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回家

  吃完飯後，冉清直接去了教室，時間還早人都沒有回，六點之前同學都掐著點緩緩走進教室。


  晚自習開始有一會兒了，冉清還在發獃，一直在想吃晚飯時遇到的那個顧思凡，冉清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不認識，可是卻讓他莫名熟悉，「是誰呢？或者什麼時候認識過他？」冉清喃喃出聲，明明今天第一次見他啊。


  「什麼誰啊？你再發獃這一節課就過去了。」同桌看冉清神神叨叨的好奇的問道。


  冉清轉頭看向同桌張浩說道：「沒什麼，在想一些事情而已，你今天都去哪裡玩啦？」


  同桌張浩是個話癆，活潑開朗，一年四季都不變的鍋蓋頭，一張白凈的娃娃臉總讓冉清有種在讀小學六年級的錯覺。


  「沒去哪，就跟人去網吧完了幾把遊戲，完事兒又去溜冰場溜了一會冰，誒，我跟你說哦，那個朱琦帶他女朋友去開房了啊，我跟朋友去溜冰的時候看到的哦，你知道他女朋友誰嗎？就是……」話癆模式開啟停不下來，得，晚自習不無聊了。


  冉清終於熬到了月底，月底有三天假期，冉清大早上就起床去了汽車站，S市距離X鎮大概400多公里，大概三四個小時能到，一路上冉清坐立不安，好久沒有見過媽媽了，不是不聲不響，臉蒼白如紙的媽媽，是開心時捂嘴大笑，生氣時眉毛倒豎的媽媽。媽媽過世的時候冉清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想起前世爸爸媽媽的悲慘離世冉清就感覺心中一陣絞痛，好在一切來得及……


  看著熟悉的水泥路，兩旁綠油油的老杉樹，一口一口的大魚塘，村裡人口不多，只住著百來戶人，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冉清背著書包快步的往家的方向跑去，一路上村裡的人看到他都很親切的打招呼，「冉雲國家那小子回來啦。」


  「是的，徐爺爺好啊，您吃飯了嗎？我回家趕午飯呢。」


  「我吃完了，這不在散步呢。我剛過來看見你爸了，在門口等著呢。」


  「哎，那我先走了啊，再見徐爺爺。」


  冉清家是一間紅磚瓦房，大門正對著一條水泥路，左右都是自家魚塘，屋後面是兩排杉樹，緊挨著杉樹後面的是一口小魚塘，專門養小魚苗的，房子是爸爸結婚第二年東拼西湊借了2萬塊，請村裡人幫忙蓋起來的，歷經十幾年風雨的房子已隱隱有破敗的跡象了，屋頂的紅色瓦片經過風吹日晒已然變成了黑紅色，牆壁上面長滿綠苔，窗戶上的玻璃卻擦得明亮，遠遠就瞧見爸爸站在門口吧嗒吧嗒的低頭抽煙。


  冉清看見了眉毛一皺，幾個快步跑過去說道：「爸，我不是打電話跟媽媽說了叫你不要抽煙嗎？你怎麼都不聽呢！」


  冉清想起前世爸爸因為肺癌去世的痛苦情景就心急如焚，醫生曾經說過，肺癌的病因抽煙是一個很主要的原因，爸爸8歲就跟人學抽旱煙，就是那種自家種的晒乾后切成絲兒然後用紙捲起來抽的那種，老一輩兒的卻是塞煙桿里抽的，爸爸幾十年的煙齡對肺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了呀……


  「哎喲喲，這一回來就訓我呢，孩他媽你還不快出來，你寶貝疙瘩回來了，這脾氣還蠻大的，也不知誰惹了他！」爸爸嘴上說著冉清的不是手裡卻已經麻利的丟了煙，一邊帶笑的喊著冉清的媽媽腳還踩滅了煙頭。


  正待冉清想回爸爸一句就看見媽媽笑眯眯的走出了廚房，只見媽媽今天及腰微黃的長發綁了個麻花放在前面一直垂到肚子，因為燒火炒菜的緣故一些細碎的短髮微微凌亂的黏在光潔的額頭個臉頰兩邊，大大的眼睛被煙熏的淚眼朦朧，眼角也爬出了些些細紋，滿臉笑意的看著冉清說道：「難道這寶貝疙瘩不是你的呀，肯定是你抽煙被阿清看到了吧，上次我就跟你說了叫你把煙戒了，不然兒子跟你急，現在你看！」說著走過去就要去冉清的書包，「餓了吧，媽給你熬了鍋母雞湯，雞腿也是個整的呢，快進去吃吧。」


  冉清任由媽媽拉著進了廚房，一家人洗完手后坐下在桌前。看著媽媽精心烹制的菜，冉清眼眶一熱眼淚就流了下來，多少年沒有吃過媽媽的做的菜了，冉清現在只有滿滿的感恩，感謝上天再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讓他能在一次感受到媽媽的愛，再一次孝順爸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