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的痛苦是我的欣慰！
在聽到配合兩字的時候，羅契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輕笑一聲，低頭繼續翻閱著手中的記錄本，只輕描淡寫道，「大概是因為他喜歡這樣……」
羅契在辦公室坐了近半小時，經理再次進門彙報道，「九號的服務時間已到，已派人清理過現場，老闆您可以進去了。」
羅契淡淡的「嗯」了一聲，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沙酒的情.色服務里也分好幾種類別，其中一種便是針對那些喜好S.M的賓客的服務，所提供的房間都在高樓層僻靜的主題包廂，而提供此項服務的男女也拿著沙酒內最高的服務薪酬，雖然服務內容不堪入目，但極高的薪酬卻令不少拜金者或極度缺錢者甘願在沙酒獻身。
當然沙酒也非來者不拒，他們對此類服務者的選拔，堪比千里挑一的選美比賽，脫穎者的樣貌和身材，堪比名模影星，這也是豪紳子弟最愛沙酒的原因之一……
羅契來到一間主題包廂的房門口，轉身命跟著自己的經理和保鏢離開，然後才推開那扇虛掩的房門。
這扇門從住進九號開始，就從來沒有從外鎖過，裡面的人只要身無束縛，隨時都可以通過這扇門逃離，羅契曾給裡面的人創造了無數次逃跑的機會，可裡面的男人從被變相軟禁在這裡之後，不曾有過一絲逃跑或是反抗的行為。
他希望那個男人對逃離這裡充滿希望，希望看到他為從這裡逃離而絞盡腦汁.……這樣他就有親手捏碎這個男人希望的機會，將他打入更深更陰暗的絕望中。
然而.……
這間主題包廂，是沙酒性.愛道具最完全的包廂，這裡面的裝修，燈光，床被的料質，都無一不透著性感撩人的氣息.……
對來尋求刺激的賓客來說，這裡是天堂，但對席玖來說……這一百多平的房間，就如地獄.……
但席玖並不覺這地獄有多可怕.……那比曾經無時無刻不恐懼著自己會下地獄的時候，好多了。
現在，他只覺得自己的雙腳終於穩穩實實的落地了。
聽到了開門聲，靠在床頭的席玖緩緩抬起頭，看清眼前的男人，灰暗的目光以及慘白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生氣。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席玖的聲音極其沙啞，過度的虛弱以及咽喉的損傷，令他吃力吐出的聲音如呼出的空氣。
「這幾天出差而已。」羅契在席玖的床邊坐下，目光平和的笑道，「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不來看你。」
羅契伸手，指尖溫柔的撫摸著席玖近乎乾裂的嘴唇，笑容依舊溫柔。
「我不在的這三天，你一個人就為沙酒賺了四百多萬，平均每天接待三次，其中兩次還是一次接待兩人，雖然中間因傷歇息了一天，但依舊不妨礙你成為沙酒業績最好的公關，像你這樣敬業的員工，我身為老闆更要多加慰問。」
席玖牽動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多謝.……老闆的.……關心。」
席玖的笑容很平淡溫和，他那聽似挑釁的話卻令人感覺不到一丁點挑釁的意味。
羅契的手指順著席玖的下頷緩緩滑落至席玖的脖頸處，那裡早被折磨出一片青紫的淤痕，顏色有深有淺，已讓人分辨不出那痕迹怎樣留下的。
「喜歡這樣嗎？」羅契的手指在席玖傷痕纍纍的胸前曖昧繞圈，「會不會覺得還不夠。」
席玖看著羅契透著姦邪笑意的眼睛，恍惚間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個時候，這個男人總不愛說話，性格沉悶保守到連被自己偷親一下都會紅半天的臉，被自己惹生氣了，就會找個沒人的地兒悶不吭聲的抽上半天的煙，直到自己去哄他，或是他終於自己憋不住了跑過來硬要自己給他道歉……
其實他從來沒有給他道過歉，無論他生多大的氣，只要抱著他，親昵的叫他一聲羅哥，他就會跟佔了什麼便宜似的，立馬原諒自己。
席玖曾一直覺得，像羅契這種老實巴交，只知道做事卻在感情場上是個毫無情商的愣頭青，如果不是他看上，羅契這輩子就註定孤身。
現在看來，他好像錯了……
「不夠.……」席玖低啞道，「像我這樣的人，光這點怎麼夠？」
席玖並沒有感到絕望，相反他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清醒平靜，他知道自己正在經歷著什麼，他也知道自己最終的下場會是什麼。
其實他對自己獲得的一切早就滿足了，他甚至覺得自己活的有點久了。
其實，他現在是輕鬆的……
羅契的手已移至席玖的大腿內側，那裡剛上了葯，但小小的觸碰，依舊會帶來劇烈的疼痛。
「一般人像你這樣，早就被玩壞了，他們都會哭著喊著求沙酒給他幾天的時間緩和身體。」羅契輕聲道，「像你這樣耐玩的小傢伙，在沙酒還真是頭一個，也不枉給你用最好的葯，還單獨配了私人醫生。」
席玖看著自己淤痕遍布的手腕，目光機械的彷彿在說一件和自己不相關的事情，「我曾.……一次招待過……五個人……那一次賺了一千萬……」
「我知道。」羅契輕笑著，但眼底沒有任何笑意，「這兩年你在娛樂圈的一切我都清楚，我也知道你通過陪睡所賺的錢，是拍影視劇和跑通告的幾十倍，說白了，你做藝人，只是為你做援.交打掩護罷了……聽說你一夜最低一百萬，只要加價，讓你在床上做什麼都可以。」
「是……」席玖閉上眼睛，「只要.……給我錢.……怎樣都.……可以……」
「所以你從裡到外，都臟到令我作嘔。」羅契收回手，很是溫柔的將被子拉到席玖的小腹間，繼續道，「對了，我真的很奇怪，你雖是個十八線的藝人，但多少也有點知名度，為什麼失蹤了那麼久，沒有任何一個人報警或找你，你的那些朋友呢？」
羅契是故意問的，他調查過席玖這兩年的生活工作狀態.……席玖本身就是袁晟江收養的孤兒，所以沒有任何親人，而他這些年也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那些可稱為朋友的，也只是酒肉朋友，交情並不深厚，那些與他發生過關係的人，也只和席玖存在著肉體關係，對席玖的死活並不在意。
而席玖的經紀公司，靳烽已經為他搞定了一切，不會有人追究席玖的消失，他們只會認為席玖退圈離國了。
羅契其實很想找個席玖在乎的人，那種折磨他，可以給席玖帶去無盡痛苦的人，可惜他一直都沒有找到，他甚至在等一個會主動調查席玖下落的人，可也沒有等到。
他覺得席玖很可悲，也很想讓席玖知道自己的可悲之處……
「要錢就好了……要什麼.……朋友……」席玖低聲道，他已經連續十九個小時沒有休息了，如果不是身旁坐著羅契，此刻他怕是閉上眼睛就能進入睡眠。
「我決定再次抬高你的服務價。」羅契握住席玖的一隻手，輕笑道，「你這麼喜歡賺錢，我一定滿足你。」
被羅契握住的那隻手輕顫了一下，席玖只覺得那掌心的溫度和從前一模一樣.……
席玖緩緩挪動著另一隻手，最後輕輕覆在羅契的手背上。
羅契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恢復正常。
「羅哥.……」席玖的聲音低輕無比，但卻如一根銳利的尖針猛然扎在羅契的心口，越刺越深……
「.……對不……起.……」
席玖一直很想說這句話，從被軟禁在這裡開始就想……但他僅僅只是想說而已，從未想過是否會被原諒。
羅契盯著席玖許久，才忽地笑著輕聲道，「沒關係，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什麼，只是單純的想你生不如死而已，只要你活著，我覺得就夠了.……」
席玖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個彷彿十分欣慰的微笑，「謝謝你……羅哥……我很高興……再見到你……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高興……」
羅契握緊席玖的手，溫柔道，「我也一樣，看著你每天這樣滿足，我感到無比欣慰。」
這時，羅契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羅契接通電話。
「不必，我這邊很快就結束.……他不需要休息，事後讓醫生進來處理就行了.……嗯，先這樣。」
掛了電話，羅契站起身，一邊整理衣襟一邊道，「又有人點了你，本來是該讓你休息的，但我看你好像還扛得住所以就讓經理安排了，是兩個人，花了不少錢……」
羅契說完轉身準備出去，但席玖叫住了他。
羅契轉身看著席玖……
「小心靳烽.……」席玖啞聲道，「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會.……容你……」
羅契輕笑一聲，「放心，不到半月，他就會從高壇墜落，摔成一條無處容身的喪家犬，那時候我跟他的舊恨，便可直接清算……」
席玖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但羅契卻重新來到他的床邊，彎身挑起他的下巴，陰笑著道，「寶貝兒，這種好心是感化不了我的，只有你在床上痛苦的慘叫聲，才能讓我感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