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漂流
此時恰值傍晚時分，遠處橙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半個天空和海面，有海鷗在上空飛翔。視線的最前方，卻是一道飄然若仙的身影。
他的身體同樣被染得昏黃，海風一吹，兩縷白髮輕輕撫動，那張刀削斧鑿般的臉龐無比平靜。
「要不要，攻擊他？」
六大尊者已死，剩下的除了羅羽刀尊，還有五位無敵尊者並未趕來，一些人暗暗傳音，問向其他一些尊者。
「蠢貨！你想找死自己去。」
一位尊者怒斥。
開什麼玩笑，連雲虎尊者等人都被砍瓜切菜般殺了，他們上去有什麼用？
誠然，如果在場的人齊心協力，用命去和石小樂死拼，殺死對方不難。但前提是，對方久戰不退。可石小樂又不是傻子，想走誰攔得住？
更不用說，這中間又要死多少人。
大家加入海鯨聯盟，圖的是山珍海味，逍遙快活，真到了玩命的時候，幾個人肯上？
收起雲虎棍，石小樂縱身飛掠，前方船隻上的人一個個如見煞星，根本不用提醒，直接就命令舵手讓開了去路。
海鯨發出一聲喜悅的叫聲，緊跟著石小樂身後破浪而行，很快游出了包圍圈，不一會兒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幾大無敵尊者一死，藍海臣自然也沒有了顧忌，大刀一揮，將數百米長的海面短暫劈出了一條通道，嚇蒙了海鯨聯盟眾人。
一位位江湖高手跟著離去，海鯨聯盟的尊者們沒有阻攔。
現在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們要追殺的紫袍年輕人，就是那位青衣少年，正主都走了，抓住眼前這些人沒有任何意義，平添死傷而已。
「那個人，一定是麒麟，只有麒麟才擁有這等才情。」
鬼煞流所在的船上，先前認出石小樂的那位女弟子，還陷在石小樂製造的轟動中無法自拔。
那樣的實力，那樣的氣質，只怕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忘記。
「聽說在萬象山的時候，麒麟雖一劍擊敗了符通，但本身還是極限尊者，不知是他隱瞞了真實實力，還是最近才突破的。」
眾人對石小樂的身份沒有任何懷疑，但對他的實力很懷疑，一位鬼煞流的男弟子忍不住嘀咕道。
「多半是隱瞞了，否則這才過去多久，你見過誰剛成為無敵尊者，就有那等實力的？」
另一位男弟子道。
「這倒也是，依我看，以麒麟如今的實力，不說飛馬王朝第一尊者，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這話固然有受到之前的刺激，太過震撼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在麒麟之前的四大妖孽，一個個都曾無敵於龍關境。
比如年紀最大的雛龍，二十多年前，以一柄飛龍劍戰遍大江南北，尊者中別說是對手，連接住他一劍的人都少之又少，直到他成為神關境陸地神仙，尊者榜第一方才易名。
另外的三大妖孽，『玉獅』穆棱二十九歲，『天鳳』端木可人三十歲，『玄雀』歸之行則是三十一歲，算是同輩人。
三人也都稱霸過尊者榜，但以歸之行的時間最長。因為三人的天賦無比接近，而歸之行卻長了一歲，修鍊時間更長。
歸之行晉陞神關境后，端木可人和穆棱又各自統治了一年，隨後亦紛紛破繭成蝶，成就陸地神仙之境。
可以說，但凡是四大妖孽所在的領域，從來都是碾壓，不會有第二個結果，你永遠不能以常理去判斷他們，正如同當年的武帝，一路高歌猛進，絕無抗手。
石小樂身為第五妖孽，天賦自然不應比另外四人差，所以鬼煞流的弟子才說，如今的石小樂，很可能是飛馬王朝龍關境第一人。
「或許吧，不過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畢竟麒麟缺少足夠的戰績來支撐。」
另一些人道，語氣中夾著掩飾不住的嫉妒和羨慕。
船隻在海上飛速航行，鬼煞流弟子們一邊議論著石小樂，一邊擔憂著九長老的安危。
可惜海鯨的速度很快，而且他們不敢靠近，生怕會惹來石小樂不快，竟慢慢失去了海鯨的蹤影。
……
海面上，一望無際。
「同為頂尖的下品靈兵，這根雲虎棍不及赤龍劍。」
藍鯨背上，石小樂左手是幽藍色的雲虎棍，右手是通紅的赤龍劍，當兩柄兵器靠近時，似乎感應到了對方的存在，同時發出了劇烈的顫鳴聲。
不過很快，虎嘯就被龍吟所壓制。
石小樂猜測，應該是赤龍劍存在時間更短的緣故。
靈兵的存在是有時限的。時間一長，表面材質因承受內部封印之力的衝擊，難免會出現裂痕，從而導致能量泄露，威力下降。
從雲虎棍表面一些斑駁的裂痕看，這柄兵器存在的時間應該不短。
「先存著，以後可以送人。」
將兩柄兵器放入系統空間，石小樂起身來到藍鯨的頭部，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對方。
藍鯨頓時發出溫柔的叫聲。
它看得清楚，先前正是石小樂擊退了那些危險的人類，它才能順利離開，內心裡正暗暗感激他呢。
「希望這一路沒有危險，你我都能平安回家。」
出發南海之前，石小樂就調查過海鯨聯盟，知道越往北，該盟的勢力就越小。所以方才他故意將海鯨往北帶，為的就是儘可能躲避該盟的追殺。
叫了幾聲，藍鯨繼續歡快地遊行。
海上的日子，總是那麼平靜。
石小樂每日里，要麼是盤坐運功，要麼是修鍊劍術，尤以修鍊劍術為主。
自從天劍達到巔峰后，他的劍道感悟更上一層樓，如今靈感迸發，打算研究新的劍招。
具體方向有兩個，其一是繼續完善劍招風殺，其二是在劍招滅魂的基礎上，創出第二式由生死真意推動的劍招。
至於突破之法，剩下缺失的兩成，已經不是光靠悟性就能補足的，他必須觀看更多的突破之法，擴充見識，以作借鑒。
日子一天天過去。
藍鯨好似因為有了伴，變得比過去活潑了許多，有時它會故意調皮地潛入深海，又一個加速用力衝出，有時還在遊行，突然一個翻滾，激起朵朵浪花。
每次石小樂都會故意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藍鯨便忍不住目露得意，但有一次，石小樂表演過頭，藍鯨又會著急地連忙恢復平穩。
期間，一人一鯨也曾遇到海鯨聯盟的人，規模大時有數萬人，規模小時也有數百人，但無論規模大小，在石小樂出劍之後，這些人毫無例外被打得潰不成軍。
同一時間，海鯨聯盟收到消息后，高層大發雷霆，現下正有幾位神關境高手在瘋狂追殺他。
奈何，南海太大太大了，海鯨聯盟所佔領的地盤，相較於南海淺區，都只是滄海一粟，更遑論是整個南海。
想在茫茫海洋上找到人，難比登天。
長袍老者和圓臉男子越來越衰落。
身為神關境陸地神仙，他們可以不吃不喝堅持一個月，但精神消耗卻無法用具體時間衡量。
二十多天過去，二人明顯瘦了一大圈，眼神紊亂無神。相信至多幾天，他們的死期就到了。
「除非除去心魔與害人之念，否則無法從陣法中擺脫。」
收回視線，石小樂不禁更加佩服三位高僧。
他們布下此陣，心有原則的人，自然能從陣法中脫離，還能因此受益，就算得到鬼煞閻王令，也不會遭受荼毒。而心懷惡念的人，只能死於陣中，等於進行了有效篩選。
以臂做劍，石小樂突然一劍對著前方揮去。
嘩嘩嘩。
剎那間，一層薄薄的黑煙蓋住了方圓五百米，隱沒於海水中，隨後就見黑煙覆蓋的範圍內，無數魚蝦夾帶著藻荇浮起，口中冒泡。
石小樂又一揮。
黑煙驟然轉化成了白煙，白煙化成一絲絲湧入魚蝦體內，它們頓時又恢復了活力，潛入海中。
這詭異妖邪的一幕，落在天上的海鷗眼裡，竟覺得有些新奇，口中不禁發出歡叫聲。
「由生化死，由死入生，生死皆在一念之間，這一劍的玄妙與威力，應該遠勝過了滅魂。」
經過多日苦修，石小樂的收穫不可謂不大，在生死真意的基礎上，他參照不死七幻，終於又創出了另一招劍法。
與單純蘊含死亡真意的滅魂不同，這一招劍法，同時具備生之真意與死亡真意，並能自由在兩種真意間切換，堪稱不死七幻的進一步演化。
不過此招還未完善。
按照石小樂的想法，這一記劍法不僅殺傷力要大，還要儘可能讓對方避無可避，不能如滅魂一般，只要速度夠快就能閃開。
「或許可以加入幻術的精髓，給人造成錯覺。」
普通人，無法將兩種真意結合使用，不過石小樂不在此列，況且不死七幻本身就是幻術，融入劍招無疑會更加簡單。
閉上眼睛，石小樂繼續參悟。
原本提煉了一絲風之劍道，他完善風殺會更加容易，但風殺已經是頂尖的一流中品劍招，再往上便是一流上品劍招。
很明顯，這超出了石小樂的能力範疇，哪怕是許多神關境陸地神仙，也只能修鍊一流上品武學，而無法創造一流上品武學。
太陽東升西落，星光忽明忽暗。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
長袍老者與圓臉男子早已死去多時，倒在了石人面前，自動被陣法所排斥，摔入海中。
期間，石小樂試著觸動另外兩個石人的陣法，不過無濟於事，大概是三個石人的考驗大同小異，而他已通過了一具石人考驗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