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她是天才
雷芯的蘇醒讓李綿綿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但雲澤為喚醒雷芯似乎耗費了不少靈力,還需要兩天時間休息。李綿綿也就沒有提起複活唐澄的事,不過,雲澤倒是很幹脆,直接把鮫珠給了她,還告訴她複活的方法。李綿綿對他的不信任,就這麽一點點地瓦解了。
兩輛馬車行了半日,停在一溪澗,此時滿天蒼黃霞光,林間有幾片合歡花悠悠地飄落下來,空氣中傳來一陣清香,透著一股子靜謐和祥和的味道。
蘇言與雷芯主動去拾柴禾,就餘下雲澤,李綿綿留在溪澗捕魚。一人一妖早已是超脫尋常的異類,李綿綿攔住正要施法的雲澤,道:“這些水中物好歹說來,都是你的同類,雲澤兄何必造這個孽!”
雲澤笑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照綿綿姑娘的話,我這些年造的孽還真是多如牛毛!”
二人笑了,揮手捏了幾個訣,一黑一紫兩個光團擊出層層水幕,抵在一處僵持不下。
李綿綿暗自微托中指,靈力猛然暴漲,黑霧托著的氺壁猛然往前一推,操縱紫光氺壁的雲澤即退了幾步。
“綿綿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綿綿眉毛一挑:“我就想與雲澤兄比試一番,怎麽,你不樂意?”
雲澤微微眯著眼睛,嘴角一斜,手掌鼓起一股勁風,呈螺旋狀的紫風打進水中,他雙手交錯結印,往前一推:“萬水陣,破!”
紫色旋風“嘩啦”一聲破水而出,李綿綿見勢不對,當即收了氺壁的靈力與旋風鬥了起來。
雲澤縱身飛起,腳下踩著翻騰的紫光氺壁,隻見他隨手一劃,帶著淩厲殺氣的深紫色旋風從一處夾擊李綿綿。
她眼中泛起冷笑,果然此人不是那麽簡單!如果不是今天一時興起,還真不敢相信身邊竟然隱藏了一這麽可怕的對手!她迅速地翻身躲了幾步,身上籠罩起保護的泛著金色的壁壘。
原本淩厲駭人的旋風在那壁壘前也是無計可施,雲澤輕蔑一笑,隨手造出更多更強的旋風,圍著光壁,試圖依靠著強大的壓力將光壁擊破。
李綿綿雙手護在胸前,嘴中念念有詞,金色的壁壘越發堅不可摧。她雙手握拳,爆喝一聲揮手炸開。
旋風應聲而散,巨大的爆破力像一圈水紋,擴散出去,竟直直地打碎了紫光氺壁,雲澤張開雙臂,單腳後飛。
落地的一瞬間,兩人挑釁地目光交錯在一起。
此時,雲澤身後一處灌木旁躲著竊竊私語的蘇言與雷芯,他二人也沒想到留下的這兩個人竟然這麽暴力!不過才走了一會兒,就打得不可開交!
雷芯震驚地看著雲澤,拉了拉蘇言。
蘇言正凝神聽二人說話,也不曾注意她的小動作。
雷芯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蘇言終於回過神:“怎麽了?”
雷芯指了指雲澤身後一條泛著紫光的狐狸尾巴,吃驚道:“原來鮫人的尾巴是長毛的!我還以為他們都是長的鱗片!”
蘇言眸光一閃,道:“他不是鮫人!”他是紫狐!
李綿綿雙手環抱,食指一下一下地敲著胳膊:“以後雲澤兄還是多和我們切磋一下吧,我們不過打了半架,你的臉色就紅潤了不少,那要是一架打完,說不定你的修為就更上一層了!”
雲澤不鹹不淡地笑著,拱手道:“綿綿姑娘說的是。雲某多謝綿綿姑娘手下留情!下次切磋,雲某定不會讓綿綿姑娘失望!”
李綿綿看了看天色,隨手扔出幾個水靈靈的光罩,從湖中撈起幾尾魚來。
雲澤幫忙將魚刮鱗剖腹,李綿綿遞去打暈的魚,眼中冷冷地看著他,嘴上卻說著:“今晚複活唐澄的事,就勞累雲澤兄了,不管怎樣,我隻想要一個活生生的唐澄!”
雲澤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這是自然,綿綿姑娘客氣了!”
此時,蘇言二人打柴歸來,竟順手尋了些香甜的野果。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心思迥異。倒是才接觸通靈術的雷芯樂得自在,她費了半天的勁兒,終於從蘇言那裏學會了生火的通靈術。
蘇言看著雷芯朝水裏放火放得不亦樂乎的模樣,無可奈何地搖著頭。
李綿綿打趣道:“不如你二人在這裏做飯,我陪芯姐在水上生火。”
雲澤笑吟吟地接道:“好啊,我和蘇兄等你二人把火生好,晃眼就過了幾十年,老得都沒有力氣叫你們吃飯了!”
蘇言輕笑,手中不停忙活著烤魚,再看雷芯時,她仍然興致勃勃地蹲在溪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放著火玩。小小的火苗一觸碰到水,就化成一縷黑煙散去。
雷芯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手中騰起一簇又一簇的小小的橘光,合上手又攤開,幾簇火苗合在一起竟然大了一圈。往下一壓,火團便形成一個綠豆那麽大的刺目鮮豔的光點。雷芯的興致一下蹦到最高點,她雙手不停地冒出火苗,漸漸地融合,壓縮,漸漸地變大……
蘇言拿著一串烤魚過去的時候,她費力地壓縮著一個球形的光團,雙手鼓起熱浪往前一推!
隻見那火球如同爆發的岩漿一般,“呼哧”一聲沿著溪水燒到了對岸,躍動的火苗觸碰到水麵,竟然燒得越來越旺,衝天的紅光順著溪流一直燒下去,那雪亮的光芒照亮了夜空,整條小溪猶如是火山流動著的岩漿,帶來了不可遏製的災難。
火勢很快就點燃了岸邊的草木,似乎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蘇言震驚地看著滿溪的火,他沒想到雷芯才學了通靈術就能召喚出這麽強大的力量,維持的時間竟然這麽久,撲麵而來的熱浪吹鼓著他的衣衫。雷芯呆呆地看著,看著蘇言帶著哭腔道:“我不是故意的!蘇言!你快幫幫我!”
蘇言抱著她,手蓋在她的頭發上,柔聲安慰:“沒事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雷芯埋在他的懷中嗚咽。
“……滅火啊……不然會死人的!”
李綿綿二人“謔”地站起,匆匆趕了過去,李綿綿看了又看,不可置信地道:“芯姐,你是個天才!”
雲澤道:“我們小看你娘子了!”
蘇言噙著一絲苦笑:“你二人先把火滅了吧!她看著難受!”
他與李綿綿對視一眼,雲澤托起李綿綿,她懸在半空,雙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相碰,交疊出一個菱形,代表冰的藍光圖騰在指尖旋轉。雲澤猛地一拍地麵,深紫的圖騰割裂了岩石,衝天的水柱正好衝到了藍光圖騰上。
一條冰龍長嘯著,猛地撲進火溪,火勢終於變小。
隨著那雪亮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溪水的水位明顯下降了半尺,近乎幹涸,幾條被灼瞎眼睛的魚“啪啪”地拍著水花。
蘇言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雷芯搖搖腦袋:“我嚇都嚇死了!哪裏還記得這些有的沒的!”
幾人用詢問的目光互相探尋,心裏也沒底。雷芯怔怔地望著雙手,猛然間想起了自己的守護妖靈!她環顧四周,一處草地動了動,她正要過去,蘇言攬過她的肩:“你看什麽?”
“沒什麽,我餓了,我要吃魚!”她回過頭,滿眼笑意地看著蘇言。
一隻小小的狐狸從草地探出半個腦袋,小聲嗚咽著,落寞地看著那對璧人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