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他像是風
第404章 他像是風
白小時看著這條簡訊,腦子裡是懵的。
所以,何占風,是她的未婚夫?
她想起那段時間,她跟白繼賢正在鬧矛盾,因為覺得白繼賢對自己不公正,他彌留的最後兩三個月,她就去見過他一回。
就是在和厲南朔忽然領了結婚證后,從W鎮回來之後那幾天,看了白繼賢一趟,因為厲南朔覺得領證了不跟長輩說,太沒有禮數。
就那一回,在白繼賢家裡待了沒超過一小時,就走了。
她到現在還清清楚楚記得,白繼賢看到她拿出結婚證時,臉上的震驚。
她臨走時,厲南朔先出去開車,白繼賢意味深長地對她說了句,「小時,哪一天覺得委屈了後悔了回來,爺爺一定不讓你吃虧。」
至於怎麼不讓她吃虧,白繼賢卻是沒說出來。
她忽然想起,白繼賢遺囑合同里那條看起來匪夷所思的條例,如果孩子不姓厲,她就有資格繼續繼承遺產。
當時她怎麼都想不清楚,為什麼白繼賢明明是偏向她這裡的,遺囑卻立得那麼離譜,他是有多不待見厲南朔,才會有這樣的規定?
現在好像明白了,遺囑,一定在他臨終前,又做過修改。
在他得知她和厲南朔結婚了之後,老爺子一定做了最後的改動。
原來他已經早就找好了合適的孫女婿人選,而且還是何占風這種地位的男人。
她呆立在酒店門口,腦子裡不斷地閃過白繼賢的臉,和他相處的片段,對她說過的話,為她做過的事。
這大概是老爺子臨終前,竭盡全力對她做出的最後彌補。
還沒想清楚,忽然看到有輛車,繞過酒店門口的噴泉景觀帶,朝這邊駛了過來。
還沒停下,她已經看清了,是函叔的車。
他們沒走嗎?
白小時愣了下,看到何占風從車裡出來,撐著傘,走向了她。
「走到半路,雨越下越大,我猜想,你可能沒有司機接送。」何占風走到她面前,低聲道,「既然沒有司機接送,以後就不要做這樣的事。」
白小時還想著剛才那條簡訊,目光忍不住閃爍了下。
已經結了婚的人,結婚有了孩子之後,才知道自己先前是有未婚夫的,這種感覺很奇怪。
特別是這個前未婚夫,在她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出現了,這種感覺更奇怪。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有點兒不太敢直視何占風,別開目光回道,「假如我有司機,只是在等他來呢?」
「那我們可以打個賭,在這裡,一直等到你的司機來,我再走。」何占風毫不猶豫地回。
白小時啞口無言,靜靜站在原地。
早知道大話不說在前頭了,那麼她現在還能給宋煜打個電話,也不至於被人當面戳破謊言,丟了面子。
「那我們來玩個遊戲,想說是,就用不來代替,想說不,就用是來代替。」何占風盯著她看了兩眼,打破尷尬的局面,低聲道。
「你現在沒有人送你回去,而且很難打到車,所以只能在這等雨停,再離開,是不是?」
白小時皺了下眉頭,下意識,回了個,「不是。」
「上車吧。」何占風立刻回道。
她說不是,那就是,她確實沒人來接。
白小時再一次啞口無言,愣愣地看著他,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發酵。
何占風真的很會照顧人的感受,就今天晚上見面短短兩三個小時,白小時就覺得,這個男人實在不簡單。
在場面極度尷尬時,說不是,比說是,一定要來的簡單很多。
「天氣預報說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我的航班會延後至少兩小時,所以不用擔心會耽誤我的行程。」何占風望著她,繼續平靜道。
「而且這是你家的車,不是我的。」
白小時看了眼駕駛座上的函叔,問他,「函叔,航班真的延誤了嗎?」
「是的,雨太大了,好像是受颱風影響,剛才何先生在車上接到了機場打來的通知電話。」函叔認真點頭回道。
白小時暗忖了下,輕聲回道,「那我坐前面副駕駛座。」
說完,避開了何占風,沒跟何占風走一起,冒著雨直接上了車。
何占風似乎也沒在意,只是跟在她身上,也上了車。
白小時坐在前面,座椅隔開了她和何占風的距離,才覺得舒服了些。
「那大小姐,我先送您回城北?」函叔試探性地問。
白小時想了下,這裡到城北,四五十分鐘的車程,城北到機場,半小時車程,算起來,何占風再去機場,最多一個半小時。
他原本的航班就是定在了將近十一點,現在九點半,雨越下越大,還打雷了,一時半會兒絕對不可能停下,時間上是綽綽有餘。
「行,在你今天接我的那個路口停下就行。」白小時算好了,才點頭回道。
車子啟動的時候,後面的何占風,忽然開口道,「白小姐不用害怕,我不是那種知道了別人住處,就喜歡去騷擾的人。」
白小時其實倒不是想刻意防著何占風什麼,她是在防著函叔,防著白家,所以只讓函叔停在路口。
他誤會了。
當然,何占風要是送她,她肯定也會這麼做。
索性誤會了,就讓他誤會好了。
她沒吭聲,在前面坐了一會兒,總覺得何占風在後面,讓她很不自在,如坐針氈。
以前在車上坐四五十分鐘沒覺得有什麼,今天真是覺得格外格外的漫長,雖然何占風在後面什麼都沒說了,沉默了一路。
她下車時,幾乎是逃下去的。
她下去的瞬間,何占風也跟著她下去了,在她背後叫了一聲,「白小姐。」
白小時用手擋在眼眶上方,回頭看他,大風卷著大雨,颳得她幾乎看不清何占風。
何占風大步走到她跟前,打開手裡的傘,撐在了她頭頂上,淡淡道,「傘拿去吧,你回家估計還得走一段路。」
颱風來了。
何占風就像這陣突如其來的颱風一樣,忽然就刮到了她這裡,毫無預兆。
他見她沒動,抓住她一隻手,把傘柄塞進了她手裡。
沒說什麼,轉身又回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