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自證清白
「好傢夥，陣法不同了？」
「這個九玄大陣，究竟是何人所布？」
幾名天境武帝臉色陰沉。
方才從九玄大陣中，他們感受到了一種空前的壓迫力。這種壓迫力，絕不應該屬於虛元境。
畢竟哪怕是禁忌武帝，本質上還是虛元境層次，最多力量比他們更強。那麼解釋只有一個，大時代中，第一座空元境陣法出現了！
「混蛋！」
被擊飛的含光大帝悄然飛回。
雖然胸口被擊穿，但對於他這種天境武帝來說，傷勢並不算致命，倒是剛才的狼狽讓他耿耿於懷，思及此，更是將石小樂和九玄山恨到了骨子裡。
「麒麟，之前你大肆殺伐，不打算給個解釋嗎？」
一名頜下留著短須的老者上前一步，他是來自血帝窟的血羅大帝。
沒有人應答。
「麒麟，你真的打算自絕於江湖，要讓整個九玄山為你陪葬嗎？一道空元境陣法，或許能擋住一時，但絕擋不住一世！勸你把握這僅有的機會，否則陣破之時，便是你滅亡之日！」
相比於血羅大帝，他身旁的中年男子要凶厲得多，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森冷和威脅，隔著陣法都能感受到。
「如果你們來，只是為了說這種廢話，那還是趁早走吧，我沒空。」
這一次，終於有人回話。
九玄山的一座山峰上，石小樂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越過重巒疊嶂，率先落在那位凶厲的中年男子身上，隨後才慢慢移開。
「好大的架子！殺完了人，還敢如此理直氣壯，麒麟你以為別人拿你沒辦法嗎？像你這種目中無人之輩，我見得多了，結局都不會太好。」
凶厲中年似有所覺，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發冷酷起來，嘴角帶著冰冷的弧度。
得知九玄大陣是空元境陣法后，他並不慌張。因為根據古籍記載，這種層次的陣法威力太大，構建的同時，亦被天地所限，絕不會主動攻擊他人。
不等石小樂回話，血羅大帝截口道：「麒麟，我等來此的目的很簡單，關於前次之事，我等幾大勢力懷疑九玄山被天外邪魔所脅迫，故想協助爾等，豈料你不分青紅皂白，逮人就殺。若是不給個交代，只怕過不去吧。」
九玄山眾人都被這番顛倒黑白，無恥至極的話驚呆了。
「滾！」
石小樂只有一個字。
血羅大帝，凶厲中年等人皆是表情大變。
「麒麟，你想好了再回答，這次我等代表的是清魔組織，你若不肯當面做出解釋，並闡明自己與神宗，乃至顏家的關係，我等將依實上報，屆時一旦清魔組織做出決定，那就別怪我等了。」
愣神過後，凶厲中年一臉的冷笑。
個人是永遠鬥不過大勢的，而清魔組織，便是東勝大陸目前的大勢，他倒是希望石小樂繼續強硬下去。如此一來，即便是組織中主張示好他的人，也會改變態度，不怕弄不死這小子！
聽到凶厲中年的話，曲無煙，朱玲，歸之行幾人暗道不妙。
他們不怕別的，就怕扯上清魔組織，一旦被它定性了九玄山與天外邪魔的關係，屆時他們面對的，將是全天下的口誅筆伐，舉世皆敵之下，寸步難行。
這話並不誇張，天下多的是隨波逐流之人，而若是清魔組織存心要抹黑，憑九玄山目前的力量，根本擋不住。
事實上，也正是吃准了這點，血羅大帝等人才會有恃無恐，靜等著石小樂主動去見他們，並做出解釋。
「清魔組織，利在天下，我相信它會做出公正裁決。憑你們幾個跳樑小丑，還代表不了清魔組織，給我滾！」
石小樂喝聲如雷，震動八方，說得血羅大帝幾人的臉色陣青陣白。石小樂的強硬是他們樂於見到的，但被人罵成跳樑小丑，又是另一回事了。
「好，好得很。」
血羅大帝氣得手指哆嗦，想他堂堂一個天境武帝，在血帝窟中排名前五，居然連石小樂的面都見不到，傳出去必成笑柄。血羅大帝暗暗記下了這筆仇，眼中掠過一絲殺意。
凶厲中年嘴角勾起。盡情地瘋吧，瘋狂是滅亡的開始，麒麟你得意不了太久的！
另外幾位天境武帝，亦是神情陰冷，不發一言。
幾人離去后，石小樂繼續閉眼修鍊。
他不怕這群人從中作梗，清魔組織如果昏庸到派這些人來打探情況，並確定針對自己的行動，那麼這種組織也存在不了太久。
如果石小樂沒有猜錯，清魔組織必是故意如此，其真實目的，便是為了測試自己的態度和底線。畢竟就算是清魔組織，也不願平白招惹自己這樣的敵人。
如果自己一下子就慌了，反倒會處處被動，不利於後面的事。
果不其然。
短短兩天之後，血羅大帝，凶厲中年等人又來了，只不過同行者比上次多了幾位，觀氣息，個個都是天境武帝。
「麒麟劍帝，可否出來一談。老夫乃聖天教三長老，可全權代表清魔組織。」
一名氣質高雅的白衣老者站在最中間，開口說道。
聖天教？
後山的石小樂睜開了眼睛。
這可是飛馬王朝的第一武林勢力，教內高手之多，人脈勢力牽扯之廣，沒有人能計算清楚。最簡單的例子，就連當年的各州群英大賽，都是聖天教在背後策劃。
但就是這樣一個強大勢力，卻極其低調，你幾乎鮮少聽說它的事迹。上一次石小樂聽說，還是在天意教，卓萬生曾言聖天教有人假扮神教高手，欲要收編他們。
人影一閃，石小樂從九玄大陣中走出。
刷刷刷。
一道道各異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有審視，有敵意，有殺機，也有欣賞。
「麒麟劍帝，對於上次的事，你有何解釋？」
聖天教三長老問。
麒麟劍帝是江湖為石小樂取的封號，至於少年劍帝，終究遭到了另外一些人的駁斥，認為大時代剛剛開啟，直接冠上劍帝未免不知輕重。
「人要殺我害我，我自一劍還之，這是誰都知道的江湖規矩，三長老又何必咄咄逼人。」
石小樂道。
三長老的目光亮起來，這硬中夾軟的話，既不弱了自己的氣勢，也有種變相服軟的意思，不簡單啊。
其實關於當初的事，的確沒什麼好說的。清魔組織從未強迫過九玄山，完全是血帝窟，忘塵集，觀龍嶺等勢力自作主張，這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其實想想，當初換個頂級勢力來主持，哪裡還會發生這種糟心的事。可以說，血帝窟等勢力不僅丟了自己的臉，也丟了清魔組織的臉，上頭已經有人表達了強烈不滿。
察覺到石小樂的態度，三長老心口一松，拋開彼此立場不談，他是很欣賞石小樂的，便笑道：「此事暫且不提，那麼請問，你與神宗，乃至顏家的關係又作何解釋？」
「大丈夫恩怨分明，顏家曾救過我，我自一報還之，如今恩怨兩消。今後誰若發現顏家做出禍害東勝之事，石小樂第一個不饒他們。至於神宗大師，恰恰相反，我救過他，所以他的行為我控制不了，現如今，我也不知神宗大師身在何處。」
石小樂侃侃而談，堵得人說不出話來。
「你敢發誓，所言都是真的嗎？」
血羅大帝冷笑。
「你算什麼東西，我就算要發誓，也不會當著你的面，給我閉嘴。」
石小樂毫不留情地厲聲呵斥，令血羅大帝臉色漲紅。
三長老眯著眼睛，其實顏家是不是天外邪魔，到現在都沒定論，尤其到了他這個層次，輕易就能看出顏家滅門背後的齷齪，索性揭過不提：「好，老夫姑且相信你說的，其實你想證明清白，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接受驗魔石的測試即可。」
「三長老，此人濫殺無辜，怎能如此放過？」
「三長老，若人人都效仿他，東勝大陸豈不亂套，此例不可開啊。」
聽出三長老有放過石小樂，不計前嫌的意思，血羅大帝等人急了。真要如此，他們的虛元境武帝豈不是白死了？
「諸位，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們比老夫清楚，換成你們是麒麟劍帝，又該如何做？損失已經造成，我們要做的是盡量消除隔閡，不能自相殘殺，讓天外邪魔笑話。這也是組織的意思，懂嗎？」
三長老冷冷道。
地位造就了格局，在一些人眼裡，一個麒麟的價值，可比死去的那些虛元境武帝高得多，傻子才會將他往外推。
更不用說，清魔組織本身也不是鐵板一塊，同樣有不同的派系，見到血帝窟等勢力損失慘重，樂得偷笑。
血羅大帝幾人臉色難看，但他們不敢違逆三長老，只好閉口不言，只是低垂的眼神都十分陰厲。
「測試血脈嗎？好，如果人人都像三長老那麼和藹溫厚，我九玄山早就洗清嫌疑了。」
石小樂輕笑道。
「哼，麒麟劍帝你奉承老夫可沒有好處。」
三長老闆著臉佯怒，其實心中難免暗爽。
如今誰都知道石小樂性情淡漠，加上天資絕世，能得他讚賞的人都不多，至於讓他出聲恭維者，更是鳳毛麟角。
因為一個後輩的刻意恭維而興奮，三長老也知道不應該，可他就是忍不住，也許這就是麒麟的個人魅力吧。
拿出驗魔石，三長老輕推向前。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尤其是九玄山上上下下。
明知石小樂不太可能是天外邪魔，但結果沒有出來前，總是難免忐忑。畢竟在這之前，許多天外邪魔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九玄山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忘老伯卻暗暗提聚功力，掌心冷汗直冒。石小樂告知了他應對的辦法，可萬一沒有成功，他必須第一時間站出來。
石小樂暗暗吸了一口氣。
他低估了頂級武學的難度。這段時間的苦練，加上水晶魔骨與惡魔武道的加成，他依然沒有將「紫血大法」修鍊到小成，心中對通過考驗並無全然把握，但事到臨頭，也只能賭一把了。
當下默運「紫血大法」，改變血脈屬性，石小樂劃開手指，一滴血落在驗魔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