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精元石
「他們出發了。」
就在秦鑲玉與石小樂四人走出客棧的同時，南星城中心位置的一處閣樓上，一名滿臉皺紋的老者睜開了眼睛。
空氣中，還能感受到一絲剛散去的波動。
「秋老的天眼大法，果然不凡。」
滿臉皺紋的老者身旁，還站著足足十九人。
最驚人的是，這些人全是清一色的頂級尊者，氣勢雖然不外顯，但依舊壓得閣樓內的空氣有沉塌的趨勢。
「那個姓秦的女人，精神力不凡，幸虧秋老的天眼大法能避開精神力的感知，這次定要將她擊殺！否則等她成長起來，我們元嶺的三大世家，一輩子都會被秦家壓在腳下。」
說話的男子滿臉陰沉。
元嶺共有四大世家，為首的便是秦家，剩下的三大世家，雖然也是一流家族，但實力卻比秦家差了一籌。
好在秦家那位老祖宗日暮西山，命不久矣。
原本三大世家打算靠時間慢慢磨死秦家，孰料就在這等關鍵時刻，秦家居然出了一位留名萬象碑的秦鑲玉，徹底打亂了三大世家的布局！
秦家那位老祖宗雖然壽元無多，但活個十幾年毫無問題，有他提攜，再加上秦鑲玉的天資，天知道十幾年後，秦鑲玉會進步到什麼程度。
如果是普通天才，莫說十幾年，哪怕給他數十年，也休想成為陸地神仙，影響大局。但是秦鑲玉不同。
沒有人敢小看萬象碑天驕的潛力，更遑論，她還排在了第一百二十三，說是絕世天驕一點都不為過。
「這次我們三大世家秘密出動，更將天玄戰陣修鍊得爐火純青，別說一個秦鑲玉，就算來兩個，也能困死她。走！」
二十位頂級尊者，遠遠跟在了秦鑲玉一行人身後。謹慎起見，那位秋老不惜耗費巨量的精神力，一直在動用天眼大法，因此並未將人跟丟。
……
南星城外，山川無數，其中有兩片被爬山虎佔滿的百丈山壁。中間位置，僅留一條拇指寬的縫隙，內部漆黑一片。
「龍關境巔峰層次的陣法。」
站在縫隙前，感受到內部傳來的氣息，石小樂若有所思。
如果是龍關境巔峰層次的陣法，以秦鑲玉的實力，沒道理打不開。精神力釋放出去，石小樂很快發現了關鍵。
原來內部不止一個龍關境巔峰陣法，而是足足三個龍關境巔峰陣法，並且緊密地貼合到了一起，導致防禦力大增。
這種情況下，莫說秦鑲玉，就算手持雲虎棍的雲虎尊者都沒能力破開。
「石兄，我們聯手一起進攻。」
秦鑲玉在一旁道。
「好。」
其實想要擊破陣法，石小樂一個人足矣，但他貿然開口，難免有賣弄之嫌，與他的性格不符。
「絕生之劍！」
秦鑲玉一劍對著縫隙劈出，這次沒有顧忌下，一道五十丈的黃色劍芒衝出，別看只有五十丈，但其中的劍氣極為凝練，劃過虛空時，彷彿無數尖刺扎入肉中，發出讓人膽寒的嗤嗤聲。
「乾坤翻覆！」
「生花斷脈！」
俞昭和那位秀麗少女也在出手。
前者施展的，正是當初在臨江仙會，與石小樂決戰時用出的絕學，與那時相比，這一招的威力大了何止數十倍，無數灰影爆沖向前。
相比而言，秀麗少女的聲勢弱了很多，但也聊勝於無。
觀察三人的同時，石小樂一劍揮出，他將威力控制在了與秦鑲玉相同的層次上，但擊打的位置很有講究。
破陣之前，如果率先掌握陣法的破綻，那就不是事半功倍，而是事半功十倍了。事實上，如果讓石小樂自己來，他這一劍也足以破掉陣法。
四股截然不同的罡氣，劈在縫隙四周，激發出了隱藏的陣法，很快，陣法表面裂痕密布，咔咔聲中，徹底崩碎。
「這麼快？！」
秦鑲玉三人暗暗咋舌，隨後是難言的欣喜。
石小樂沒有加入之前，他們可是連續攻擊了數十次都沒成功。按照此地陣法的嚴密程度，裡面定然有好東西。
表面陣法被破后，以縫隙為中心，兩邊的山壁開始風化，片刻后，縫隙成了一條三丈寬的彎曲通道，不知通往何方。
「走。」
四人小心入內。
一路上，石小樂不忘將精神力擴散出去，籠罩方圓一千五百米範圍，又相繼發現了好幾處龍關境巔峰陣法，但都被他提前化解。
對此，秦鑲玉三人毫不知情。
走了約半個時辰，陣陣清香湧入鼻中，又拐過一個大彎，一座佔地數十平方米的葯田，出現在四人的眼中。
葯田內，種植著一株株奇形怪狀的花草靈藥，有的看起來乾癟不堪，幾近枯萎。有的表面卻蒸騰著屢屢白霧，彷彿生機無限。還有的大部分埋於土內，只冒出一截，難窺真容……
仔細一數，總共不下三十株。
「那不是玉人蔘嗎？」
秀麗少女指著一株躺在土面上，與普通人蔘外形相似，但流轉著玉色光澤的植物叫道。
這種玉人蔘，雖然沒到有價無市的地步，但也十分珍貴，一株至少價值三百五十萬兩白銀，最大的作用是養顏美容，在女性圈子裡很出名。
俞昭則看向玉人蔘旁邊，一株長約七寸，呈條形狀的黑色植物，在黑色植物四周，泥土發出噗噗聲，似乎有一團虛無之火在燃燒。
這是凌霄黑炎草，藥性極熱，能焚毀普通人的經脈，但如果武者服食，卻能利用此草的特性，融化罡氣中的雜質，大大提升功力。
一般的無敵尊者，罡氣純凈度都達到了九成五，而像秦鑲玉這種，起碼是九成八到九成九，剩下的雜質，憑凌霄黑炎草根本驅除不了。
但是對俞昭來說，凌霄黑炎草的價值太大了。
過去他曾服食過一小截，凈化罡氣的效果，抵得上他數月之功，而看眼前這株的分量，足能抵得上大半年還多。
「谷精花。」
「地錦三環枝。」
「盤龍丁。」
……
那位秀麗少女的靈藥知識十分豐富，一眼掃去，便將葯田內的靈藥名稱以及特性說得七七八八。
石小樂閑時翻閱過不少書籍，對於修鍊所用的靈藥，同樣知曉不少。在他看來，眼前的靈藥的確算得上珍貴，但效果未免雞肋，不算罕世奇珍。
當然，其中有一株叫不食莓的靈藥，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食莓，正是水伶俜開出的解除血陽之媒的藥方中，必不可少的東西。
只是如今的石小樂，對於是否解除血陽之媒，已經產生了猶豫。
血陽之媒固然讓他備受煎熬，但每次煎熬過後，他的罡氣總會提升一些，石小樂還沒聽說過，那個龍關境武者能像他這樣，毫無止境地提升。
要他放棄這樣獨一無二的路，實在太難。
更遑論經歷了石人考驗后，石小樂對血陽之媒的耐受力又高了一些，不會影響正常生活。否則，他也不會與秦鑲玉二女同行了。
正思忖間，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悵然若失的嘆息聲。
石小樂轉頭看去，就見秦鑲玉正站在一堆灰色的碎石堆前，端莊的面上帶著濃濃的惋惜之色。
「精元石，不對，是被人用廢的精元石。」
很快，石小樂臉上亦多了些許失望。
那堆灰色碎石，表面斑點密布，偶爾發出的一絲波動，令石小樂的精神海都產生了奇妙感應，分明就是傳說中的精元石！
精元石之珍貴，無法用語言形容，因為它能提升武者的精神品質。
精神品質，又與武道之力息息相關。
在九色婆婆與普渡峰那十位高手的記敘中，都曾重點提到過精神品質。
如果將武道之力比作種子的話，精神力就是土壤，而精神品質，無疑關乎土壤的好壞。
精神品質高了，自然能承載更強的武道之力，並讓它快速提升。相反，就算一個人天資絕頂，悟出了至強武道，若是精神品質過低的話，至強武道也會崩潰。
一定程度上，精神品質的好壞，甚至決定了一位神關境武者能走多遠，由此可知精元石有多珍貴。
當然，精元石也不可能無限提升精神品質，按照江湖上的說法，一般最多提升一個檔次左右。
石小樂忽然想起了自己，之所以能那麼快誕生出風之劍道，沒準就是精神品質過高的緣故。
假如現在給他足量的精元石，或許，緩慢提升的風之劍道會有一個巨大的改變。
走到那堆精元石前，石小樂拿起一顆，上面的波動微乎其微，完全被人用廢了。他忍不住一嘆。
但是很快，他又一陣愕然。
皆因懸浮在他精神海上方，代表風之劍道的那一絲青色氣息，似乎蠕動了一下，隨後精元石內僅存的一絲能量，就被攝取了。
莫名的，石小樂有種感覺，自己的精神品質提高了一點點。
他看向秦鑲玉，後者同樣拿起了精元石，但精元石內的波動仍然存在。
石小樂懂了。
定是自己的精神力過強，所以能感受到精元石中僅存的波動，又因為風之劍道的存在，吸攝力大增，所以榨取了精元石中最後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