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收徒
「姚長老恢復了修鍊資質？」
聽到這話，眾人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然後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被廢之前，他們皆是承元世界至尊之下，一等一的存在，眼力毒辣得很，盯著姚彩蝶片刻，便看出了端倪，現場頓時嘩然一片。
對於武者來說，死亡並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莫過於失去一身功力，那種巨大的落差感，足以教人生不如死。
可恨天外邪魔，以他們的親人家屬要挾，使得他們死都不能，只能淪為邪魔肆意羞辱欺凌的對象，在黑暗中苦苦掙扎。
所以見到姚彩蝶恢復了資質，一下子，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石小樂，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殷切，期待，乃至於哀求！
「少俠，可否請你略施援手，幫在下一次，在下發誓，今後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一名大漢邁步走出，紅著眼眶，抱拳說道。
場中寂靜無聲，大家都在看著石小樂的反應，心中忐忑不安。雖然剛才對方救了姚彩蝶，但誰知是不是一時興起。
何況在場那麼多人，憑石小樂一己之力，註定不可能廣施恩澤，為了公平起見，他也未必會答應。
就在眾人患得患失，緊張莫名的關頭，卻見石小樂笑道：「做牛做馬倒不必了，我只有一個要求。」
大漢一臉決然道：「少俠但說無妨。」
「等恢復了實力，多殺幾個入侵的天外邪魔。」
話音剛落，石小樂單手一揮。就見天地之間，垂下了一縷縷無形的生之氣息，籠罩住在在場所有人。
眾人只覺得通體舒暢，渾身都彷彿浸泡在溫泉之中，莫名的力量湧入他們體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他們破損的筋脈和丹田。
僅僅過了片刻。
哪怕在場人中傷得最重的葉老，都清晰地察覺到，身上的沉珂暗傷全部不見了，整個人說不出的輕鬆，一股股微弱的靈氣正在經脈中鑽動。
他恢復了修鍊之能！
「這，這……少俠，少俠宅心仁厚，此等高德厚義，葉勁之畢生難忘，多謝少俠！」
葉老渾身顫抖，涕淚縱橫，已經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他深知石小樂不會讓自己跪倒，便一躬到底，半天沒有起身。
其他人亦發現了自身的變化，直接怔在原地，半天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直到姚彩蝶提醒一聲，眾人才如夢初醒，一個個學著葉老的樣子，對著前方的青衣少年一躬到底，充滿無以言喻的感激。
在被廢之前，這些人皆是承元世界的頂尖精英，或許至尊能讓他們敬服，但更多的還是因為至尊的實力，並非人格與恩情。
而這一次，他們打從心底里，感激這個善良的年輕人，感激對方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給了他們一個希望。
「諸位，大家如今是一個戰壕里的人，不用如此客氣。時間無多，你們還是抓緊時間修鍊，爭取早日恢復功力吧。」
石小樂擺擺手。
他沒有說的是，在生死大道的滋潤下，這些人不僅資質盡復，而且相比過去，還略有提升。相信努力修鍊的話，會比過去更強大。
眾人這才起身，仍是感激不盡。
石小樂的目光，落在那位名叫軒兒的小男孩身上，姚彩蝶心領神會，連忙拉過姚宇軒的手，慈愛道：「還不快感謝這位叔叔。」
姚宇軒年紀不大，卻十分懂事，真誠道：「叔叔，你救下了奶奶，就是救了軒兒，軒兒一定會報答你的。」
石小樂道：「那你準備怎麼報答。」
姚宇軒吱吱呀呀，說不出話來，一張俊秀瘦削的小臉憋得通紅。
石小樂搖搖頭，道：「你我也算有緣，罷了，今日我就再成全你一遭吧。」手指輕彈，一道劍氣射入姚宇軒體內。
噼里啪啦的炒豆聲中，眾人驚駭地發現，一股劍意從姚宇軒體內爆發而出，轉瞬消失。但那一剎那的鋒芒，彷彿讓人看見了一位屹立天際，戰無不勝的絕代劍客。
就連姚彩蝶都震撼不已，望著孫兒的目光複雜難言。
「姚前輩，你的孫兒，身負斷命劍骨，此種劍骨天生不顯，而且無時無刻不在消耗他的生命力，方才，我已替他驅散了劍骨中的斷命之根，從此之後，他必將遠勝常人。」
石小樂也是略帶感慨。
大概是天道規則的影響，十六世界中，極少出現斷命劍骨，所以哪怕是至尊，也根本發現不了問題。
石小樂還是在翻閱突破之法時，從一位名叫元初劍尊記敘的典籍中看到的，對方來自此方宇宙的另一片世界，正是斷命劍骨擁有者。
「少俠，彩蝶有一個不情之請！」
咬了咬嘴唇，姚彩蝶又要下跪。
石小樂無奈道：「何事？」
「少俠，你若不嫌棄，彩蝶想，想讓軒兒跟著你，若是不方便，便當彩蝶沒有說過。」
迅速把話說完，姚彩蝶自己都覺得太過分，太不要臉了。
石小樂救她一命，替她恢復體質，又救了姚宇軒，讓他成為蓋世天驕，此等種種，縱然她生生世世追隨，也無法報答於萬一。
現在，她竟然還得寸進尺，可是姚彩蝶實在忍不住！
她孫兒從小重病纏身，請遍承元世界的名醫都束手無策，後來老祖宗更是花了大代價，請至尊出手，依舊徒勞無功。
那次之後，所有人都已對姚宇軒不抱希望，認定這個病秧子，活不過十二歲。可是現在，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石小樂輕而易舉就治好了姚宇軒。
這等手段，讓姚彩蝶懷疑，眼前這個生命氣息年輕得嚇人的少年，是一位至尊，而且還不是普通至尊。
他們這一代人，想要報仇幾乎無望，所以她將希望寄托在了孫兒身上，想讓他覓得名師。
當然，若是石小樂拒絕，姚彩蝶絕不會多說什麼，心中更不會有絲毫怨恨，頂多就是遺憾罷了。
現場落針可聞，姚彩蝶頭都不敢抬一下，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然後她聽見一道春風拂面般的聲音響起：「孩子，你願意嗎？」
姚宇軒看著顫抖的奶奶，再看向天仙下凡般的青衣少年。
這幾年的苦難日子在腦中浮現。
自爹娘死後，除了奶奶，便只有對方，給予他真正的溫暖，一種莫名的親切，讓姚宇軒鼻子一酸，當即雙膝下跪：「叔叔之恩，軒兒萬死難報，承蒙叔叔不棄，請受軒兒三磕頭。」
重重地連磕三下，姚宇軒再度抬起頭，大聲道：「師傅！」
一聲師傅，從此締結了一段奇妙非凡的緣分，也讓這兩位絕代劍客，成為十六世界最著名的師徒。
後來姚宇軒執掌承元世界，更是大肆修建石小樂的雕像，以紀念這位恩師。二人相識的經歷，在很多很多年後，依舊廣為流傳。
從這天起，虛空通道前，一排排人靜坐修鍊。姚宇軒則跟著石小樂，在他的安排下，開始系統地修鍊內功和劍法。
不愧是身負劍骨，姚宇軒對劍法的領悟力，達到了極為妖孽的地步。在石小樂所見過的人中，大概只有一個石無憂，能領先他半籌。
石小樂自己更沒有懈怠，大部分時間都在參悟「仙門劍訣」，他的劍術與日俱增，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提升著。
山腳處，姚彩蝶等人不時便能感受到，一股股波動正從山峰上輻射而出。那種波動，看起來不強烈，可是在一些人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曾見過一流至尊出手，論層次，似乎不及這股波動。」
葉老大駭。
如果不是石小樂此前的種種手段，他一定懷疑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可縱然如此，葉老依舊有些不敢置信。
石小樂沒說自己的年齡，而且以他的實力，外人亦無法摸准，只能大體判斷。
但在眾人私底下的討論中，一致認定，他絕不超過五百歲。五百歲的一流至尊，別說見過聽過，估計連想象中都不存在！
「你們說，那十二位至尊，會不會就是石少俠殺的？」
有人忽然說道。
「這，不太可能吧？」
眾人下意識覺得荒謬，可從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看，石小樂並無同伴，那就很可疑了。
姚彩蝶道：「不管如何，石少俠都是我此生見過的第一奇才，說他是十六世界第一奇才都不為過。」
這話倒是引得眾人紛紛附和。
山峰上。
石小樂盤膝而坐，在他身前，出現了三股屬性各異的劍氣，一股生死交融，一股如暴風肆虐，另一股則充斥著惡魔之氣。
在靈魂體取代了精神力后，石小樂已能同時施展三種武道。前些天他突發奇想，以三大武道，取代「仙門劍訣」中的陰陽反斥之力，從而模擬「小三合」。
石小樂一指點出，三股武道之力，在劍法的糅合下，猛然撞到一起。
啵的一聲！
無盡虛空出現，而在深處，隱約可見一扇輪廓模糊的門，逸散著超越此方宇宙的氣息。但是很快，虛空又組合在一起。
一邊的姚宇軒不明厲害，問道：「師傅，那是一扇門嗎，通往哪裡？」
「一個很遠的地方，將來若有機會，軒兒一定要去看看。」
石小樂笑了笑，小仙門若隱若現，代表他的「仙門劍訣」，已經超越了小成。
聽到師傅的話，姚宇軒嗯了一聲，重重點頭。無數年後，再度回憶起今日之事，姚宇軒總會忍不住嘲笑自己當初的天真。
日子一天天過去。
之後又有一批批的奴隸被押送過來，皆來自於被攻破的十一個世界，石小樂一一解救，並治癒他們。
眾人自是道謝不迭。
虛空通道出口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在拚命修鍊，希冀能更快恢復實力。
可誰也想不到，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這一日，一位受了傷的頂級至尊，倏然從虛空通道中走出，大吼道：「人都死了嗎？為何防守如此鬆懈。」
一股恐怖的氣勢遮天蔽地，先於話音發出，惹得姚彩蝶等人駭然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