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相
「什麼？」
黑煞幫的高手們都被這陣變故驚呆了。
就算是齊光三人也都一臉不可思議，還是齊光最先反應過來，道：「劍尖被削斷了。」
原來剛才，石小樂與枯瘦老人雖是平局收場，但自身的劍卻被惡狼爪震斷了劍尖。石小樂心中一動，這才做出驚人之舉。
當初，金面佛苗仁鳳與遼東大俠胡義刀決戰時，就曾以削平的劍尖猛刺運氣的胸口，利用內力反彈，擊中了胡義刀的神藏穴。
石小樂不過是模仿罷了，但效果無疑十分驚人。
接住彈回來的長劍，石小樂也不多話，直接殺向了剩下那七八位黑煞幫高手。
那幾人的修為只有藏氣三四重的樣子，又眼見老大被擊敗，信心大挫，沒過幾招，就被石小樂以苗家劍法殺得大敗。
但還有兩個姦猾傢伙，趁著廝殺之時，扔下一枚迷霧彈，快步帶著受傷的枯瘦老人逃跑了。
「可惜。」
等到迷霧散去，現場只剩一堆死屍，石小樂也懶得追上去。他先以草葉抹乾劍身上的血，又在一堆死屍中搜身，毫無所得后，才失望地起身。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今日之恩，不敢或忘。」
齊光三人走了上來。
「在下石小樂，畫劍派弟子，今日不過是隨手之舉罷了。」
聽到石小樂的身份，齊光更覺親近。蘆雁十三派，自古同出一門，在翠羽城可稱一系。
趙墨蘭一雙美眸不住打量著石小樂，突然道：「石公子，就是你在客棧抓住了真正的三足鳥嗎？還真是深藏不露。」
石小樂笑笑，為免三人尷尬，轉移話題道：「你們怎會惹上了黑煞幫？」
齊光沒有隱瞞，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三人這次下山短期歷練，聽說了黑煞幫在翠羽城令人髮指的種種惡行后，竟膽大包天地夜闖黑煞幫，準備暗殺黑煞幫主。沒想到事情敗露，這才招致了黑煞幫的追殺。
不過石小樂敏銳地感覺到，齊光似乎有所隱瞞。
以三人拂塵門高徒的身份，僅僅一次失敗的夜襲，真能招致黑煞幫無窮無盡的追殺嗎？
齊暉道：「石師弟，我三人的傷短期內難以恢復，黑煞幫不會善罷甘休，你暫時護送我們到拂塵門。」
石小樂聽得眉頭微皺，他不喜歡齊暉這種命令式的口氣。
而且他還發現，每次趙墨蘭看自己的時候，齊暉的眼神便十分陰沉。
「你們現在立刻趕回山門，黑煞幫追不上的。」
石小樂說道。
「怎麼，你不願意幫忙嗎？」
齊暉濃眉一揚，深深道：「你若貪生怕死，獨自離去，一旦此事被人知曉，恐怕會被蘆雁十三派的人所唾棄！」
石小樂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他好心救人，在齊暉口中，反倒成了自己的義務和本分，真是可笑。
齊光見勢不對，連忙喝道：「住口！」
齊暉覷見趙墨蘭的神情，心中妒意更是大盛，不顧兄長的勸阻，冷道：「你剛才的劍法，似乎並不是出自畫劍派。呵呵，看來你另有奇遇，不知道有沒有上交給畫劍派？私吞武學，可是很嚴重的罪過。」
石小樂聽出了他語氣中暗含的威脅，似乎只要自己不上交苗家劍法，他不介意親自上畫劍派報告一樣。
齊光見狀，深知不能讓石小樂同行，只好無奈道：「這次多謝石師弟仗義出手，下次稍有空暇，必定上畫劍派道謝。」
趙墨蘭一臉羞愧，道：「石公子，我……」
石小樂笑了笑，卻已抱拳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這個小子，殺了黑煞幫的人，還去搜人家的身，品行不端，絕非我俠義道中人。」
等到石小樂離去后，齊暉不忘繼續上眼藥，見趙墨蘭低著頭，心中不覺又氣又恨。
……
蘆雁山很大，蘆雁十三派皆位於內圍深處，而在外圍位置，一群氣勢洶洶的黑衣人正四處搜尋著什麼。
「啟稟煞神大人，我等在前方，發現了幫內兄弟。」
一人低著頭，向一位冷厲中年彙報。
不多時，兩位黑煞幫眾，抬著受傷的枯瘦老人到了近前。看見冷厲中年，三人忙不迭齊齊跪下。
「人呢？」
冷厲中年，人稱索命煞神，修為藏氣六重巔峰，乃是黑煞幫的八大煞神之一，由於其辣手無情，心硬如鐵，在幫中的凶名可謂如雷貫耳。
枯瘦老人顫聲道：「啟稟煞神大人，屬下原本已抓住那三人，不料中途被人破壞，所以……」
「這麼說，你失敗了？」
索命煞神淡淡道，一股驚人的殺氣輻散出去，令人呼吸壓抑。
枯瘦老人嚇得心膽俱顫，連忙道：「大人，我等離去時，暗中在煙霧彈中釋放了追魂煙，只要循著追魂煙的氣息，那幾人逃不出我等的手掌心！」
「暫且饒你一命，還不帶路？」
「是！」
追魂煙乃是枯瘦老人闖蕩江湖時，意外得到的奇葯之一，除非是和他一樣，鼻子異常靈敏，否則外人休想察覺。
距離畫劍派還有半日的時間，石小樂沒有急著趕路，而是盤坐在一棵隱蔽的樹下，全力運功。
今日與枯瘦老人的一戰，竟意外觸碰了他的瓶頸，令下丹田的那層薄膜更加脆弱了。石小樂打算一鼓作氣，看能不能就在今天突破境界，更上一層樓！
衡山心法催動內力，不斷在體內運行一個又一個周天。
十個周天。
二十個周天。
三十個周天。
當數量來到第一百五十個周天時，那層薄膜已如紙片，但石小樂的內力同樣變成了強弩之末。
明明一衝擊破，但就是差一點，而無法觸碰到瓶頸。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石小樂有種感覺，如果今夜無法突破，只怕接下來相當長時間裡，都再也尋不到突破的契機。
而時間，恰是石小樂最珍惜的東西。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他強提一口氣，大喝一聲，本該衰落的內力，硬生生又朝上猛衝了一截。
噗！
伴隨著體內一聲輕微的響動，一股不大不小的風以石小樂為中心，朝著四周三丈內席捲，攪起地上的枯枝落葉。
藏氣四重初期！
感受著體內增強了三成有餘的內力，石小樂舒暢地出了一口氣。
如果將先前的內力，比作一根細繩，那麼現在就是一根麻繩。
不僅如此，瓶頸的突破，導致內力在石小樂體內的運轉距離又一次拉長，等於變相增加了爆發力。
至於說運轉速度，由於爆發力的增加，不增反減。
總之，內功修為突破到藏氣四重后，石小樂的實力達到了全新的境界，已非白日可比。
大概是突破的喜悅，石小樂感覺自己腦中思路暢通，靈感迸發。
他很快找了一個石洞，對洞口稍作掩飾后，便立刻將上繳冀北雙雄的秘籍得來的獎勵值，兌換成了二十個時辰的修鍊時間。
之前，石小樂的苗家劍法就已達到了神合小成的境界，此刻他全心全意演練，加上白天對戰所獲得的感悟，短短十二個時辰后，他的苗家劍法竟更進一步，已接近神合大成之境。
苗家劍法之後，是華山劍法。
與冀北雙雄一戰，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場景再度浮現於腦海中，石小樂揮劍不停，一招一式莫不帶著磅礴險峻的奇異韻味。
甚至有那麼幾秒鐘，劍法之中，彷彿出現了一道淡之又淡的山嶽虛影。
如果有識貨者看見這一幕，一定會駭得說不出話來。
這分明就是招式境界第三重，化相的徵兆。
天下萬般武學，首先具其形，而後賦予神，當形神俱備之時，代表武者對招式的理解已經到了全新的高度。
這時候，就是下一重境界，化相。
天下庸人碌碌，莫說是二流武學，縱算是能將三流武學修鍊到化相境界，都絕對堪稱練武天才。
而石小樂，掌握華山劍法僅一個多月，居然就來到了化相的邊緣，不得不說，他的悟性堪稱萬中無一。
刷。
又是一朵劍花，三尺大小的山嶽虛影，在空氣中明滅不定，漸漸消失。
叮！
「恭喜宿主，掌握三流下品劍法，華山劍法的初步化相之境，獎勵三流武學抽取機會一次，請問宿主，是否立刻使用？」
系統突兀的聲音，令石小樂喜出望外。
他早就聽系統說過，將自身武學修鍊到一定境界后，可以得到額外獎勵，但之前無論是形似還是神合，均不見系統有反應，石小樂都死心了，未曾想到自己意外演練出化相一幕，反倒激發了系統。
石小樂正要說話，突然感應到外界有動靜，只得暫時離開武神殿。
「該死，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齊暉渾身是血，在夜色中慌不擇路。
「桀桀桀，臭小子，老夫自有辦法，這次定教你們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枯瘦老人吞服了一顆丹藥后，暫時壓制了傷勢，這時正帶著眾多黑煞幫高手追擊齊光三人。
當然，他是故意將三人往某一方向引，沒有下殺手。
異常靈敏的鼻子，使枯瘦老人早已判斷出石小樂所處的位置，在他的想法里，自然要將這四人一鍋端，弄個乾淨，才能一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