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照勇伸援手 書墨出深閨

  楊書墨與王田豐不冷不熱的抻著，一直到七月份，王田豐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提出要與楊書墨成親，楊家也默認了。可是還沒等王田豐高興兩天，半路又殺出一個程咬金。楊書墨出走了六年的弟弟楊書麟回來了，他嫌棄王田豐給的聘禮少，開口就要三百塊大洋，後來反覆的講價，降到了兩百塊。


  王田豐在反覆的與楊書麟交涉中，發現這不但是一個有理說不通的渾人，也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如果真的和他成了親戚，以後會麻煩不斷。所以，他忍痛割愛，放棄了與楊書墨的婚事。


  回到家裡就張羅著賣房賣地賣姐妹的楊書麟，在搜刮一陣之後，看著被他氣病而無錢治療的父親，和無米下鍋的窘境。他確認這個家已經沒有油水可榨時，竟然拍拍屁股走人了。自此，他一去不曾復返。


  楊書麟走後，楊家徹底陷入了絕境。鄉間那點薄地和房產都被楊書麟買個精光，錢也被他拿得乾淨。此刻，絕望中的楊書墨站在家門口，等著董照勇的到來。


  董照勇帶著小石頭過來的時侯，遠遠的就看見楊書墨，站在自家門口朝這邊張望著，他猜到這是在等自己。而這條衚衕里各家門口，似乎都有人探頭探腦的看著楊書墨。是想看看這個平日里的深閨小姐，今天戳在自家門口乾什麼？該不會是等那個男人吧？


  看到這種情況的董照勇，立刻轉身往回走，然後吩咐小石頭找一個小夥伴，給楊書墨悄悄的送去五塊大洋，捎一個口信，就說：「先給老先生看病，再給全家人買些吃的，等老先生能動時，讓他來找我，我盡量幫他。」


  望眼欲穿的楊書墨，剛剛看到董照勇的人，可那人的身影只是一閃就不見了，她徹底的絕望了。也是，平白無故的，憑什麼人家就該幫你？躲著自己就是為了不給自己難堪，自己還站在這裡讓人嫌棄、讓人厭惡嗎？想畢，她轉身回到了院子里，而那些等著看八卦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了。


  楊書墨回到院子里之後，並沒有拴上大門，只是讓門虛掩著，不知道為什麼，她還心存一絲僥倖。她不相信，董照勇會見死不救。


  一會，虛掩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小乞丐為她帶來了錢和口信。雖然，小乞丐沒有告訴她，是誰讓他來的。但是，楊書墨知道這人就是董照勇。這種雪中送炭的情分，是多麼的寶貴，感人至深。望著手中的大洋，楊書墨淚如雨下。


  楊秀才看著大女兒手中的大洋，聽著那像救世主福音一樣的口信，他的病立刻好了大半。


  楊秀才病著，不能出門。楊書墨也顧不得什麼未出閣的女子應該養在深閨，不能拋頭露面的說法了，現在只能她自己出門。


  她本想先請醫抓藥，然後再買食物。可是楊秀才卻讓她趕緊先買些吃的，現在全家人都在挨餓。這兩天里，楊書墨也只喝了一碗稀菜粥。她找了一件像樣的衣服換上，拎上一個菜籃子，就急匆匆的出門而去。


  她的出現，吸引了所到之處很多人的目光。是因為她的美麗，是因為她的面生，還是因為她的坦蕩與落落大方？也許都有。這些目光看得她渾身的不自在，她覺得心慌腿軟渾身冒汗，覺得自己已經快不會走路了。可是，她沒有退路。父親病著，母親大字不識一個，又很怯懦，妹妹又小。在窘迫中，沒有選擇，沒有過渡，她從深閨一步就邁到了鬧市。


  雖然楊書墨在鬧市中是來去匆匆，可是她依然引起了很多人的視線與興趣。很多人都沒有想到，這個被人認為是嫁不出去的次品，居然是一個難得的精緻又精明的女人。因為，她買東西算賬，可比她爹楊秀才精細多了。


  楊秀才得了董照勇的幫助，心裡敞亮了很多，又連續的吃了幾頓飽飯，身體很快就恢復了，居然都沒用請醫抓藥。楊秀才能走動以後，第一時間找到董照勇，向他請教一家人的生存之道。


  董照勇建議楊秀才，把他家那座賣不出去的小宅院，重新修葺好。然後，用那裡的三間東廂房做門臉房，在那裡做點小生意。雖然不能財源滾滾，卻也能夠細水長流。


  楊書墨聽了父親的轉述之後，說：「這個董照勇年紀不大，卻很有算計，這個辦法雖好，但我們卻沒有能力做到，因為我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