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古丹辰的考驗
四位納氣八重高手的聯手一擊有多強，一般人根本無法體會。石小樂只知道，自己渾身都受到了劇烈的壓迫，好像下一刻就會被擠爆。
最可怕的是，受到衝擊之下，那位賊猴也從幻境中醒來，意識到自己差點遭殃，五指箕張，尖著嗓音怒道：「掏心爪，給我死！」
由於距離的緣故，灰色爪影率先抓向石小樂，硜硜聲中，火星連片四濺，將掩月劍法衝擊得不成樣子。
掩月劍法的強大在於技巧性，論起攻擊力，甚至還不如血戰十式。
好在石小樂早有準備，在他出劍的同時，右手已夾住了從蔣正霖身上得到的最後七顆霹靂彈，身體縱飛而起，猛地朝賊猴甩去。
轟……
七顆霹靂彈同時爆炸，巨大的火焰宛如小型蘑菇般衝天而起，土地崩開，碎石激射，熾熱的火焰將不遠處的樹葉都燒出了一個個破洞。
「狗雜種，老子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賊猴衣衫破爛，渾身是血，若非他見機早，閃避得快，哪裡還有命在。
另外四人也不好受，及時倒退而回，倒是免去了一難。可是等黑色硝煙散去，現場早已沒了石小樂的影子。
咔嚓。
光頭大漢手背青筋暴凸。
「那小子一定在找什麼東西，我等只需注意水道上的箭頭便可。」
賊猴露齒一笑，鮮血粘在黃牙上，分外猙獰。
早知道對方還有霹靂彈這種東西，他就不會魯莽行事了，好在接下來還有機會，只要小心一點，不信拿不下對方。
……
「噗。」
一口血噴出，石小樂臉色略顯蒼白。
儘管施展了鳥渡術，但他還是受到了霹靂彈的衝擊，導致肺腑受傷，不過能躲過五人的聯手狙擊，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問題是，這次用光了霹靂彈，下一次怎麼辦？
「不能被包抄，以後盡量選在開闊地帶吧。」
基於直覺，石小樂暫時不想放棄尋找『寶藏』。所幸有鳥渡術在身，只要有一個方位的空缺，他就能輕易逃出生天。
之後的幾天里，石小樂一直在恢復傷勢，幾天後才重新尋找，這自然引起了光頭大漢五人的注意，於是蓮花峰每晚都會上演一場追殺戰。
吃過一次虧后，石小樂變得分外警惕，每次都選在視野開闊的地方觀察箭頭，稍有風吹草動便立刻跑路。
這讓光頭大漢五人無計可施，直氣得胸膛炸裂，恨天欲狂。
而最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這多次追殺中，石小樂反而有了意外的收穫。
他發現，蓮花峰雖然水道眾多，但其實不用去管，只需移動的同時，保證青綠兩珠與月光的反射角度相同，水中的箭頭便不會隨意改變。
不過說來簡單，又有幾人能在短時間內察覺到？何況想要時刻保證角度相同，非要無比強大的感應力和控制力不可。
轉眼間，石小樂在蓮花峰已經待了一個月。
他沒有立即使用當月的抽取機會，而是趁著沒有月色的晚上，調整狀態。因為就在明晚，或許就能得窺『寶藏』的一角了。
第二天轉眼即至。
再度甩掉光頭大漢五人後，石小樂循著箭頭，一路飛掠而過，與後方的人越拉越遠，直到連箭頭都消失在五人眼中。
蓮花峰太大了，加上水道分叉眾多，直到半個時辰后，石小樂才循著箭頭的指示，來到了一處十分隱蔽的水溝旁。
到這裡，水道消失，箭頭也宣告不見。
不過這難不倒石小樂，因為他敏銳地發現，水溝左側的一塊丈許岩石上，有著兩個並不明顯的凹口。
將青綠兩珠嵌入其中，轟隆一下，水溝上方的山壁裂開一道縫隙，恰好容許一人通過。拿起青綠兩珠，石小樂閃入縫隙。
下一刻，縫隙重新合攏，山壁又變成了完整的一塊。
……
月光透過上方的孔洞，照在石頭階梯上，四周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石小樂默運功力，一路往下。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首先出現了一個大約三丈長寬的石室。
石室內空無一物，只在牆壁上刻了幾排字。
石小樂右腳剛一踏入，驚變發生。
只見他右腳下的地板忽然一個側移，左腳站立的石板則一個上沖，整個人立身不穩，朝著前方出現的深淵撲去。
刷刷刷。
深淵底下射來如雨般的箭矢，箭頭在月下閃爍著藍光，分明就擦了劇毒。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發生在轉瞬之間，換成另一個人來，只怕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雙腳微點，石小樂身體扭動，長劍揮舞數次，輕而易舉落在了石室的另一側。
驚變消失。
「三個時辰內，練成牆壁上的武功，否則死路一條。」
目光落在刻字首行，石小樂怔然。
他當然不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東方浩然洞府內的機關，給他的印象太深了。只怕當他雙腳踩在地上時，計時就已開始。
牆壁上的武功並不高深，不過是三流下品劍法。但想在三個時辰內練會，只怕大部分小英俠榜天才都做不到。
凝神靜氣，石小樂渾然忘我，開始演練起來。
半個時辰后。
他一劍點在石壁上。
砰！
一道石門抬起，露出裡面的通道。
而在通道兩旁，竟也留有字跡。
「沈欣安，飛馬王朝歷一百五十二年。」
「司馬越，飛馬王朝歷一百五十六年。」
「王沖，飛馬王朝歷一百六十一年。」
三個名字中，中間的司馬越令石小樂愣神片刻。如果他沒有記錯，當今青雪州十大名劍中，就有一人叫司馬越。
「想來，刻字的三人曾走過這個通道，並留下了記號。」
這個發現，令石小樂邁出的腳一頓。
「等等，我雖然花了半個時辰練到了化相小成，但未必不能利用剩下的時間，達到更高的境界。屆時結果或許會不一樣。」
反正只差兩個半時辰，石小樂也不急，索性留在原地，再次深化這套劍法。
又過兩個時辰。
這次石小樂一劍揮灑，透露出化相圓滿的韻味，劍尖點在牆壁上，不知怎麼的竟發出一聲巨響。
原先的通道左側，立刻又抬起一座石門，露出了更大的通道。
久積的灰塵氣撲面而來，顯然，裡面很多年沒有人踏足了。
想了想，石小樂終究沒有在石壁上刻字。他不是好名之人，那樣做沒什麼意義。
通道冗長，走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到了盡頭。
盡頭處只有一具屍骨，屍骨前刻著數百小字。
「能來到這裡，證明你的武學天賦萬中無一，老夫甚慰。」
這是第一句話。
石小樂繼續看下去，這才知道，原來此人名叫古丹辰，曾以一手陽玄功名動江湖。
後來因為和愛侶比試武功，慘敗后枯坐於此三十年，竟創出了一套二流上品內功心法，陽玄天經！
豈料等他出山，準備與愛侶再斗一場時，才知對方已然逝去。古丹辰在傷心之下，獨自回到了這裡，不久后亦在思念中死去。
「二流上品武學，威能非凡，深奧玄妙。老夫昔年曾服食過一枚天朱果，骨體特殊，為助你提前領悟，已將陽玄天經透過皮肉刻於骨體之上，解下便可一觀。」
看完地上的內容，石小樂仔細往屍骨看去，果然看見了密密麻麻的蚊蠅小字，不過想要看全，必須移動拆解屍骨才行。
石小樂忽然猶豫了。
作為二流上品內功，陽玄天經的價值幾乎接近於一流下品招法，若傳到外界去，就算是青雪州的頂級門派都會眼熱不已。
問題是，自己要為了練功，拆下對方的屍骨嗎？
畢竟真要練了陽玄天經，理論上講，古丹辰可算是自己的遺世師尊了。
呼！
吐出一口氣，石小樂笑了起來。
他有大武俠系統在身，根本不愁秘籍，何苦為了區區一本陽玄天經，做出違背本心之事？
不值得。
躬身一禮，他轉身朝外走去，走了約十多步，整個通道莫名搖晃起來。
「你很好，尊師重道，心性良善，通過了老夫的測試。進去吧，那裡才是老夫為你準備的東西。」
一道聲音傳入石小樂耳中，將他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屍骨仍是屍骨，只是背靠的牆壁已朝左右兩邊分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塊奇異的透明石頭。
「留音石。」
石小樂曾在黑街見過這種東西，瞬間瞭然。
留音石，顧名思義，乃是一種可以儲存聲音的石頭，想必剛才的聲音就是從裡面發出的。
至於對方如何知道自己沒有拆解屍骨，很簡單，真被陽玄天經迷惑的人，怕是早就動手了。而在屍骨之下，多半設置了一個重量機關，用以判斷。
機緣在前，又不違背本心，石小樂沒什麼好猶豫的，立即走入了牆壁內部。
讓他吃驚的是，內部竟連通了一處山谷。
山谷並不大，草坪上放置著一張石桌，桌上有一個盒子。而在遠處，居然還有一匹正在吃草的青馬。
沒錯，青色的馬。
馬兒神駿無比，毛色發亮，看起來像是青色玉石雕刻而成，那對眼眸飄向石小樂時，居然露出了一種人性化的驚喜。
嗖。
青馬揚蹄，迅如疾風，快得連石小樂都沒看清，就已到了他的身前，低頭朝他親昵地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