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比男人心大 卻匍匐腳下
想到這裡,董照勇不禁睜大了眼晴,看向跪在黑暗炕沿下的纖弱女子,然後長嘆了一聲,脫口而出道:「哎!我還真是眼拙,瞧瞧我看上的都什麼人那?一個個異想天開的,比男人的心都大,比男人的心都野。還好,你只是想想,你比那個沒良心的美多強很多。那個瘋丫頭,現在居然當老闆做生意,跟男人們平起平坐的打交道。哎!她早晚要吃虧的,這世上的男人那能任由她張狂。我只等著她垮了的那天,我再把她們母子接回來。然後看我怎麼收拾她,哼。」
「先生慧眼識珠,才能把美多娶到手,那得是多大的福氣啊,只可惜先生沒有珍惜。美多可是萬里挑一的女子。」
「你說我沒珍惜她?我還要怎麼做才算珍惜她?」
「你只要遵守協議就行了。」楊書墨說到。
董照勇最不願意聽別人說他不遵守承諾,所以馬上岔開話題說道:「你不用說別人,只說你自已罪孽深重的事情。」
楊書墨想了一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想讓我說什麼?我又能說什麼?我十月懷胎生的親骨肉,我能不心疼嗎?可是事已至此無法更改,我接受懲罰便是。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這總行吧?」
「你,你,你……。你這是接受懲罰的態度嗎?」
「你一進門,我就跪在這裡,你還要我怎麼樣?難道要我殉葬?」
看著楊書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董照怒喝道:「你還敢犟嘴?你不覺得你們的心腸太狠了嗎?那好歹那也是一條命,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說這話時,董照勇把胸脯拍的砰砰的響。
楊書墨沒有再說話,屋子裡只有董照勇那粗重的呼吸聲。
聽著跪在地下蜷縮在陰影里的楊書墨,再無一絲聲息。董照勇怒氣更甚,剛剛頂嘴,現在沉默,換著樣的抗拒自己,今天不給她點教訓,日後指不定會生出更大的事情來。
想到此,董照勇挪蹭到炕沿邊,對著低頭蜷縮在炕沿下的楊書墨,沉聲命令道:「跪直了身子,抬起頭來,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今天是不能放過你了。」說完他舉起了右手,張開了巴掌。
董照勇的巴掌,對準了楊書墨那張臉,昏暗的煤油燈下,楊書墨的面容有些模糊。可是,她臉上的淚珠卻閃亮,有橘色的、有黃色的、有銀色的。隨著燈火的搖曳、隨著淚珠的滾動,不斷轉變著顏色。淚珠滴落,留下了滿臉淚痕閃爍。
面對著那張淚雨紛飛,淚痕遍布的臉,董照勇心疼了,心軟了。他舉著的巴掌在空中抖了兩下,拍在炕沿上,然後說道:「楊書墨,你不會伺候自己的男人了嗎?我怎麼會看上你這麼笨的女人呢?唉!」
一直懸著一顆心,站在門邊的楊占金,趕緊對楊書墨說:「師父,趕緊起來伺候先生,快點起來呀。」
楊書墨兩隻手扒在炕沿上,想站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她跪的太久了,腿和膝蓋都麻木了。
看著為了能站起來,而苦苦掙扎的楊書墨,董照勇趕緊站在了地下,將楊書墨抱了起來。
抱著瘦骨嶙峋、抽抽噎噎的楊書墨,董照勇的心中一滯。再攬住她那不盈一握的腰,撫過搓衣板似得背,董照勇的怒氣不再,只剩下了濃濃憐惜。
被董照勇抱在懷裡的楊書墨,有著一陣陣的眩暈,這個溫暖的懷抱已經有些陌生了。在將近兩年的時間裡,董照勇總是來去匆匆,頂多也就是坐下來喝一壺茶。她覺得,董照勇在因為女兒而怪她,她以為董照勇不會原諒自己了,她已經不抱希望了。現在,這個懷抱又重新接納了自己,她的心酸委屈猶如巨浪般的拍過來將她淹沒。
看著淚流滿面,張著小嘴,卻發不出聲音的楊書墨。董照勇焦急又心疼的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快哭出來,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張著嘴拚命做深呼吸的楊書墨,哽咽了幾聲,抽泣了幾聲,終於把哭聲咽了回去。
看著這個倔強又可憐的女人,董照勇既心疼又無奈。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把楊書墨放在炕上,然後為她揉捏著膝蓋。
「還疼嗎?」揉捏幾下,董照勇問道。
「疼,很疼。是不是我特別疼了,你的氣才能消了?」楊書墨一邊抽抽搭搭的說著,一邊淚眼婆娑的望著董照勇的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