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手腳都斷了能怎樣?
他看著白小時的車消失在夜色之中,轉身上了另外一輛車。
上車的同時,給陸梟發了條簡訊,「我的人還有五分鐘就到,你要注意安全!」
陸梟接到厲南朔的簡訊回復的時候,幾乎快要急瘋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度秒如年是什麼滋味。
但是假如冒冒在裡面,他一個人進去鋌而走險,很有可能孩子也會跟著他遭殃,他不可以讓孩子出事!
他蹲在隱蔽處,扭頭打量著白家。
這時,忽然聽到二樓傳來一聲隱約的慘叫。
他確定是二樓,方位應該是白濠明的書房,白濠明的書房是在卧室里的,半獨立的一個房間,關上門就幾乎聽不到裡面的響動。
他等不了了,多等一分鐘,可能裡面就要多死一個人,冒冒被找到的風險也就更大。
麥奶奶剛才說了,他們有幾個人,不是十幾個,那麼一樓很有可能只有一兩個人在把守,他可以從後門悄悄潛進去。
他貼著牆根,走到後門處的時候,又聽到樓上傳來一聲慘叫。
「……說不說!」他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我家只有一個孩子,是顧易凡的孩子。」他聽到了白濠明的回答,語氣十分鎮定。
此刻,二樓書房裡,白濠明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函叔,函叔要不行了,腳筋手筋都已經被挑斷。
函叔為白家忠心耿耿服務了二三十年,從白繼賢分配到陽城軍區那一年開始,就在白繼賢身邊做副官。
後來白繼賢退伍轉業了,函叔跟著白繼賢退了伍,一直到現在。
他老了,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他手腳控制不住地抽搐著,趴在地上,歪著頭,望著白濠明,輕輕搖了下頭。
他知道,白小時身體有病,就冒冒一個孩子,很有可能以後都沒法生育了,所以孩子是絕不能出事兒的,他就是白家一整個家的命根子。
他死了沒事兒,白濠明的身體也不行了,孩子不能被奪走。
假如白繼賢能夠在天上看到,應該也希望他們這麼做。
白濠明和函叔對視著,咬著牙,又回答了一遍,「顧易凡的孩子,是跟我二女兒生的,我家就這麼一個孩子。」
「你當我是傻子,那這個老頭就得死。」歐陽邊上的一個黑衣男子,眯著眼睛輕聲道。
說話的同時,迅速蹲下去,抓住函叔的左腳腳踝,找到了他的動脈,手中小刀的尖頭處,對準函叔的那根動脈,戳了下去。
刀很鋒利,輕輕一挑,函叔身上的血,就順著傷口,飛快地噴涌而出。
歐陽盯著函叔和白濠明兩人,來回看了一眼,始終都沒有吭聲。
抓淳于瀾瑾和小司的行動失敗了,所以馮雪媛又叫了個人來幫助他,抓住冒冒。
他心裡清楚明白,今天這個行動就算成功了,他也得死,因為馮雪媛交給他的任務,他徹底失敗了。
馮雪媛一定會殺他。
冒冒是白小時的孩子,是他親自查出來的。
但是顧易凡名義上的孩子是冒冒這件事,他沒說,當初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因為已經查出了冒冒就是厲南朔的孩子,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但是現在,他身邊的這個殺手,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可能多拷問一分鐘,白小時爸爸,也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
他在給白濠明拖延時間,也在給自己拖延時間。
待會兒厲南朔的人來了,他就可以趁亂,獨自脫身離開,避開馮雪媛的追殺。
函叔之前就已經出了不少血,被挑斷動脈,血流的更快,臉色迅速委頓下來。
「我們已經查到,厲南朔的兒子還活著!剛才他們分明全在這裡給你過生日!我再問你一遍,孩子到底誰走了?!陸梟在哪兒?厲南朔他們現在住在哪裡!」
「陸梟跟我有什麼關係。」白濠明盡量保持冷靜,沉聲回答,「而且你們不知道,我跟我女兒關係很差嗎?他們換了住處,怎麼可能跟我說?」
「我家裡就只有一個孩子,是凡凡的孩子,他跟孩子剛才給我過完生日之後,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白濠明硬著頭皮瞎編道。
「這個老頭嘴裡就沒一句真話!!!前幾天陸梟幫著藏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顧易凡的?!你以為我傻!」
刺傷函叔的殺手的耐性,已經到了極致,他不想在這兒耗下去了,多耗一分鐘,他們自己也就更危險。
他說話間,用力將手上的匕首,狠狠擲向白濠明的左邊大腿。
隨即湊近了白濠明,狠狠咬著牙,沉聲道,「我們剛以為孩子在你這兒,才跟你廢話!」
「但是假如你繼續拖延時間,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反正你對我們來說也沒任何利用價值了!」
白濠明的左邊身體,幾乎是沒有知覺的。
被刀插進左腿,也只感到一陣麻木的刺痛。
他悶哼了一聲,頓了下,還是搖著頭回道,「我真的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你殺了我也沒用,剛才只有凡凡的孩子在我這裡,厲南朔他們沒帶孩子來。」
「你這個老頭,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一旁的歐陽,不等另外一個殺手說話,忽然站了起來,走到白濠明面前,低聲陰測測道。
白濠明滿頭的冷汗,仰著頭,微微喘著氣,掃了站在面前的兩個殺手一眼,笑了。
「你們讓我說我不知道的事情,這不是為難我嗎?在我這兒浪費時間有什麼用呢?」
「我現在倒數十個數,你不說,我就斷你一隻手,也就是,你總共一雙手,一雙腳,你只有四個十秒的機會。」歐陽面無表情地低聲道。
「手腳都斷了也不肯說,下面輪到的,就是你的眼睛,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十,九,八,七……」
手腳都斷了能怎樣呢?眼睛瞎了能怎樣呢?也不會死,反正他都是在輪椅上待著,有沒有手腳,都一樣。
他想到白小時臨走之前,朝他笑的那一下,白小時有很久很久沒朝他笑過了。 他不能,讓剛對他改觀的女兒失望。