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顧晉淵VS顧予!
顧晉淵的突然現身,令顧予瞬間打開了全身的戒備。
車內的顧晉淵,黑色的西裝修身筆挺,神態淡然,他平靜看著顧予,眸光一如既往的寧和。
顧予的印象中,顧晉淵好像從來都是如此,他不像靳烽在自己跟前,肆無忌憚的爆發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他永遠無法通過顧晉淵那雙藍色的眼睛看透他心底在想什麼,甚至是他情緒的變動,只能在無形中感受著那種詭異莫測的壓抑感。
顧晉淵雙腿交疊的靠在真皮質的椅背上,他的姿態慵懶但不失優雅,像剛品完下午茶一般篤定悠然.……
顧予看了看四周,並未發現靳烽的人,似乎在剛才游完湖之後,靳烽一氣之下失控離開,都已經忘了留下人跟著自己。
想必他也是確定自己不敢背著他私自逃走吧。
然而,也的確如此.……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顧予看著車內的顧晉淵,目光冰冷。
「上車吧。」顧晉淵淡淡的笑著,「我並不急於這一刻把你如何,以你顧予的膽識,應不至於害怕與我單獨相處,更何況這些年.……我又何曾強迫過你什麼。」
顧晉淵說的的確沒錯,其實在顧予心裡,比起面對陰晴不定的靳烽,他覺得沉穩理性的顧晉淵更容易交談。
顧予面無表情道,「上你車的好處是什麼?」
「幫你做成你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
——
顧予上了顧晉淵的車,車也就順著湖邊的一條行路緩緩開著。
「回答你一開始的問題。」顧晉淵緩緩道,「從中延市離開之後,我幾乎一直都在這個地方。」
「你掏空了顧成梁的公司,獨吞掉了當年靳家祖先墓里的財富,就是為在這裡發展自己的事業?」
「這裡不過是其中之一,日後,等你對我有了更多的了解,你會知道的更多.……」
車開出了一段距離.……
「你是顧成梁的親侄子,而顧成梁也一直把你當繼承人培養,但你卻把顧家害到一無所有。」顧予冷笑一聲,「顧家如今敗落,你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你知道中延市的人都是如何議論你嗎?」
「顧成梁的親生子尚且對顧家不聞不問,又何況我這個侄子。」顧晉淵不急不緩道,「其實很多年以前我就可以對顧家下手,之所以拖到現在,只是因為你,很可笑嗎?顧成梁一直不知道,我九年前就改了國籍和**,野心與宏圖也早不止在中延市,顧家那些產業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只是為在中延市有個掩人耳目的身份,才會幫他管理公司,顧成梁野心大但眼界小,他根本沒資格做我的領袖.……」
顧晉淵說完,轉頭平靜的看了顧予一眼,「我的這番話是否解開了你心裡的疑問?」
顧晉淵的話令顧予感到無比震驚,他從來沒有想到,顧晉淵和顧家那看似和諧的親情,全部都是假的。
顧予忽然開始懷疑顧晉淵心裡是否有「親情」的概念,他在顧家被顧成梁夫婦以及顧尋艾當親人對待,顧成梁對他寄予厚望,林藝甚至將他親生兒子,顧尋艾更是視他為親哥哥,然而顧家沒落,內部如今更是一片混亂,顧晉淵竟也不曾對顧家施以援手……
是否在顧晉淵的心裡,顧家從始至終都只是他腳底一塊微不足道的墊腳石.……
「你又是如何在國外立穩腳跟發展自己的勢力?」顧予清冷道,「令之前靳烽對你都無從調查,你說顧成梁不配做你的領袖,那你又投入了誰的麾下?」
「明晚靳烽要參加的壽宴.……」顧晉淵道,「知道是誰的嗎?」
顧予忽地轉頭看著顧晉淵,已然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沒錯,**亞的軍火商嚴伍,是我義父。」顧晉淵目光極為平和,「我是十五歲那年偶然遇見了他,而後通過了他數次考驗,九年前才得以認他做義父。」
顧予諷笑了一聲,「原來,和靳烽一樣。」
顧晉淵輕笑,「你當真覺得我和那個靠袁晟江才得以站在權勢頂峰的廢物相似?你可知道,靳烽在外再如何肆無忌憚,在袁晟江跟前也只能跟條夾著尾巴的狗一樣,而我這些年靠的全是我自己,嚴伍不曾給我一丁點幫助,他不過是承諾我的勢力及他一半時,便讓我接管他的軍火生意,讓他從此退出黑白兩道安享後半生……現如今我已做到,明晚的壽宴,就是他嚴伍昭告眾人金盆洗手,勢力轉移於我的時候,所以如今,他靳烽沒了袁晟江就什麼都不是,而我沒了嚴伍,也會變成第二個嚴伍。」,
顧予眼中閃過一抹輕嘲,他看著眼前如帝王般穩沉孤倔的顧晉淵,再次冷笑了一聲。
「你難道不是靠靳家的那筆寶藏才得以一步登天?十幾間墓室的金磚,成百上千億的金額被你用來堆砌自己的野心,如今卻大言不慚的說是靠自己,如果當年靳烽為所謂的野心先你一步掘了他先祖的墳墓用了那筆寶藏,那他現在不靠袁晟江也一樣將你踩在腳下,顧晉淵,現如今你手裡有一半的資產屬於靳烽,你有什麼資格嘲笑靳烽是廢物 ,你跟他半斤八兩,就別五十步笑百步的自露醜態。」
「許久未見,你說話還是一樣不留情面。」顧晉淵沒有一絲怒意,目光依舊平和,「也不知你和靳烽在一起時,說話是否也這樣犀利。」
顧予扭頭看向車窗外,清冷道,「靳烽若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繼續想方設法的要你命。」
「你這是擔心我,還是擔心靳烽?」
「不,只是等著看這場狗咬狗的好戲。」顧予面無表情道,「我最期待的結果,是你與他同歸於盡」
顧晉淵低頭輕撫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車內光線幽暗,那枚血紅色的扳指隱沒在暗影中,顧予並沒有看清。
「其實就算你從來沒有存在過.……」顧晉淵目光忽明忽暗,「我跟他之間也會有一場對決,這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只能活一個.……只不過那個男人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顧予不太明白顧晉淵的話,只是淡淡道,「明晚跟靳烽見了面,你打算怎麼做?」
「替你報了殺母之仇,也為我的未來鋪平道路。」顧晉淵道,「靳烽一死,你也就可以自由的發展自己的事業,沒有人再可以打擾你的生活,如果再有,我會替你清除。」
「那你又圖什麼?」
「我只想要你成為原來的那個顧予,那個我想要的,完美的藝人。」顧晉淵慢條斯理道,「我會繼續幫你在娛樂圈鋪平道路,讓你站的越來越高,你不喜歡的事,我不會強迫你。」
顧晉淵伸手握住了顧予的一隻手,輕聲道,「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不只有性,看著你越站越高,越來越完美,那比觸碰你還要讓我感到滿足。」
顧予陰冷的看著顧晉淵,「那你有想過,我有多麼想用你的命祭奠我母親。」
「你似乎忘了,因為你對我的欺騙,我也在那場你和靳烽的算計中『死』了一次,丟掉的命雖不是我本人,但在我這裡足可以讓我撇清一切責任,我不會有絲毫愧疚,你和靳烽,才是造成安淸蕊死亡的元兇,是你的愚蠢使你最終自作自受,但你若執意視我為敵也無所謂,我們之間的關係,永遠維繫著一種狀態,你的恨多一分少一分在我這裡沒有區別.……」
顧晉淵早看清也早習慣了他和顧予之間的相處模式,他曾試圖改變,結果失敗了多年,如今他也並不執意去做改變……
顧予對顧晉淵的恨,其實早就有些麻木了。
他如今很想顧晉淵能給母親償命,可也很清楚,顧晉淵和靳烽之間若只能活一人,顯然是顧晉淵活著於他的未來更加有利。
若靳烽繼續活在他的世界,他所面臨的黑暗,將永無邊際.……
仔細想想,他的那些計劃其實風險很大,一旦失敗,會招來靳烽惱羞成怒后更加瘋狂的報復*,遠沒有和顧晉淵聯手更可靠。
靳烽死後……再考慮如何對付顧晉淵。
最後,顧予問了顧晉淵的計劃……
車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了下來,顧晉淵執起顧予的手,在顧予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還是那句話……」顧晉淵溫柔的說著,抬眸平靜的看著顧予,目光如深不見底的冰淵,「你要麼與我相伴終身,要麼孤獨終老,與你發生過關係的人,無論對你如何重要,我都不會留他們活在這世上.……」
顧予面色清冷,沒有說話。
車再次啟動,最後在路邊緩緩停了下來,顧晉淵的司機下車,為顧予打開車門。
顧予轉身下車,顧晉淵又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顧予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顧晉淵。
顧晉淵看著顧予手上的戒指,緩緩道,「為讓我們日後的相處能夠融洽,明晚之後,我希望這枚『來歷不明』的戒指能永遠消失.……」
最後,顧晉淵的車啟動離去,顧予站在路邊,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
就算顧晉淵不說,他之後也會將戒指取下。
這時,顧予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如顧予意料的那樣,是靳烽打來的。
一接通,手機那頭便傳來靳烽的怒吼聲。
「還不知道滾回來!你他媽死在外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