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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真面目!

  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未看清來人時,顧予下意識的將槍收進了口袋。


  守在包廂門口的顧晉淵手下先順著門框緩緩倒了下去。


  兩名身形壯碩的陌生男子先行走進,隨後一左一右分開站在兩邊,最後,靳烽面帶詭異的笑容,抬腳進入了包廂.……

  顧予驚愕的看著進來的靳烽,而顧晉淵,因為帶著墨鏡,除了神色似乎更為凝重外,也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


  顧予已從座椅上緩緩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走來的靳烽,目光中除了意外也有不安。


  靳烽嘴角噙笑,但目光鋒利,氣勢逼人,彷彿他臉上是歲月靜好,背後是騰騰殺氣。


  靳烽從包廂門口走到餐桌前的短短几秒的時間內,顧予便感覺了一股強烈的寒意。


  「靳……」


  顧予還未開口,靳烽已抬起一隻手,慵懶而隨意的指向坐在座椅上紋絲不動的顧晉淵,嘴角上揚,輕聲道,「奸.夫.……」


  下一秒,靳烽的指尖又緩緩指向顧予,嘴角彎起更為輕佻的弧度,「淫.夫.……」


  「靳烽你……」


  「齊了。」靳烽再次打斷,此時眉眼舒展,露出一臉頗為優雅紳士的笑意,「我是不是打擾二位了?小別勝新婚,二位幾月未見,此時不如乾柴烈火?」


  「靳烽你夠了!」顧予忽然高聲打斷,「你這些話什麼意思?」


  靳烽兩手一攤,笑作無辜,「當然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這時,凱爾拿了張座椅放在靳烽身後,靳烽微整西裝,儀態從容的坐了下去。


  「我與顧總雖幾年未見,但顧總的滴水恩情,這些年靳烽可是一直銘記於心,就是望有朝一日能湧泉相報。」靳烽刀削般英俊的臉上,笑意懇懇,像真是一副感恩的神態,「顧總也真是不給面子,來中延市竟如此低調,我可差點就要錯過這麼好的報恩機會了。」


  這樣的靳烽,顧予只覺得無比陌生,同時,也更為害怕.……害怕顧晉淵說的那些話會成真。


  「靳烽,你到底.……」


  「你給我閉嘴。」靳烽突然把槍抵在了顧予的頭上,轉頭冷笑著看著顧予,「是不是覺得我要殺你姘頭了,所以你怕了。」


  顧予怔怔的看著靳烽,張了張嘴,半天才吃力道,「你答應我不會.……」


  「你不是愛我嗎?」靳烽悠悠的笑著,「愛我就給我聽話,這樣你才有可能繼續獲得我施捨給你的一點肉,否則以後,你連塊骨頭都沒得啃,.……」


  靳烽用槍口壓著顧予的肩,將已幾乎失了魂的顧予整個人摁在座椅上繼續坐著。


  顧予只如魔怔了一般盯著靳烽,眼眸中的情感錯亂交織,當逐漸清晰時便泛出晶瑩的光點.……

  「顧總,我們繼續。」靳烽身體微微后倚,一副老氣橫秋的姿態,目光也很陰懶的打量著顧晉淵,「室內戴著墨鏡,除了能裝.逼,還能掩藏恐懼,更能在死前佯裝淡定,顧總這也算是有先見之明。」


  顧晉淵沒有說話,他端起身前桌上的一杯溫茶靠近嘴唇,在手指帶著茶杯卻在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微微顫抖著。


  明顯是在心慌……

  靳烽心中冷笑。


  放下茶杯,就見顧晉淵的喉結蠕動了一下,這才不急不緩道,「你不必在這拐彎抹角,你想問什麼,或說什麼,在我的耐心耗盡之前,我也許還會有心思回答你。」


  「佩服,顧總果然是真男人。」靳烽甚至佯作敬佩的拍了兩下手,「死前還能如此鎮定,那靳烽就不客氣了……請問顧總,您三年前獲得的那筆不義之財如今在什麼地方?」


  「無可奉告。」


  靳烽臉色一冷,兩秒后又是平和的一笑,「那再請問,顧總在國外的公司叫什麼名字?又或者如今為誰做事?」


  「無可奉告。」


  「你……」靳烽臉色陡然陰狠,「你他媽耍我?那好,最後一個問題,你一不要錢,二又明知帶不走人,三不派手下來替你交易,親自千里迢迢的趕來中延市,送到我手邊找死,這又到底為什麼?就為和這小情人一敘往昔?如果真是這樣,那的確是感天動地.……」


  「沒錯,我的確就是為和顧予說兩句話。」顧晉淵道,「順便,親眼看著你在他面前原形畢露。」


  靳烽突然大笑起來,「敢情你對我和顧予這些天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啊,怎麼?他連我跟他同床共枕,籌備婚禮一事也跟你說了?」


  靳烽轉頭看著顧予,伸手在顧予下巴上輕佻的摸了一把,陰笑道,「寶貝兒,你可得快點看清我的原形,不然顧總這一趟就白跑了。」


  顧予此時已如綠葉凋零的枯木,面色死灰,他看著眼前的靳烽,就如看著一個怪物。


  「所以這些天我對你的價值.……」顧予張著嘴,吐出的聲音幾乎淹沒在空氣中,「.……只是引出顧晉淵是嗎?」


  「不,怎會那麼簡單。」靳烽輕笑一聲,「除了引出顧晉淵,拿回我祖父的骸骨,還有為體會一下三年前你在我身上所體會的那份樂趣,事實驗證,真的非常有趣,能看到清高冷傲的顧大明星私底下的放.盪樣,這場戲演的太值了。」


  顧予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桌面,似乎在努力回想著什麼,轉瞬間所有的思緒都成了一堆亂麻,彷彿正試圖衝破頭骨衝出來。


  「網上的一切是……」


  「是我。」靳烽看著顧予這副失心瘋般的模樣,突然覺得十分有意思,像極了雜耍中的小丑,「我知道你還想問什麼,為節省時間,那我就一併說了,這一個月來的所有事都是我做的,這過程中沒有其它人參與,如今終於發展到我想要的一刻,也不枉我精心設計一場。」


  「你的.……傷.……」


  「當然是穿了防彈衣,夾層里塞著血漿包啊。」靳烽冷笑一聲,「誰他媽拿命去賭,騙你還要演苦肉計那也太虧了,不過你怎麼就蠢成這樣,你憑什麼覺得現在的我還能看上你這樣的貨色,嗯?我靳烽要什麼樣的人沒有,你還當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顧予有些恍惚的笑了一聲。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顧予相感覺自己全身像被淋頭了,身體正緩緩沉入淵底……

  他忽然明白三年前靳烽的痛苦和崩潰,體會到了一個人在發現自己錯付真情后所產生的絕望。


  顧予也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當初他可以憑著與靳烽相守終生的信念陪顧晉淵三年,如今也可為一份虛偽的感情而無聲的撕心裂肺。


  顧予突然感覺,他誰也不欠了.……

  那份背負多年的愧疚,不再因愛與不愛而存在與否,而是在這一刻真正的從心頭消失。


  沒有背負的心,突然輕了,也突然空了.……

  「沒錯..」顧予看著桌面,低笑著道,「是我.……自作多情。」


  這時,靳烽的一名手下推門走了進來,而這名手下,就是顧予以為已經被凱爾打死的阿岩。


  阿岩走到靳烽身旁,彙報道,「袁總,已按您的吩咐清空了餐廳的食客和工作人員。」


  「嗯,很好。」靳烽滿意的點點頭,從手下手裡接過一個*安裝在槍口,漫不經心的命令手下,「把我們顧總扶起來,小心點,別傷了顧總的尊駕,那可金貴的很。」


  靳烽的兩個手下將顧晉淵從座椅上拖了起來,粗暴的拽到一邊站著,顧晉淵的其餘手下也被靳烽帶來的人用槍指著,都不敢有什麼動作。


  顧晉淵站穩后,只是抬手扶正眼眶上的墨鏡,此外也未有其它反應。


  靳烽起身來到顧予身旁,將其拽起身,然後捏著顧予的下巴,令其不得不揚起頭看著自己,而後陰笑著道,「你如果現在能替我打斷這個男人的四肢,你日後也許還有機會重新得到我的關注,嗯?不聽話的話,你可能永遠都沒機會跟我重歸於好。」


  顧予目光冷滯的看著靳烽,許久突兀的一笑,這一笑輕淡無力,可卻如一塊鋒利的刀片從靳烽的心口輕輕刮過.……

  「你笑什麼?」靳烽手指更為用力,「你既然那麼想跟我在一起,那現在就聽我的,我再說一遍,想跟我和好如初,想得到我靳烽的喜歡,現在就去給我打斷這個男人的四肢,以你的拳腳功夫,這種事應該只是小菜一碟.……」


  顧予再次輕笑,這次是很平靜的在問,「你這一個月以來對我說的所有話,對顧初,對我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嗎?」


  靳烽眯笑,俯頭在顧予耳邊低啞道,「那句想*哭你是真的。」


  顧予閉上眼睛,大腦胸口的那堆亂麻也逐漸消失了.……

  「你捨不得動手就算了。」靳烽拍了拍顧予的臉,陰聲道,「但你給我看好了!」


  靳烽鬆開顧予,轉身將槍指向顧晉淵,就在準備扣動扳機的剎那,一把槍毫無預兆的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一瞬間,包廂里眾多靳烽的手下舉槍指向顧予。


  顧予目光冰冷的看著靳烽,「不準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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