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是政治白痴,離政治遠點
直到這時董照勇才明白,原來美多是因為詹國佑而傷心。他沒有勸慰,讓她的眼淚盡情的流,她已經憋得太久了,這會發泄出來心裡會舒服一些。
看著美多哭泣了一陣,董照勇勸解道:「美多,你也別太絕望了,畢竟大雨聽到的只是失蹤,也許當時他們躲到了什麼地方避難,不能馬上回到家裡,沒準現在他們已經沒事了回家了。可你卻在這裡哭天抹淚的,想哭也得打聽清楚了再哭,不然豈不是在咒人家。」
美多突然睜大淚盈盈眼睛說:「你說他們還活著?」
「很有可能。斑馬的水性可是極好的。」董照勇連唬戴蒙的說。
美多沉思了一會,就不再流淚,她願意相信董照勇,儘管她覺得他的話,並不是那麼可信。但是,這總是能讓人產生希望。
當晚,他們到達了九江。由於大家都興緻缺缺,他們沒有在這停留。第二天,他們就開始了穿過池州和蕪湖直奔南京的里程。
又經過十七天的跋涉,他們在這天的傍晚就可以到達南京。
這天下午,每天在馬車上都昏昏欲睡的美多,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看向董照勇,發現董照勇正在看著自己時,對他嫣然一笑說:「都看了一個半月的時間了,還沒有看夠、還沒看煩嗎?」
「不煩,也沒有夠,我看一輩子也看不夠。」董照勇說的很認真。
聽了董照勇痞痞的話,美多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的不屑與厭煩,她溫和的笑了笑。她的笑恬淡平靜、溫柔嫵媚,看得董照勇的心裡一陣發毛。他立刻感到,這丫頭又要弄出幺蛾子來了。
果然,美多語出驚人的說:「董先生,本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談,希望我們都能認真的對待。也希望我們彼此能敞開心扉,實事求是的溝通交流,以達成共識。」
聽了美多的話,董照勇的呼吸粗重了起來,他生氣,他很生氣。這個不知深淺的小東西,竟然用這樣口氣和自己說話。還什麼溝通,什麼共識的,不就是要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嗎?他恨恨的張開了嘴,狠狠的看向了美多,這時美多正滿懷期待的看著自己,滿眼秋水波光瀲灧,黑黑的美瞳深邃迷幻,櫻紅嬌唇微微上翹,……。看著面前這樣的美多,讓董照勇聯想起了,高級餐廳里的那些摩登女郎。
他突然恨這個簡陋的環境,如果這裡是燈紅酒綠的洋餐廳,那該多浪漫啊!
他這樣想著,就把剛剛要說的:「你不用變著花樣折騰了,你就是我的,你絕對逃不掉的。」這句話咽了回去。而是換成了:「很願意和美多溝通,請講。」
可是他心裡卻在想:這個下午不會無聊了,聽聽她又想了出什麼說詞,了解一下她那個小腦袋瓜子裡面都想的是啥?
這樣想著,那恨恨的表情,那狠狠的目光,就被溫潤的表情、寵溺的目光所替代。
董照勇在美多的心目中,就是沒正行,所以對面前這張千變萬化的臉,她熟視無睹的直接忽略。
看著董照勇認真的看著自己,美多直截了當的說:「這是我們推心置腹好好談談的最後機會了,明天你們就要坐火車去天津了,我已經想好了,我決定留下來,等待機會重返廣東。」
「你自己留在南京?」董照勇問。
「是的,這裡有父母的朋友們,我自己也可以謀生的。」美多說。
「美多,你父母的朋友你了解多少?你對自己的父母又了解多少?在政見上是敵是友你分得清嗎?你這樣貿然去找這些人,是很危險的。
那次,我和奶奶帶你離開廣州回家,是因為同盟會組織的起義。由此,我推斷你父母是同盟會成員,後來同盟會變成了國民黨,國民黨去年分裂了,又成立了中華革命黨。你說這黨黨派派分分合合的,你能搞得懂嗎?恐怕你都不知道,你父母現在是那個黨的,那一派的,在為誰做事?」
看著美多不說話,董照勇繼續說:「政治很深奧很難懂,政治很殘酷很血腥,你我這樣的政治白痴,還是躲遠一些才好。」
「你說的很對,我堅決不去找他們了,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沒想到美多這麼聽話,喜滋滋的董照勇接著說:「那明天咱們一起去天津。」
美多沉默了一會,有些歉疚地說:「有些話我一直想說,說出來董先生不要生氣。我知道你對我好,董家人都對我好,我也很想報答你們,可是我們倆不合適。所以,天津我就不去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明天我送你們上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