代佳人，風姿綽約。李冬夏遺憾自己油畫沒學好，她會是古典畫里最完美的模特。


  身後的吳佳妮湊過去，盯著屏幕，小聲驚呼「照得真美」


  「不及她本人十分之一」李冬夏眼也不抬的回應。


  她看著男人的眼，又捕捉到他眼裡的深情。吳佳妮，突然有些同情他。命運為何要安排這對青梅竹馬錯過彼此？


  李冬夏心事重重的跟著談笑風生的人群。那晚林月的回答，讓他想起一個粗俗的笑話。如果流落荒島，你會選擇魚頭人身的性感女子，還是人臉魚身的美人魚。他以前的回答是美人魚。


  但如果這人魚是林月，餘生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