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鋒芒畢露的石小樂(感謝魅影-冰心的萬賞!)
金銀玉銅台。
今日座無虛席,即使黑街臨時採取了收費制度,依舊有數不清的高手湧入,以至於過道上也全是人。
「六十年了,浮流域黑街從未像今日這般熱鬧過。」
「要是石小樂能成為銅旗令主,必將震動江湖,若是失敗,輸光賭注的他,遲早會被趕出黑街,屆時等待他的只有死。所以他沒有退路。」
「想成為銅旗令主,太難太難!有的人,註定只有剎那輝煌,過後便凋零。石小樂難逃他的宿命。」
人多嘴雜,說什麼的都有,但是細細聽去,幾乎沒有一個人真正看好石小樂。眾人關心的,只是他能贏幾場。
嘈雜聲在一道青衫身影出現時,驟然消失。
石小樂出場了。
見狀,白衣老者同樣上前,先是對眾人說了幾句,隨後才看向石小樂:「石少俠,你可準備好了?」
石小樂點點頭。
「好!老夫宣布,比賽開始。」
白衣老者退下后,石小樂看向通道,那裡走出一位長滿鬍鬚的中年男子,赫然是九大擂主中,打賭石小樂只能贏三場的劉老三。
「小子,別人都說你深藏不露,今日就讓劉某來抖抖你的底。」
劉老三張嘴大笑的同時,已從兵器架上拿出了兩柄銅鐧。
「雙手鐧?」
不少人吃驚。
雙手流雖然厲害,但是練起來可不容易,如果練的不好,威力還不如一隻手。沒有人會認為劉老三練的不好,所以眾人看向了石小樂。
讓人愕然的是,石小樂竟拿起了兩柄劍。
「雙劍流?」
施薇薇秀目一閃。她早就聽葉玲瓏說過,石小樂擁有一心二用,刀劍齊出的本事,看來有機會見識了。
「雙劍對雙鐧,有意思。」
劉老三嘿嘿冷笑,右腳一蹬地面,身體以狂猛之勢沖向石小樂,雙手奮力揮動,兩柄銅鐧立即颳起了迷亂的暴風,一左一右,扯得空氣如布匹般嘶嘶作響,好像分成了兩半。
「好強!」
僅是第一擊,眾人就明顯感覺到,劉老三的實力遠在項明真等人之上。
而這還是第一場,就算石小樂能贏劉老三,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後面的連續八場怎麼辦?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對石小樂懷抱希望,此刻這種希望正不斷減小。
石小樂猶豫了。
不是猶豫該進該退,而是猶豫,要不要真正發揮實力。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他就有了決定。
打到這個地步,已經沒玩下去的必要了,時間拖得久,對自己的內力也是個損耗,反而麻煩,倒不如乾脆一點,快刀斬亂麻。
紫霞神功提升到八成左右,石小樂迎著對方動了。左手揮劍向前,右手同時向後,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劍勢。
鐺鐺。
火星四濺而出。
劉老三正要發動下一步,忽然發現,石小樂的劍勢已經籠罩了自己。
又是左右手齊揮,兩柄劍尖在空中拉出兩道半月弧度,交織而成的相反劍勢則似不斷摩擦的齒輪,嗤嗤聲中,火星成串爆發,而齒輪的中心便是劉老三。
嗙的一聲。
劉老三倒飛而出,滿臉的驚駭。
同樣驚駭的,還有現場無數人。
沒有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石小樂青衫飄飛,攜雙劍再度衝上,一劃一切,空氣如同畫卷,在他的劍法下紛紛破碎。
劉老三隻來得及做出一次反擊,兩種力道卻已臨身,震得他胸膛起伏,不由叫道:「這是什麼劍招?」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解答,除了石小樂。
因為他施展的,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武功。
左手,天山劍法,右手,反天山劍法。
早在前往意氣門之前,石小樂就抽中了天山劍法,以他的高超悟性,學會這套劍法,並推演出反天山劍法,當然不是難事。
天山劍法的等級不高,但是以石小樂左右手同時施展,卻隱隱形成了一種奇妙的作用力,就好比磁鐵的正反極,異性相吸,爆發無量威能,幾乎堪比二流下品劍法。
劉老三很幸運,也很不幸,他是首個吃螃蟹的人。
硜硜。
第五招,雙鐧脫手飛出,石小樂的劍架在了劉老三的脖子上。
「你,你……」
劉老三整個懵了,還沒開始,就已結束,他所有厲害的武功都沒用上。但他沒有蠢得叫嚷,如果是生死之戰,死人是不會叫的。
何況他有種感覺,如果再來一次,多半還是這種結果。
我們已經盡量高估你,看樣子,還是低估了。
劉老三深深地看了石小樂一眼,轉身離開。
同樣發懵的,還有現場眾人。
這種感覺,就好像不斷拿更長的木棍測水深,到頭來發現,越測水越深,簡直是不可思議。
「之前為師還不信玲瓏的話,現在不得不信了。」
施薇薇長嘆一聲。
如果石小樂沒有殺了薛昂,她甚至有種收他為徒的衝動。對方一心二用的技能,渾然天成,根本不是後天苦練能比的,就算是葉玲瓏,都差了一籌。
葉玲瓏沒有說話,因為她早已見識過,儘管心中仍在驚嘆。
赤劍閣一方,特意趕來觀戰的『人中豪傑』魏人豪亦是面色大變,心中開始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哈哈,小兄弟實力高強,佩服。」
第八擂主出場,這是一位刀客。
石小樂雙手一甩,兩柄劍返回兵器架,他拿起了一柄刀。
「跟我用刀?」
刀客眉頭挑起,功力運至極限,縱身一躍,在渾身內力的激發下,一柄虛幻的長刀自刀身延伸而出,當達到兩丈時,才重重地劈下。
咣,空氣被排開,浩大的聲勢給人一種地面都將劈開的錯覺。
感到被挑釁后,刀客直接用了殺招。
雙手握刀,石小樂飄逸的氣質未變,但飄逸之中,又多了三分鐵血與凌厲。內力維持在八成未變,他自下而上一刀逆沖。
血戰十式第十式,君臨天下。
兩重刀勁如同狂浪衝擊,長空碎石,在讓人胸口發悶的爆響聲中,場中的兩人已經戰到了一起。
石小樂有很多種方法擊潰刀客,但他不想這麼做,他要用最純粹的刀法戰勝對方,因為刀劍都是他的道。
一青一灰兩道身影在場中交錯,時而劈砍,時而橫切,激烈的對抗聲響徹擂台每一個角落,如雨打芭蕉般綿延不絕。
但事實上,二人才交手了十二招,剩下的都是迴音。
手腕一動,石小樂的刀以難以理解的角度切入對方的刀招縫隙中,用力一震,刀客收力不及,再想動手時,眼前已被刀光充塞。
第二場,結束。
「剛才是,人刀合一?」
刀客兩手空空,喃喃道,見石小樂點頭,心中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從資料中得知石小樂領悟了人劍合一,可沒想到,對方同時領悟了人刀合一,而且境界不比人劍合一低,這還怎麼打。
如果石小樂告訴刀客,他的人刀合一,是在剛才臨時領悟的,刀客必會心涼如水。
然而事實的確如此。
從穿越至今,石小樂的刀法積累一點不比劍法積累差,甚至在沒有學掩月劍法前,還要更勝一籌,領悟人刀合一,不過是差一個契機而已。
很不幸,刀客意外成了這個契機。
第二位擂主被輕易擊敗,眾人的心狠狠震顫了一下。
身負兩種二流下品內功,且將一門練到圓滿,另一門練到接近大成的石小樂,內力純度超過了大部分納氣六重高手,也就總量差一籌。
兩相抵消下,不是持久戰,很難對石小樂產生優勢。或許也有人在納氣七重以下,將兩門二流下品內功練到這種程度,但浮流域絕對沒有。
至於武學境界,這更是石小樂的強項,難有匹敵者。
所以在納氣七重以下,如果九位擂主算是極限高手,石小樂則比極限高手更極限,稱作浮流域的無敵,未必不能。
三連勝。
四連勝。
比賽來得快,結束更快,又是幾場十招左右的比拼,石小樂順利取得了八連勝。
現場鴉雀無聲,很多人連思考能力都已失去。
在真正展現鋒芒的石小樂面前,所謂的黑街擂主,黯然失色,至不濟是陪襯的墊腳石。而很多人事前的預測,便如同這一場場潰敗扇出的巴掌聲,如此可笑,不值一提。
這是怎樣的人啊,不動時淡泊如水,洒脫似雲,動時卻光芒萬丈,一鳴驚人。
「風雷齊動!」
第一擂主拼盡全力,雙手互開,一重重呼嘯的氣勁宛如奔騰的風,劈落的雷,從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包裹石小樂,綿密的氣勁衝擊之間,好像將空氣都擠壓成了鐵板。
「看來,沒有機會動用其他武功了。」
暗嘆一聲,石小樂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自己,縱算沒有中期境界的人劍合一,沒有融入錯亂意境的掩月劍法,在他修為達到納氣三重后,依舊橫掃浮流域納氣七重之下的武者。
紫霞神功提升到十成,石小樂手臂一揮,似緩實快地揮出一劍,山石崩塌,水流激涌,匯聚出一輪奇險無比的劍勢。
殺招,山崩水裂。
砰!
第一擂主倒退十步,壓下喉嚨中的腥甜,黯然道:「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