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消失的耳朵
雖然嘴上說著淡漠無情的話,但白夜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回到家后就馬不停蹄把小貓咪,帶到自己特設的治療室里,一番仔細檢查過後,便給它服用抗生素和抗病毒藥物。
另一方面,擔心白辰出現病後運動障礙,立馬又鼓搗了幾味中藥熬成湯汁,給它灌了下去。看著它喝了葯一個時辰沒到,便呼呼地睡著了。
讓白日守著它睡之後,自己則回到研究室去,戴上一旁擱置的老花眼鏡,一邊翻著資料,一邊搗騰那些藥材。
都說春困秋乏夏打盹,這時候剛進入溫度舒適的五月份,又是正值無所事事的下午,尤其容易犯困。守在沙發邊上的白日,不知不覺也跟著睡了過去。
「啊!」
「怎麼了?」大廳傳來一聲尖叫,把在房裡專註地研究中獸醫書的白月也引了過來,緊張地四處張望,以為又發生了什麼駭人的意外。
白星站在大廳沙發旁,看見白月走出來,便抬手指著沙發的方向道:「月哥哥,你看。」
白月循著他的手指望過去,也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瞳孔一縮,面上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雙手抱臂,看著沙發上相擁而眠的兩人,悠悠道:
「嘖嘖嘖,白家長男懷中竟摟抱著赤身裸體的白家幺子,於客廳沙發毫無形象地酣然入夢。這到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許是被白月的聲音驚擾,白日懷裡的白辰不安地動了一下,蜷著的腿不由自主地用力一蹬,整整踹中了白日的下體,疼得他「嗷」地一聲大叫,霎時清醒過來。
白日這下可能真被踹狠了,痛得他在沙發上直捂著關鍵部位左右打滾,本應待在他懷裡的白辰,也被他大幅度的動作給擠到了沙發邊上,最後「撲通」一下掉到了地上。
「哎喲,疼死寶寶了。」白辰屁股著地摔了個結實,一邊叫喚著,一邊眼角噙著淚睜開眼睛。
白月和白星被這神奇的一幕,逗得想笑又使勁憋著的樣子,走向前去伸出手想攙扶起白辰。
白辰扁著嘴,搭上伸過來的手借力站起來,再順著面前人熟悉的著裝,一路往上看去,直到視線對上一個銀白色,發尾弧形內扣的蘑菇頭。
歪著頭定睛認真瞧了幾秒,瞬間噴笑出來:「噗~哈哈哈……這個蘑菇頭是月哥哥嗎?哈哈哈,剪個那麼丑的髮型是得罪了髮型師嗎?」
白月聞言臉色一沉,握著他的手立馬一松。
「啊咧?」腳跟都沒站穩的白辰,頓時又一屁股坐回地上去,來了個四腳朝天的不雅姿勢。
白夜聽到這裡的動靜,從研究室鑽出來,只見白月和白星站在大廳,默不作聲,神態各異。
上下掃視了一圈兩人身上,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挑眉揚聲道:「怎麼了這是?」
白月黑著臉,不發一語拂袖離開。白星表情詭異,雙手捂著嘴站在一旁,眼神卻一直往沙發和地上瞟。
沙發是背對著研究室擺放在大廳的,沙發里和旁邊的地上此時都是白夜的盲區,所以並不知道另外兩兄弟如今的境況。
「嗚嗚~好痛,幾分鐘內摔我兩回,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混蛋?」白辰的抱怨從地上傳來,白夜連忙繞過去。
待看到一身光溜溜細嫩白皙的皮膚,以及那個熟悉的橙黃色頭髮的腦袋,白夜吹了個口哨,「喲,不錯嘛,我們家小蠢貨總算又換回人形了。」
然而這話使得白辰表情猛地僵住,一臉錯愕地看向白夜,愣愣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白夜總覺得白辰哪裡不太對,一時之間又沒想起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聽他這話,便以為他是介意自己稱呼他為小蠢貨,便改了口,齜著牙又說了一遍。
「哈哈哈,那什麼,我們家又萌又帥氣的小白辰終於換回人形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不料,此話一出,白辰驚恐萬分地瞪大了眼睛,倏地低下頭去,入目的是未著寸縷肉肉的人類小身板,「納尼?!」
這時候白夜可算知道哪裡不對了,這說話的語氣,以及這反應,一點也不像是白辰會有的。以往的白辰說話都是軟軟糯糯,奶聲奶氣的,可蠢萌了。
然而現在,這個一驚一乍,老氣橫秋的貨……橋頭麻袋,還有腦袋上的尖尖的小耳朵也不見了!該不會真的烏鴉嘴說中,白辰被南亭書調包了吧?
白夜目光如炬地盯著地上的『白辰』,冷聲道:「你是誰?」
『白辰』一臉生無可戀地抬頭,撇著嘴道:「我是白辰啊,粑粑你怎麼了?連我都不認識了么?」
嗯?這張臉倒是和人形的白辰一模一樣,難道是他多心了?但那消失的耳朵又是怎麼回事?
白夜皺著眉,質問道:「你該不會是南亭書調包過來的吧?別裝了,我家小蠢貨可比你萌多了。」
「啊?南亭書是誰?粑粑,我真的是白辰,只不過我是另一個白辰,不是那個白辰啦,我……」『白辰』急急地辯解被白夜打斷。
「不是那個白辰是另一個?果然是被調包了。南亭書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怎麼找來和我家小蠢貨一模一樣的人來……」不對,等等!
帶去醫院時的白辰明明是狗狗形態,帶回來的時候也是。照理來說,即便是被調包了,那也只能是一隻普通的狗狗,怎麼可能會調過來一隻同樣會幻化人形的狗狗!
「粑粑,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了?笨蛋辰,你一直這麼遛著小鳥坐地上不冷嗎?」白星一邊說著,就想上前去把地上的『白辰』拉起來。
白夜卻一把將白星扯到身後護著,喝道:「站我身後別動!白日也是,趕緊到我身邊來!」
緩過勁來的白日,連忙爬起來,疑惑地看著他們,「老爹,什麼調包了?這不是小辰嗎?」
『白辰』見白夜如此反應,不免難過得欲哭無淚。
垂頭喪氣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白夜面前,可憐兮兮道:「粑粑,能先給套衣服我換上么?待會兒我再跟你好好解釋。」
白夜看著眼前神似自家小蠢貨的臉龐,終究還是心軟下來。吩咐白日去房裡拿了一套白辰平日里穿的衣服,讓眼前的小孩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