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玉劍宮
「果然如此。」
望著遠處兩丈高的綠色巨石，石小樂心情複雜。
早在知道綠毛怪物的時候，他就有了一種猜測。這種由人轉變的生物，遠比曾經的毒殭屍可怕，絕非人力所能為之，更像是，基因突變！
沒錯，基因突變，一個只有石小樂才能想到，才能知道的辭彙。
後來在見到白虎，以及發生在青風身上的異狀后，石小樂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一般的基因突變，進行的毫無徵兆。
在原先的世界里，就算髮生了，當事人也無法察覺。
但是這一世的石小樂何等敏銳，加上無相神功的作用，立即察覺到了這種變化。
他猜測，並非所有東西被綠色巨石影響，都會基因突變，比如牡丹山上的其他動物。
在牡丹鎮漫長的歷史中，從未聽過老虎出現的消息，極有可能，那頭白虎是在最近半年從其他山脈跑過來的，意外受到了綠色巨石影響，所以發生了異變。
同理，上過牡丹山的人一定很多，不乏就有個別人，基因突變，成為了綠毛怪物。
如果按照這個推論，除了此地和血戰原，其他地方一定還有綠色巨石，否則無法解釋青風的存在。
一縷縷無形的波動，正如潮水般侵襲石小樂的身體，大概是綠色巨石本身的力量不強，而且距離太遠，每次都被無相罡氣擊碎，無功而返。
青風嘶叫幾聲，站在原地未動。
拍了拍青風的頭，石小樂跳到地上，慢慢朝前走去，不忘以無相罡氣擊碎波動，一旦發現無法抵禦，立刻停步。
他可不想變成怪物。
當雙方相距五十米時，無相罡氣變得極其吃力，看樣子到了極限。
不敢再往前，石小樂細細打量，發現綠色巨石並非完整的一體，斷面處有明顯的切痕，像是被人生生割下來的一般。
「不朽書生！」
忽然在綠色巨石底部，發現了這四個小字，石小樂的眼瞳一陣急劇收縮。
他聽藍黃兩家說起過，昔年黑魔神君曾服下一枚丹藥，多活了數百年歲月，而贈予丹藥的人，正是不朽書生！（第三百二十二章）
這兩個人，是同一個嗎？
莫名其妙地，石小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觸摸到了一根極重要的線頭，偏偏不知道線頭指向哪裡，又代表著什麼。
青春不老的綠毛怪物，不朽書生的刻字，延壽的丹藥……石小樂不敢再想下去了，甚至有種掉頭逃跑的衝動。
既然綠色巨石有不朽書生的刻字，那麼這裡的陣法，是否也是對方當年所留？
地上有幾具屍體，隨著石小樂的靠近，動作漸大，像是要復甦一般，不過努力了很久，還是啪嗒一聲，碎成了幾截。
石小樂在其中，發現了青年汪恆，從對方的傷口看，應該是被白虎活活咬死的。
繞著綠色巨石走了一圈，再無任何發現，石小樂立刻帶著青風離開了這處陣法空間。
半天后，白虎偷偷摸摸返回，拚命吸吮汪恆屍體上還未乾涸的鮮血，衰落的氣息又暴漲了一大截。
咻！
遠處琥鉑光芒一閃，青風一腳踹飛了白虎，早就等在遠處的石小樂立刻揮動赤龍劍，連下殺手。
數十招后，白虎授首。
……
牡丹鎮一如之前般氣氛緊張，不過白虎已死，而且牡丹山早已被列為禁地，更沒有人會貿然上山，也免去了被綠色巨石影響的危險。
相信隨著事態的平息，鎮民們終會恢復以往的生活狀態。
石小樂沒打算暴露綠色巨石。
一來，能被影響者畢竟是少數。
二來，人心險惡，一旦消息傳出去，難免不會被有心人利用，製造出更大的事端。
大不了等以後有了足夠的能力，再設法毀滅綠色巨石就是。
最後看了牡丹鎮一眼，石小樂騎著青風，飛馳而去，很快消失於官道上。
……
一處瀑布飛流的懸崖邊，搭著一座簡易草房。迎著萬丈暉光，一襲青衫的石小樂正在練劍。
距離牡丹鎮之事，已過去了兩個月。
由於再未出現人畜傷亡事件，抗魔盟已認定石小樂完成了任務，並將唐門暗器——袖裡生花給了他。
良久，石小樂收劍而立，看著腳下的萬丈瀑布衝到山下，激起遮天水霧，面露苦笑。
「天劍境界，遠比我想象得複雜。」
儘管一隻腳早已邁入了天劍境界，但想真正達到，難度還是超出了石小樂的預料。非要形容的話，這段時間的苦修參悟，頂多讓他的另一隻腳抬了起來。
不過也正常。
玄武州江湖最近五十年來，領悟出天劍境界的人，絕不超過十個！
這是什麼概念。
幾乎就等同於，順天都三百六十五個州，幾乎所有江湖精英加在一起，也只有個位數的劍客領悟出天劍境界。
這其中，還包括了那些本就驚才絕艷，又經歷了數十上百年歲月打磨的劍客前輩。
哪怕是順天都三大劍客之首，被譽為五十大高手中，僅次於『大煞星』辛逐流的龍陽劍尊，也是在三十九歲，才到達此境。
石小樂才幾歲，要是讓人知道，他已經隱隱觸及了天劍境界，非要逼瘋順天都無數劍客不可！
劍道境界進步不多，其他方面，石小樂同樣乏善可陳。
比如修為，從離開遺迹古地到現在，半年多的修鍊，僅僅從龍關境中期，突破到了龍關境後期。
而武學，又因為沒有抽中一流級別的緣故，並無太多變化。
到了這一步，石小樂總算真正體會到了修鍊的艱難。
以他的天資，若無特殊機緣，也只能通過熬時間，日積月累，才有機會在若干年後成為龍關境中的佼佼者，被人冠之以尊。
這也是為什麼，幾乎所有心志高遠的江湖客，在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后，都會選擇前往更大江湖，尋找機緣的原因所在。
在瀑布邊住了三個月，石小樂啟程離開，期間做些抗魔盟的任務，或是前往一些名勝古迹，日子過得充實而自在。
……
這天深夜，幾名過路的江湖客正露宿野外，忽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極大的動靜，山巒為之搖顫，像是地震了一般。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震感才漸漸消失。
幾名江湖客被嚇得不輕，但又著實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商量一番，齊齊朝著地震傳來的方向行去。數里之外，他們停下腳步，眼睛瞪圓。
「那是，什麼？」
「地宮，是一處遠古地宮。」
地面開裂，像是一張紙被人撕成了兩半，各自蔓延至數千米之外，而在正中間，赫然出現了一座保留著上古遺風的古樸宮殿。
宮殿正前方，玉劍宮三個大字，鋒寒陡峭，看一眼就刺痛了幾人的眼睛。
「天吶，是玉劍宮，是玄武州消失了數千年的玉劍宮！」
幾人渾身劇震，先後露出極度瘋狂之色，想也不想地就朝宮殿衝去。
嗤嗤嗤。
距離宮殿正門還有十丈，無數氣劍衝出，幾人只有玄氣境修為，眨眼就被刺成了篩子，屍骨無存。
玉劍宮出世了！
短短兩日間，一則驚人的消息引爆大江南北，照其速度，相信不出半個月，就能傳遍整個玄武州。
「數千年前，玄武州的江湖門派比現在還多，高手更是無窮無盡。可在那樣激烈的競爭中，玉劍宮依舊是排名前二十的門派，據傳宮主玉劍老人，更是一位龍關境巔峰高手，實力強絕無匹。」
「當年的玉劍宮，盛極一時，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場空前恐怖的地震來臨，傾覆方圓數千里，造成了無數的死傷。偏偏玉劍宮就在地震震源附近，更是第一時間被無情掩埋，無人能夠逃脫。」
名玉城的一家客棧內，一群人大聲議論，感嘆玉劍宮的悲慘命運。
也有很多人面露興奮之色。
當年玉劍宮的滅亡只在一息之間，宮內或許還保留了該門派的絕學，兵器，財物等等，只要稍稍得到幾件，都夠大部分江湖客受用終生了。
「想得美。」
似乎有人察覺到身旁人的想法，冷笑道：「最近兩天，前往玉劍宮的人不計其數，但是超過九成九的人，還沒靠近十丈之地，就被刺了個對穿。哪怕是龍關境強者也不例外。你們想死，儘管去試試。」
眾人嚇了一跳。
其中一人問道：「你說九成九，莫非還有人進去了？」
先前那人道：「有，不過幸運走入的那幾人，都拿著一枚玉質劍形鑰匙，據傳是玉劍宮的玉劍令。」
窗戶邊，一襲青衫的石小樂放下了酒杯，起身離開。
這次他十分幸運，玉劍宮出世之時，恰好就在附近的城池內，所以消息傳出的第二天，就及時趕到了名玉城。
名玉城外，一座規模宏大，氣勢磅礴的上古宮殿矗立在下陷的地面中，只是遠遠一望，便有一種莫大的震撼力。
黑壓壓的江湖客圍攏在四周。
而在他們前方，有一條粗有三丈的環宮紅河。紅河內偶爾浮起幾條斷臂殘肢，原來竟是無數被氣劍刺透的江湖客的埋屍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