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終於敗了
古地擂台，位於生活區與挖掘區的交疊地帶，是一個直徑一百米的圓形區域。
大概是由於每次交手，都會破壞場地的緣故，整個擂台只在地上劃出了一條深達三丈的圓形深溝，以劃分擂台內外。
圓形深溝四周，是一圈不算陡峭的斜坡。
付了十兩銀子的入場費，當石小樂到來時，斜坡上正站著密密麻麻的人影。
有錢的江湖客本來就不多。很多人眼看花完了錢，又不想離開遺迹古地，自然就跑到了古地擂台，想通過戰鬥來贏錢。
石小樂不禁佩服古地聯盟的手段。
每人每次十兩銀子，看著不多，但一天下來賺取的利益，簡直是不可想象。
此時，圓形擂台中，正有兩位靈關境高手在激戰。
「刀橫天下！」
第一百三十六招，刀客覷准破綻，雙臂用力一揮，強勁的刀芒頓時將對手轟飛出了圓形深溝之外。
「宋英勝。」
裁判當即宣判。
「這個宋英，已經取得了三連勝，還真是不簡單。」
「此人分明擁有靈關境極限高手的實力。不過前三場，古地聯盟不會幹涉，從第四場開始，想贏就沒那麼容易了。」
眾人還在議論，宋英已經和古地聯盟派出的第一位高手斗到了一起。
此人竟是一位靈關境無敵高手，僅僅十招，宋英慘敗。
石小樂忽然想起了黑街。
古地擂台的規則，分明與黑街的金銀玉銅台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這也不難理解，黑街的上屬勢力黑樓，可是飛馬王朝頂級勢力，紅塵三妙之一。
而古地聯盟，正是由各大頂級勢力在玄武州的分部組成的，自然有黑樓的影子。
圓形擂台，沒有一刻空閑，真正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輕功和反應速度稍慢一點，連上場資格都搶不到。
看了大約兩刻鐘左右，石小樂身形一閃，后發先至，超越眾多高手，落在圓形深溝內。
「唉，又被人搶先了。」
「見鬼，這小子好快的速度。」
很多武者還在半空，見狀只能強行收住身體，落回原地，一臉的悻悻然。
「少俠高姓大名？」
對面的劍客，剛剛連贏兩場，見到石小樂的輕功，臉色稍微凝重了一些。
「我叫石小樂，大小的小，快樂的樂。」
石小樂道。
「石少俠小心了。」
那名劍客驟然將功力提升到十成，人與劍合，彷彿無視了雙方的距離，眨眼刺到石小樂的面前。
嗤啦。
而此時，才有一連串火星從他所經之處迸發，形成了一條繃緊的直線。
這是一位靈關境無敵劍客。
玄武州人才濟濟，有財力來到遺迹古地，又能在古地擂台連勝兩場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事實上，若沒有靈關境極限高手的實力，根本就沒機會登場。
鐺！
劍客的速度很快，但快不過石小樂的反應神經。手指輕輕一彈，這名劍客劍勢大亂，身體連同長劍一同往旁邊飛出去。
「劍起長空！」
劍客大叫一聲，殺招施展，一道劍芒從下到上，以詭異角度撩向石小樂露出的空門。
但是劍招剛剛發出，這名劍客就駭然發現，對方的空門消失了，不對，不是消失，那處空門分明只是對方的障眼法而已。
一道指力，不偏不倚地彈在劍刃上，那名劍客雙腳揉搓地面，一路退到了五十米外的圓形深溝外，滿臉驚懼。
而他的劍招，從石小樂的身旁擦過，只輕輕吹起了他鬢邊的幾縷黑髮。
天差地別。
「我輸了。」
劍客收回長劍，轉身就走。
石小樂的實力，起碼在他的一倍以上，這還怎麼打？
若是這名劍客知道，石小樂將自己的修為壓制在了靈關境，與他相同的層次，恐怕會更加吃驚。
「我來領教少俠高招。」
劍客剛剛下場，一位大漢已凌空衝出，張手就是一記剛猛掌力。
靈關境無敵高手，也是分層次的。
像退場的劍客之流，應該是最弱的靈關境無敵高手。
而這名大漢，光從這一掌看，實力就比劍客強了一個檔次。
但是對於石小樂來說，這又有什麼區別？
沒有突破到龍關境之前，他的實力就是尋常靈關境無敵高手的兩倍還多，如今即便壓制境界，但內力早已全數轉變成罡氣，實力更在尋常靈關境無敵高手的三倍以上，說出去會嚇死一堆人。
其實，就算沒有突破境界，以石小樂的天資，遲早也能擁有這樣的實力。
屈指一彈，盤古斧指力衝出，像是子彈洞穿鋼板，噗的一聲，漫天掌勁隨處四溢，不僅沒有震傷石小樂，反將大漢自己震得後退連連，搖晃不止。
「趙某人認栽。」
大漢看了看被指力鑽得發燙髮麻的掌心，主動走出圓形深溝。
四周安靜了片刻。
石小樂面色如常，視若無睹。
他並不在乎暴露實力。畢竟後面的場次，都是由古地聯盟派出高手，所以根本不用擔心嚇壞別人。
至於聯盟高手會不會太強，沒必要擔心，因為從規則上講，古地聯盟會根據挑戰者的修為，派出最多高出兩個小境界的高手。
「少俠，你明明是龍關境修為，卻在這裡扮豬吃虎，哈哈，有意思。」
一道身影落在場中，是一位留著絡腮鬍的男子，眸中精光四射。
江湖之大，奇人無數。
石小樂能以點石氣旋，探查別人的修為，自然也會有人以其他手段，探查到他的修為。
很明顯，這位絡腮鬍男子，就精通這種手段。
「啊，此子是龍關境高手？」
「難怪如此輕易碾壓了他人。我就說，一個人的戰力，不可能超出同級高手那麼多。」
高境界武者打低境界武者，先天就會佔有優勢，所以即便壓制境界，贏面照樣更大。
眾人心中的震撼稍稍消退。當然，以石小樂的年紀，突破到龍關境，對方也確是天才無疑。
「前輩，請。」
沒有在意眾人的轉變，石小樂一擺手。
絡腮鬍男子咧嘴一笑：「不知道真正同境較量，你又會有怎樣的實力。」
話音剛落，他雙腳邁出，一步十米遠，以極其詭異的節奏欺近，似快似慢，似遠似近，好像同時有很多個他一起行動，讓人無所適從。
這不是影之真意，而是更罕見的距離真意。
距離包含快慢，真假，甚至涉及空間，十分寬泛。
不過有時候，寬泛也代表多而不精，就如同世間萬物，無不蘊含天地奧義，卻始終沒有人能真正觸及。
沒有動用風之真意，長劍拔出，石小樂一劍揮向左前方。
「你錯了。」
聲音在後方響起，絡腮鬍大漢一爪子抓出，帶起滾滾的勁風。爪子穿過石小樂的身體，空無一物。
「身法很不錯，天崩地裂！」
小吃一驚，絡腮鬍男子雙手一陣瘋狂撕扯。
一道道黑色的爪印，好似條條裂開的虛空縫隙，噴薄的罡氣從中透出，形成了一團狂亂的颶風，席捲石小樂的四面八方，封住他的退路。
「不愧是『裂天爪』陳元，戰鬥經驗到底比年輕人豐富。」
斜坡上，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龍關境高手。他們輕易能看出來，陳元的前幾招看似兇猛，其實不過是試探，真正的重手，是從這一招開始。
「天翻地覆！」
「天愁地慘！」
絡腮鬍男子一招比一招兇狠，一招比一招詭異，在距離真意的催動下，層層爪影錯亂無序，上下顛倒，看得四周眾多靈關境高手眼睛發暈，連忙移開目光。
「這少年應該領悟了真意，為何不用？」
人群中，站著幾位氣質出眾的年輕男女。
「該不會想憑著常規實力，擊敗陳元吧？」
其中一位少年忍不住嗤笑道。
「這種手段，也只有譚師姐等天才能夠辦到。從此人的年紀看，倒有可能也是那一級別的天才。」
正常情況下，天資越高，修為突破越快。不過這裡的天資，指的是武學天資，並非悟性，毅力等。
所以不能光看石小樂太年輕，就判斷他的悟性有多高。
更何況，有的人天生就顯得比真實年齡小。
「天凝地閉，給我敗！」
戰至酣狂，陳元的雙手以超越極限的幅度擺動起來，一道道爪影好似屏障，遮天蔽地，朝著石小樂蓋去。
眼看將要合攏，爪影忽然間無故破碎開來。無數道透明劍氣從中衝出，像是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光刺蝟，突然炸裂。
「怎麼回事？」
陳元瞪眼。
他分明看見，剛才石小樂未有任何動作。
「是剛才的劍法？」
察覺到空氣中持續爆炸的劍氣，陳元忽然想起了石小樂之前的動作。
難道這些劍氣，是對方通過施展劍法，預埋下來的？可真是如此，此子的控制力，對劍法的領悟程度，該達到什麼樣的地步？
「這個人？」
不少眼力高明之輩，同樣想到了這一點，俱是目瞪口呆。
「你也接我幾劍。」
如果使出風之真意，石小樂閉著眼睛都能打敗對方，但那樣沒有任何意義。
晉陞圓滿劍心已經很久，石小樂渴望一次次足夠激烈的戰鬥，他要在戰鬥中加深領悟，再次升華自己的劍境。
鏗鏗鏗……
憑著出神入化的劍法，明察秋毫的感知力，石小樂將陳元逼得進退失據，後者張口大叫，臉色漲紅，卻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門，無可奈何。
有生以來，陳元從來沒有這麼難受憋屈過。
鏗！
第二十三招，他的衣服被長劍割破。
「終於敗了。」
陳元長出一口氣，像是得到了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