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有家不回
「這裡面裝修挺溫馨的呢。」林月插上房卡,這間偏美式裝修的酒店房間,瞬間亮起溫暖的燈光。鋪著淡黃色暗花紋牆紙的牆壁上,掛著一副藍色底白點潑賤的抽象油畫。傢具都是白色系的,除了小巧的雙人沙發是靚藍色,構成對比強烈而活潑的色調。
「有點家的感覺。」何俊陷在綿軟的沙發里。
「有家不回,來酒店找感覺。」林月好笑的說著,放下了挎著的帆布包。「怎麼辦呢,還是沒給豌豆和米米搭窩。」
「明天再搭吧,今晚他倆還是湊合睡籠子。」
「嗯。這會兒不早了,我去洗澡睡覺了。」
「我和你一起洗。」何俊生一臉壞笑的看著林月。
「不行不行,你今天太胡鬧了。」林月瞪大了眼,立馬否決了他的提議。
「為什麼不行?」他起身,擋在了她面前。「又不是沒看過。」
「總之就是不行。」林月皺眉,她小聲請求道,「我不習慣這樣。」
「凡事都有第一次,多試試就習慣了。」何俊生笑得輕佻,他輕輕撫摸林月有些發紅的臉蛋,「怎麼臉紅了?別害羞嘛。」
「我沒有臉紅。」林月側過臉,躲閃的辯駁。
「你自己當然看不見。」他輕輕的吻上她柔軟的嘴唇。
這個綿長而溫柔的深吻之後,乾柴烈火只有柴準備好了堅硬的姿勢,火卻沒有燃起來。
「俊生,我身體還是不舒服,你不要這樣嘛。」林月推開他,隨口編著謊話。
「我不信,明明就過了一兩個月了。」
「沒有那麼久吧。。。」
「你就是不想。」
「不是的。。。」
看著林月勉強的樣子,他也有些索然無味了。性冷淡這個難題,真的是無解的嗎?他想起一部電影里的情節,曾經自己覺得很荒謬,而如今才明白其中的痛苦。
「月兒,以前看電影,有個情景我記得很清楚。男主角去相親,遇到一個性冷淡的姑娘,他問她冷淡到什麼程度,一年可以接受幾次?姑娘比了一個一,男人有些希望的問她,一個月一次?姑娘回答,一年一次。那時候我還想,這編得也太離譜了,說不定是那個男主角中年禿頂魅力不夠,姑娘沒看對眼而已。沒想到現在,我也親身遇到了。」
「你是在怪我嗎?對不起,是我的錯。」林月自責的低下頭。
「我不怪你,但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何俊生自然清楚自己外表的殺傷力,他從來沒有如此挫敗過。對林月,無論用強還是用軟,她都那麼冷淡。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就像別人問我,為什麼愛你?我也答不出來。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中不能沒有你。但就是沒有生理的衝動,或者說很少有,而且還越來越少。」林月坦白說出心底的感受,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
「俊生,你會因為這個離開我嗎?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我理解你的選擇。」
「不許胡說。怎麼可能因為這種原因?月兒,你腦袋裡天天瞎想些什麼?」何俊生眉頭皺了起來,這個無解的難題竟然讓林月想到分開。而他從來沒想過,這輩子要同她分開。
林月的心裡非常難受,害怕終究有一天,何俊生會忍受不了她的不正常。
想到可能會有的這天,她的心就像抵在了刀尖上,鈍痛來襲。她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感受這一秒真切存在的溫度。
何俊生嗅到林月身上淡淡的玫瑰味,他愛憐的撫摸她頭髮。
「乖,別想這些了。我不會離開你,你也不會離開我。」
這天晚上,何俊生輾轉難眠。他想起了孟伊雯,甚至是柳思思,王蓉。。。身邊太多對他或明或暗示好的女人。她們都是正常的,有情有欲的,但偏偏自己最愛的,選擇相伴一生的,不是個正常女人。
他的內心有兩個正邪小人在吵架,邪惡小人對他說,已經忍到這個份上了,總要找個解決的辦法,身體和心靈是可以分開的。而正義小人卻說,不行,你對林月的承諾是什麼?你想傷害她?你想成為自己曾經最鄙視的男人嗎?
一想到那個因故意殺人被判了無期,還在高牆裡悔恨終身的男人。他內心的正義小人立刻全盤取勝。
他必須控制自己,選擇了的路,跪著也得走完。
而千里之外的頂層公寓里,倒是真有個人在跪著。
孟伊雯已經在鋪著白色羊毛地毯的大理石地板上,跪足兩個小時,她的懲罰還沒有結束。
這種屈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更不會是最後一次。
從她邁入這行,決定出人頭地的那天,寫著尊嚴兩個字的那頁紙,已經被她從字典里撕掉。這種脆生生的書頁紙,還不如衛生紙實際,至少後者可以用來搽拭血和淚。一個有美貌有幾分聰明的女子,在娛樂圈十個能數出八個來,大家都在爭那有限的資源。
如果沒有犧牲,她憑什麼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