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成意境
說的什麼？！
望著糊塗蛋掌門俞放歌，在場所有人都驚得合不攏嘴。
在人們印象里，這位一直就是老好人的形象，小事不管，大事不問，一天到晚就知道修鍊。
對於暗中篡權的大長老，更是器重有加，毫不懷疑。
哪想到此次一出關，直接弄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掌門，莫不是把腦子練壞了？
三長老等人惡意地想道。
全場最尷尬的要數大長老，脫離門派是他自己提的，現在見俞放歌一副尊重你的樣子，老臉漲得通紅。
石小樂則饒有興緻地盯著俞放歌，腦中莫名想起了小姨。
「大長老，你太不小心！武執事暗殺小樂的時候，俞某正偷偷出關呢。」
俞放歌語不驚人死不休，忽又爆出一個大消息。
「你，你是那個蒙面……」
大長老怪叫一聲，又立刻住口不言。可惜太遲了，聽到他前半句話，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最主要的是，連掌門都指證大長老，誰還敢有話講？
一道道或是鄙夷，或是不屑的目光落在大長老身上。對於眾多弟子來說，懷疑是一回事，證實又是另一回事！
大長老利用職權，公然派人暗殺石小樂，這行為太沒底線了。
「大長老，念在你為我畫劍派多年出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帶上秦昭走吧，俞某不為難你。」
把話說開，俞放歌一甩袖，將頭偏到了一邊。
「俞放歌，你過河拆橋，好，好得很，哈哈哈……」
被人當場揭破陰謀，大長老深知今日非走不可，仰天狂笑后，又極為隱晦地看了石小樂一眼，這才帶著同樣失魂落魄的秦昭離開。
二人走後，俞放歌命人收拾好現場，大聲道：「大家該幹嘛幹嘛，不要耽誤修鍊。小樂，回去洗個澡，到我屋裡來一下。」背著手也走了。
石小樂目光一閃，望著俞放歌的背影若有所思。
山道中。
「大伯，我不甘心。」
秦昭咬牙切齒，表情猙獰而惡毒。
「俞放歌那個混蛋，今日老夫才看清他的真面目。昭兒放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管俞放歌還是石小狗，都得死！」
大長老同樣惡狠狠地說道。
就在他尋思著，要不要找江湖上的殺手組織出手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挺直的青衫身影。
「石小狗！」
秦昭大駭。
大長老臉色一白，叫道：「你來幹什麼？」
石小樂笑道：「我來斬草除根。」
一刻鐘后，樹林內安靜下來，石小樂用樹葉擦乾了劍上的血，頭也不回地離開。
畫劍派，掌門書房。
「小樂，你來了。」
書桌上點著熏香，俞放歌坐在對面，就這樣隔著煙霧，上上下下打量著石小樂，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掌門，你和我小姨究竟是什麼關係？」
石小樂站定，直接問道。
俞放歌說看見了武執事殺自己，一下子令石小樂想到了蒙奇身上，所以他料定，今日之事與小姨脫不開關係。
俞放歌好笑道：「真是一個聰明的好孩子，按輩分，你該叫我舅舅。」
蝦米？
石小樂猛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
「想不到吧？嘿嘿，小茹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這次若非她寄書信給我，讓我處理一些事，我也不會那麼早出關了。」
石小樂聽得直愣神，半晌才恍然大悟。
定是蒙奇將自己在畫劍派的事告訴給了小姨，小姨要為自己出頭，所以才暗中修書給了俞放歌。
難怪，難怪小姨說起俞放歌，全然不當外人，敢情還真不是外人。
只是，既然兩人有這重身份，為何小姨從來不提起？
彷彿看出了石小樂的疑惑，俞放歌尷尬一笑，擺手道：「都是上一輩惹的事，休提，休提。」
話鋒一轉，俞放歌忽然目光灼灼，一本正經道：「小樂，聽小茹說，你已經領悟了招式意境？」
石小樂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俞放歌一陣興奮，當即就要石小樂演練一遍。演練完畢后，俞放歌撫掌笑道：「小樂你果然是奇才，舅舅沒有看錯你。不過你的意境才剛入門，今後還要下足苦功才行。」
「聽舅舅的意思，似乎對意境十分了解？」
石小樂眉頭一挑。
一聲舅舅，令俞放歌喜不自勝，大聲笑道：「十分了解不敢當，不過指點一下目前的你，舅舅還是夠資格的。」
清了清嗓子，俞放歌道：「小樂，你覺得意境，究竟是什麼？」
這一問就把石小樂難倒了，以前他還真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常聽人說，一個地方很有意境，或是一幅畫很有意境，可又有幾人能解釋清楚意境的意思？
「好了，你退下吧。等你能解答這個問題，想必在意境上就能前進一大步了。」
望著俞放歌故作高深的裝逼樣子，石小樂一陣好笑，也不說話，當即行了一禮，退出了書房。
「有趣的小子。」
俞放歌暗自笑了笑。
這一天之後，畫劍派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大長老的離去，令二長老順理成章接過了門派的事宜，成為掌門之下第一人。在俞放歌的默許下，二長老開始一系列的人員變動。
比如原本負責藏書樓的三長老，如今調到了黑屋子，專門負責弟子的面壁懲罰，地位降了不止一個級別。
還有另外一些大長老一系的人馬，也全都調到了不同位置，被貶為了門派的邊緣人。
門派上層的變動，對弟子們的影響倒不是很大。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時隔了幾日，仍有很多弟子在討論那天的一戰。許多人甚至覺得，目前石小樂的實力，已經足以媲美二師兄蕭垣博。
別人的想法石小樂不知道，也不關心。這幾日，他一直獨自遊走在蘆雁山中，專尋奇險的地方駐足，感受，希望能夠加深領悟。
這一日，他站在一處懸崖之前，腳下是飄著雲的萬丈深淵。
風嗚嗚而鳴。
雲滾滾而動。
石小樂注視著腳下，心神彷彿脫離了軀殼，早已墜入雲深不知處。
「意境，拆開為意韻與境界，前者為客觀存在，後者為主觀思想。套用在武學中，即是招式與氣勢以某種方式結合，造就意境！」
過了不知多久，石小樂幡然醒悟，只覺得困擾自己良久的問題，便如天上白雲般被吹開，露出了朗朗晴空。
這一刻，他似有所悟。
刷刷刷。
青鋒劍一揮而就，石小樂就在這朝陽之下隨風起舞，劍光霍霍，再不知身外物。
如果有外人在這裡，一定會大感吃驚。
因為此刻的石小樂，就像是與懸崖，山峰，白雲等融為了一體，明明是一動一靜，卻分外協調，好似一副完整的水墨畫。
半個時辰后，石小樂停了下來。
「根據小姨的說法，意境可分為十成，那麼此刻的我，應該勉強算是一成了。」
意境，在領悟之前難以捉摸，虛無縹緲。可奇怪的是，一旦入了門，心中便能明確知道自己處在哪個階段。
先前與汪不凡，大長老的兩戰，石小樂的奇險意境頂多就是一個雛形，經過這幾日的積澱后，才算是真正提升到了一成。
至於一成的奇險意境有多強，石小樂沒什麼譜，估計要找一個強大的對手試試看才知道。
叮。
「恭喜宿主，參悟一成奇險意境，可獲得一次三流武學的抽取機會，請問是否使用？」
就在這時，腦中終於響起期待已久的機械聲音。
石小樂卻有些無奈起來。
先前他只需將武學練到化相境界，便能得到一次三流武學的抽取機會。
雖說後來系統提高了標準，可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練出意境，還是只得到三流武學的抽取機會。
這也太坑了吧？
對此，系統的解釋是，這項獎勵本就是額外給予宿主的，宿主愛要不要。
好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如果能抽到一門攻擊性的三流上品武學，對目前的石小樂還是很有用的。
天羅地網勢，畢竟只是輔助性的武學招式。
看著方形光環在武神殿首層閃爍，石小樂已經有了相當多的經驗，所以也就不那麼緊張了。
最終，方形光環定格在一處空白的石壁上。
居然抽空了……
石小樂臉色難看地退出系統。好在他算了一下，距離本月月中還有三天，到時候，還能有一次抽取機會。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月中。
叮。
「月中已至，請問宿主，是否進行武學抽取？」
「抽取。」
這一回，方形光環在五層上下閃爍，看起來只要運氣好，抽中神級武學都有可能。
可惜，系統不會如此大方。
根據系統的解答，這種免費抽取，抽空概率達到了百分之五十，抽中三流武學的概率為百分之二十五，以此類推，到了神級武學，也就剩百分之一多一點。
完全不給任何空子鑽。
「恭喜宿主，抽得三流上品武學，岳布群的太岳三青峰一套。」
竟是太岳三青峰？
石小樂呆了呆，旋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岳布群雖然有頗多爭議之處，但自創的這套太岳三青峰，還算是不錯的，至少對目前的石小樂來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