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鬆口氣
「這次好險！」
元劍皇如果活著，一定會很不甘心，因為花了七天七夜時間，石小樂錘鍊的精神力，總共只有那麼一點，為了殺他全部耗完了，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注意，這裡的消耗，與受損不同。消耗是可以通過修養恢復的，受損卻不能。
「我總算懂了，與其說是天地規則壓制了我的精神力，倒不如說，是我的精神力沒有符合天地規則的標準。」
危險與機遇往往是正反面的關係。比如這次，石小樂一旦挺不住，便會被人取代，但他偏偏挺過來了，還利用機會，得到了精神力的錘鍊之法。
可以想象，一旦他按照此法努力下去，等到精神力錘鍊完成，屆時整個天下，空元境高手不出，誰與爭鋒？
石小樂還不知道，這是成為空元境高手的必經階段，原本沒有空元境高手指點，他天資再高也不可能達到。
而一心要取代他的元劍皇，卻成了他的引路人。
一飲一啄，皆由天定，真是半點不錯。
「我的精神受損太嚴重，不知道能不能彌補回來。」
來不及去思考太多，石小樂當即操控精神力，去填補意識海的傷痕，假如無法恢復，那接下來就會很麻煩。
這個過程花了他半個月時間。
令人驚喜的是，石小樂的精神力竟恢復如初。
「我的精神力，本質已經達到了空元境，只是未經錘鍊，所以威力才不及元劍皇，但恢復能力不受影響？」
石小樂想到一個可能，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
相傳空元境高手，已經脫離了天地的桎梏，空，即無。那等高手，但凡生命印記沒有磨滅，不管是肉體傷勢，還是精神傷勢，都能恢復如初。至於壽命，沒有記載，因為上古的典籍早已被毀滅。
從這個角度看，只要沒有磨光石小樂的精神力，他都能復原。
當然，石小樂目前也不敢肯定，但不管如何，一件大心事總算解決了。
這趟墓地之行，驚險是驚險，但他得到了四塊龜甲碎片，得到了無上劍道綜述，還得到了最珍貴的精神力錘鍊之法，可謂滿載而歸。
「下次再探險，可得悠著點，不是每次的運氣都那麼好的。」
笑了笑，石小樂的精神人影散向意識海。
茅屋之中。
石小樂緩緩睜開了眼睛。
嗖嗖兩聲。
伽藍劍帝和無塵劍帝出現在床邊，無塵劍帝一臉緊張道：「石小兄弟，你，你還記得我嗎？」
說話間，牢牢盯著石小樂的表情和反應。
「無塵前輩，我又怎會忘？」
石小樂從床上坐起，笑道：「這次有勞兩位前輩了，若是你們將我丟下，那石小樂也許已經進了狗肚子里，慚愧慚愧。」
伽藍劍帝和無塵劍帝對視一眼，比看見石小樂痴傻還要震驚。
無塵劍帝試探道：「你真沒事，快看看悟性，精神力之類的有沒有影響。」
石小樂但笑不語。
「好小子，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半晌后，無塵劍帝一拳擂在石小樂胸口，松下一口氣的同時，又委實有些難以置信。他無法想象，石小樂到底是怎麼恢復的？
難道真是老天爺眷顧？
伽藍劍帝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石小樂：「這裡面是五顆聖血丹，三顆九生丹，以及一顆無情忘意散。」
石小樂沒有記錯的是，地宮中總共只有七顆聖血丹，五顆九生丹和一顆無情忘意散。
之前二人還給他吞了一顆九生丹。換言之，伽藍劍帝和無塵劍帝，各自只分到了一顆聖血丹，僅剩的一顆九生丹也不知在誰手上。
「兩位前輩不可，這樣你們太吃虧了。晚輩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沒有你們，晚輩同樣死在了墓地之中。」
石小樂拿出兩顆聖血丹和兩顆九生丹，分別遞給二人。二人推遲不受，但在石小樂的再三堅持，甚至『威脅』之下，二人只好接下。
不約而同的，二人對石小樂的看法又發生了變化。如果先前把他當成可交的朋友。那麼此時，則多了幾分親切。
二人高興，石小樂也坦然。他是真的想交二人為友，自然不會小氣。
無塵劍帝不知從哪裡帶回了許多壇酒，三人在山中對飲，一邊暢談江湖奇聞，一邊分享修鍊心得，情緒上涌時甚至舞劍助興，說不出的快活。
石小樂自是受益多多。
他修鍊雖快，卻也少了沉澱和反思的時間，在汲取了兩大高手的諸般經驗后，這種劣勢明顯改善了不少。
孰不知，二人在聽到了石小樂對劍法的某些理解時，同樣如醍醐灌頂，進步頗巨，心中越發讚賞石小樂。
除了每日飲酒，石小樂也開始錘鍊精神力，但有了先前的經驗，他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相比於龐大的精神力，他即便終日錘鍊，所產生的量也不過水滴之於大海，不可一蹴而就。
而且石小樂發現，當錘鍊了一定的數量后，必須緩緩，否則意識海會產生膨脹感。石小樂將之當成了持續性的工程，現階段更多的，還是參悟其他東西。
比如劍道龜甲。
不出所料，當他將四塊龜甲碎片嵌到龜甲上時，龜甲方格的第八格，出現了一道人形光影。
比起第七格，這一格人形光影的劍法，依舊是普通的直刺，但這一劍更貼近大道，劍勢如虹，彷彿能洞穿乾坤，萬道莫不辟易。
石小樂深深沉浸在其中，不知日夜，渾然忘我。他的心劍之力，亦以驚人的速度激增著。
三百九十縷。
四百縷。
四百一十縷。
……
當心劍達到大成后，提升已變得非常困難，任你再天賦無雙，也要靠時間一點點磨出來。不止是心力極限的問題，更是武道積累的問題。
但石小樂是個異類，他的心力彷彿無底洞，目前還未探到極限。龜甲的人影劍術，更是讓石小樂時刻都在感受大道之氣，完全不擔心積累的問題。
四百二十縷。
四百三十縷。
四百三十五縷。
當心劍之力達到驚人的四百六十縷時，進步才終於停下來。
此時此刻的石小樂，劍勢變得更為內斂，卻也更為鋒利，稍稍散發出一絲，就彷彿有千萬把凝縮到極致的利劍，填充虛空，足以將普通虛元境武帝嚇得魂飛魄散。
「據伽藍劍帝所說，他的心劍圓滿時，共產生了五百縷心劍之力，我應該遠遠不止。」
心力極限的不同，造成每個人的心武境界也不同，同樣是圓滿，石小樂相信，自己的心劍之力一定遠超天下大部分劍客。
心劍之力的增加，令石小樂實力大漲，難免有些動手的衝動。
山巔之上。
「石小友，你確定要我動用全力嗎？」
伽藍劍帝暗皺其眉。他承認石小樂進步極快，離開墓地的時候，估計實力達到了帝皇榜前三十的檔次。
但若說要自己全力以赴，怕是還差了不少。
「前輩無需客氣。」
石小樂緩緩拔出浣邪劍。
「既如此，那你小心了。」
聞言，伽藍劍帝不再多說。他也想看看，石小樂的底氣究竟從何而來。
伽藍劍出鞘，伽藍劍帝的氣勢卻早一步達到了巔峰，天空中，一道深藍色的劍光稍縱即逝，連綿的氣爆聲剛要發出，就被劍意碾成了粉碎。
天地無聲，因這一劍而沉寂！
這是伽藍劍帝唯一的攻招，也是他引以為傲的殺手鐧。遠在萬里之外觀戰的無塵劍帝，此刻只覺得渾身泛冷，一臉緊張地看著還在拔劍的石小樂。
「果然很強。」
石小樂很慢，但慢的只是勢，在他的劍勢影響下，深藍色劍光都慢了幾分，也令伽藍劍帝和無塵劍帝看清了他的動作。
拔劍，出鞘，直刺，收劍，平平無奇的一劍，是他那一招「歸宗之劍」。
轟！
但這一回，劍氣格外強大鋒銳，與深藍色劍光接觸下，宛如兩根燃燒的火棍，相互衝擊，相互抵消。粒子狀的劍氣濺得漫天都是，將附近的山川，大地都鑽出了一個個孔子。
一道身影飛退數百米，青衣飄飄，面色如常，是石小樂。
「什麼？」
無塵劍帝嘴巴大張，如遭雷擊。
他確定伽藍劍帝沒有留手，這種情況下，他的殺招居然被石小樂接住，而且是分毫無損地接住。
別看石小樂退了數百米，對於頂尖天境武帝來說，這點差距根本不算差距，連一分都算不上。
換言之，石小樂如今的實力，應該排在了帝皇榜第十二，十三的樣子。如果結合對方堪比神魔的戰鬥技巧，無塵劍帝莫名覺得，伽藍劍帝可能還不是石小樂的對手。
這也太……荒謬了吧！
伽藍劍帝同樣愣愣地看著石小樂。
傳聞再多，不如親見，他可是清清楚楚見證了石小樂進步的全過程，此時心中的震撼，無可言表。
「石小友，剛才你用盡全力了嗎？」
伽藍劍帝忽然問。
「晚輩已全力以赴。」
石小樂答道。
不算精神道實力，也不算惡魔武道，他的確全力以赴了。
當然，惡魔武道催動的「死靈之劍」，威力是不如「歸宗之劍」的，但後續作用更強，用於實戰，反而更有效。
伽藍劍帝鬆了口氣，他真怕石小樂說出相反的答案。不對，自己被一個五十歲的人追上，為什麼要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